阴暗潮湿的山寨地牢深处,空气里弥漫着霉味与血腥气混合的怪味。
宋旦靠坐在冰冷的石墙角落,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愈发苍白,呼吸微弱而急促。
何白蹲在他身旁,纤长的手指搭在他冰凉的手腕上,感受着那紊乱而虚弱的脉搏,眉头越锁越紧。
“怎么样?我还能撑多久?”宋旦虚弱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破旧的风箱。
“死不了。”何白收回手,语气依旧冷淡,但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不过你要是再不知死活地乱动,导致伤口彻底崩开,大罗金仙也难救。”
宋旦扯了扯干裂的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地牢外,不远处的通道里,几个负责看守的山贼正围坐在一个燃烧着的火盆旁,就着劣质酒水大声谈笑着。
“要我说,还是这下山‘借粮’的活儿轻松自在!不费什么力气,还能顺手捞点油水!”
一个满脸横肉、敞着胸膛的山贼灌了一大口酒,咧嘴笑道,露出满口黄牙。
“可不是嘛!”另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瘦小山贼连忙接话,脸上带着谄媚,“要是被派去后山抓那些凶悍的妖兽,那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九死一生啊!”
“唉,别提了……”第三个身材壮硕的山贼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
“这几个月,折在妖兽爪下的兄弟没有二十也有十五六个了!寨主她……唉,寨主最近的脾气是越来越古怪难测了,以前是喜欢……喜欢‘招待’那些细皮嫩肉的男人,现在又迷上折腾那些妖兽了,非得活取心血不可……”
“嘘!你他妈的小声点!”那瘦猴山贼紧张地左右张望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
“这话要是被哪个耳朵长的听去,传到寨主或者她身边那两位‘仙人’耳朵里,咱们几个的脑袋都得搬家!”
“怕什么?”横肉山贼不以为意地挥挥手,醉醺醺地说,“咱们这次抓来的这个小白脸,那模样,那身段,寨主见了肯定喜欢!说不定一高兴,还能赏咱们哥几个当个小队长呢!”
“得了吧你!”瘦猴山贼给他泼冷水,“先看好地牢里这两个小子再说!别忘了,前几天刚有一头铁背苍狼从这地牢里莫名其妙逃了出去!为了这事,负责看守的兄弟被寨主活活鞭挞至死!这次要是再出什么岔子,别说升职领赏,能保住脖子上这颗吃饭的家伙就不错了!”
……
地牢内,隔着粗壮的木栅栏,宋旦和何白将外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宋旦缓缓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若有所思:“看来最近这黑风寨里,也是暗流涌动,不太平啊。”
何白冷哼一声,语气带着不屑与厌恶:“行事如此诡异残暴,这寨主怕不是个修炼邪功的疯子。”
宋旦笑了笑,突然道:“你注意到没有?他们刚才说,前几天有妖兽从这地牢里逃出去过?”
何白挑眉看向他,带着审视:“你也想效仿那妖兽,挖个洞逃走?”
宋旦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目光扫视着这间阴暗潮湿的牢房:“何兄弟,你仔细看看这牢房,尤其是墙壁和地面,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何白瞥了他一眼:“不去!!!”
宋旦无奈地指了指自己完全无法动弹的双腿,苦笑道:“我要是能自由行动,还用得着劳烦您何大公子吗?”
何白嫌弃地翻了个白眼,但还是依言站起身,忍着对肮脏环境的不适,沿着牢房冰冷的石壁仔细敲打、摸索起来。
她检查了每一面墙壁的接缝,又用脚试探了地面的每一块石板,半晌后,一无所获地走回来,语气更加不耐烦:“没有!这牢房结实得很,连条缝都没有!”
宋旦的视线却缓缓移动,最后停留在了墙角那堆散发着霉味的干草铺上,他沉吟道:“你……把那些干草掀开试试?”
何白皱眉,脸上写满了拒绝:“……?”
“试试看嘛。”宋旦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说不定,下面会有惊喜?”
何白极度不情愿地走到墙角,用脚尖嫌弃地拨弄了一下干草,一把将那些潮湿发黑的干草全部掀开!
下一秒,她的动作顿住了,瞳孔微缩。
——干草下面,靠近墙根的位置,赫然是一个黑黝黝的、仅能容一人勉强通过的洞口!
洞口边缘还残留着一些新鲜的爪痕和泥土。
“这……”何白怔住,下意识地低语,“那只逃掉的妖兽,莫非是穿山甲不成?这么能挖?”
宋旦低笑出声,带着几分如释重负:“看来我们的运气,还不算太坏。”
何白猛地回头瞪他,眼神锐利:“你早就猜到这里有洞?”
“只是根据他们‘有妖兽成功越狱’这个事实,做出的推测而已。”
何白懒得跟他争辩,直接走过来,一把拽起他的胳膊:“走!”
宋旦被她拽得闷哼一声,伤口处传来撕裂般的痛楚,但他还是咬紧牙关配合地用手臂撑起上半身。
何白半扶半拖地架着他,两人艰难地挪到那个散发着土腥味的洞口前。
洞口不大,边缘粗糙,仅能勉强容一人匍匐爬行。
何白蹲下身,将宋旦的一条手臂绕过自己的脖颈搭在肩上:“抱紧点,要是半路掉下去,或者被卡住,我可不会回头救你。”
宋旦伏在她略显单薄却异常坚定的背上。
何白调整了一下姿势,便背着宋旦,毫不犹豫地钻进了那深不见底的黑暗隧道之中。
隧道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两人压抑的呼吸声和身体摩擦泥土时发出的簌簌声响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
何白爬得十分艰难,宋旦的重量完全压在她背上,隧道又低矮逼仄,让她每前进一寸都格外费力,汗水很快浸湿了她的鬓发和后背的衣衫。
“何兄弟……”宋旦突然在她耳边低声开口,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闭嘴!”何白咬牙斥道,声音因用力而带着微喘。
宋旦果然没再出声,只是环绕在她颈前和腰间的手臂,无声地收紧了些许,尽可能地为她分担一点自身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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