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窈也不想他吃苦,但是这病症一日不消,他就一日命悬一线。
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父亲,就算自己一时半刻接受不了,但也不想让他草草丧命。
就着他抱住自己的手将人钳制住,眼神示意张太医快点下针。
张太医捻出一根消过毒的银针,找准穴位刺了进去,捻转的过程中一直关注着疯子的反应,若见皱眉或吸气,就立马放缓动作。
随着针扎的越多,疯子的小动作也频繁起来。
针扎的地方就像爬满了无数的小蚂蚁,酥酥痒痒的,他有些难受的哼唧起来。
为了哄他,林窈又慢慢的哼起了儿歌。
没一会儿,林窈突然感觉臂弯里沉沉的,原来是疯子睡着了。
张太医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等着,清香不疾不徐的燃烧。
直到最后一点烟灰落下,张太医这才起身将银针一根根拔下。
手轻轻挥了挥,示意林窈到外面说话。
林窈将倚在怀中的人挪到软榻上,跟着张太医到了外面。
“他这个情况不太乐观,就算有我张家的金针为辅,最多也就十年光景了。”
“他现在的情况不能受刺激,过去的那些事想不起来对他来说未必是坏事,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林窈袖中的手紧了紧,还是扬起笑脸问道:“可要吃些什么药?”
张太医道:“用药不必担心,我回去写了方子让我那小徒弟送药来就成,陛下都安排好了。”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张太医就告辞离开了。
林窈又回房和疯子玩了一会儿,不知怎么就想起之前疯子晕倒的事情来,他那时说的什么来着?
好像就是“林…舒…”
林窈突然心神一震,想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
她苦苦追查的案件当事人,不会就是眼前这位?
那她…
她不敢再细想下去
再次脚步匆匆的去了大理寺,周云翊的判决已经下来了:秋后问斩!
周云翊这人,先前总是紧绷着的,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他反而多了几分松快。
见林窈来,还有闲心和她打招呼。
林窈从食盒里掏出菜肴摆在桌子上。
“嚯!”周云翊笑出声:“烤乳鸽、蒜香排骨、鸡汤锅子,好丰盛!”
说着便自觉的给自己盛了一碗鸡汤。
一口鸡汤下肚,他舒服的喟叹一声:“这个味儿确实得劲!”
“就是稍微差了那么一点点!”他的食指和大拇指捏出一点点的手势。
林窈从饭盒里拿出一瓶酒:“呐,少不了你的。”
周云翊打开闻了一下,酒味饱满醇厚,不禁赞道:“好酒!”
立马倒满一杯送进嘴里,酒香入喉,口感绵密顺滑,酒香醇厚。
他眼睛蹭的一亮,马不停蹄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连续三杯下肚,这才拿起筷子吃菜。
“好久没喝的这么爽快了!”
林窈陪着吃了两口,这才佯装不经意的问:“你是在哪捡到疯子的?”
周云翊吃酒的手一顿:“钱塘。”
林窈的目光一凝:“你一个海匪,跑这么远去钱塘作甚?”
周云翊敲敲碗,似笑非笑道:“你还审上我了?!”
说着又夹起一筷子菜送到嘴边,半晌他才道:“听叔一句劝,带着他回富源去吧。”
“京城的水太深,搞不好会淹死人的。”
林窈提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猛地一饮而尽:“周叔你还是不了解我,我这人较真,过不了稀里糊涂的日子。”
“你不告诉我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去查!”
周云翊看她的目光就像再看自家
看出她眼中的不容置喙,周云翊突然想到了二十年前的林舒桁。
那时他还是个毛头小子,受不了书院的拘束,经常逃课出去玩。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林舒桁。
十八岁的少年将军,打马从长街过,风流恣意、意气风发。
诗句里的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仿佛就是为他量身打造。
林窈此时的目光和那时的林舒桁一样,充满了少年人的坚定和一往无前。
他突然长长叹息一声,说了件与此毫不相关的话题:“我进来有些时日了,再过不久就是我云家的忌日,你要是有时间,去大皇恩寺替我为家人上柱香吧。”
说完,那就风卷残云般的将吃食吃完,躺到草垛子上去了。
面对着墙,俨然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
林窈不知道周云翊到底在隐藏些什么,总是神神秘秘的,说一半藏一半。
她不相信周云翊会无缘无故的说一件风牛马不相及的事情,打算过两日上山一探究竟。
*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七月初六。
林窈换了身常服,带着疯子、许伯年和迟铁牛三人上了山。
大慈恩寺所在的云屏山常年青绿,恰逢温度适宜近来又多雨,山道两旁开了不少鲜艳的花卉。
几人一路说说笑笑,落在旁人眼中,和上山赏景的游人无异。
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大皇恩寺,为云家众人的长明灯又续了灯油,几人这才退出大殿。
林窈随便拦了个小沙弥:“劳烦小师傅,请问寺里哪里有素斋可以用,我们一家四口一路走上来又累又渴,就想吃完素面充饥顺便歇歇脚。”
小和尚打量了几人一眼,指了一下东边的方向。
“从这个门出去左转,走到头左转,沿着小路向前,看见一棵需要两人合围的大槐树就是了。”
林窈连忙双手合十表示感谢,小和尚念了一句佛号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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