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斜斜地洒进教室,在课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梁清安踏着铃声走进教室,手中换成了新的银色斜挎包,金属链条随着她的步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她刚在座位上坐下,班长穆晏辰便抱着厚厚一摞报名表快步走来,脸上挂着标志性的热情笑容:“梁大小姐,今天运动会报名截止啦,想好参加什么项目了吗?”
梁清安眉头微蹙,将包轻轻搁在桌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包角,那是程芷莹临走前特意定制的礼物,银灰色皮质上刻着两人名字的缩写。
此刻闺蜜的位置空着,只余一缕淡淡的栀子香萦绕在周围,提醒着她这段时间的缺席。
她抬眼看向班长,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班长,我有名字,叫梁清安。”
穆晏辰被这突如其来的严肃噎了一下,挠了挠后脑勺,耳尖微微泛红:“啊……对,梁清安同学。”
他递过报名表,手指在表格上点了点。
“你看,跳远、短跑、接力……或者你有特别擅长的项目?”
梁清安接过表格,目光迅速扫过密密麻麻的名字,却在“男子三千米”一栏陡然顿住。
时景序的名字赫然在列,字迹潦草却透着几分桀骜,仿佛他本人随意写下的态度。
她指尖轻点纸面,心跳莫名快了一拍,那家伙总是一副懒散模样,校服领口永远松散着,上课时总爱转着笔发呆,居然能跑三千米?
“我报三千米。”她脱口而出,声音比往常清脆几分,仿佛带着某种隐秘的较劲。
穆晏辰惊讶地抬头,却见她已经签好了名字,笔锋凌厉,仿佛在纸张上划出了锋芒。
他迟疑地提醒:“梁清安,三千米对女生来说强度挺大的,要不考虑短跑或者接力?”
梁清安却已合上表格,目光投向窗边的身影:“班长,就这个吧。”
时景序此刻正斜倚在窗边,校服领口松散着,指尖转着支黑色中性笔,阳光在他侧脸投下细碎的光影。
他随意瞥了一眼梁清安的方向,嗤笑一声,笑声短促却带着刺:“哟,梁同学这是打算巾帼不让须眉?”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整个教室安静下来。
梁清安闻言起身,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她径直走到时景序身边,拉开他旁边的椅子坐下,马尾辫扫过他桌上的习题册。
阳光勾勒出她下颌的线条,笑意却未达眼底:“时同学,你笑什么?怕我跑太快,让你输得太难看?”
她故意将“输”字咬得极重,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报名表上他的名字,仿佛挑衅般。
时景序笔尖一顿,墨迹在草稿纸上洇开一小片黑。
他转头看向她,眼底掠过一丝玩味,嘴角勾起慵懒的弧度:“梁清安,三千米可不是靠嘴快就能赢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纤细的脚踝。
“你确定……能撑到最后一圈?”
梁清安轻笑出声,手指在报名表上轻敲,声音清脆如珠落玉盘:“那不如拭目以待?说不定……我能让你多跑两圈。”
她语气轻松,眼底却燃起灼灼战意,仿佛已将这场较量视为必须赢下的战役。
窗外的蝉鸣骤起,两人的影子在日光下交错重叠,仿佛一场无声的较量已悄然拉开帷幕。
夕阳将操场跑道染成金红色,仿佛为即将落幕的夏日添了一抹浓烈的色彩。
梁清安换上那双陪伴她无数个清晨与黄昏的运动鞋,鞋底与塑胶跑道接触时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空荡荡的看台练习呼吸节奏,鼻息间弥漫着青草与汗水的混合气息。
汗水顺着鬓角滑落,打湿了耳后的碎发,黏在颈侧,她却浑然不觉,目光紧盯着前方不断延伸的跑道线,仿佛要将所有不甘与决心都碾进脚下的每一步。
程芷莹没来,她只能对着空气咬牙:“绝不能输给时景序那家伙……”
可时景序的身影迟迟未出现,梁清安攥紧拳头,指甲在掌心留下浅浅的月牙痕。
如今,她只能将那份不甘化作脚下的力量,一圈圈地慢跑热身,脚步声在寂静的操场回荡,像是孤独的鼓点。
跑完五圈后,梁清安坐在树荫下休息,树影斑驳地洒在她泛红的脸颊上。
她拧开矿泉水瓶,仰头灌下一大口,清凉的水滑过喉咙,却无法浇灭心中燃烧的斗志。
望着远处空荡的跑道发呆时,忽然,篮球场传来喧闹声。
她转头望去,时景序正和几个男生打球,运球突破如风,起跳扣篮时衣角飞扬,露出腰间若隐若现的腹肌线条。
周围女生惊呼连连,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兴奋。
梁清安攥紧矿泉水瓶,指节泛白,他明明有如此体力,却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仿佛所有努力对他而言不过是游戏,而她却在泥泞中挣扎前行。
她突然起身,大步走向篮球场,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急促而有力,时景序刚投进一个三分球,转身便看见她站在场边,目光灼灼。
汗水沿着他的下颌滴落,在夕阳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时同学,明天开始一起训练三千米如何?”
梁清安扬起下巴,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仿佛要将所有不甘与期待都押在这句话上。
周围男生停下动作,好奇观望,甚至有人小声议论:“这不是梁氏千金梁清安吗?听说她为了校运会天天加训……”
时景序擦了擦额角的汗,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不好意思,我没空。”
说完,他转身接过旁边女生递来的水,完全没在意梁清安。
那女生羞红着脸小声说:“时同学,我会给你加油的。”
梁清安翻了个白眼,敷衍地“哦”了一声,转身离去,马尾在空中扬起弧度,带起一缕被汗水黏住的发丝,在风中轻颤。
烈日炙烤着操场,沥青跑道在热浪中微微扭曲,空气中弥漫着橡胶与汗水的气味。
梁清安在跑道上挥洒着汗水,马尾辫随步伐有节奏地摆动,发梢被汗水打湿后紧贴脖颈,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泽。
为了校运会女子三千米金牌,她已坚持高强度训练数周,脚踝处贴着膏药的痕迹在运动裤下若隐若现,那是上周冲刺时不慎扭伤留下的纪念。
她深呼吸,将酸痛的膝盖绷紧,目光如炬地扫过终点线。
那里,是父亲梁振国在商界搏杀时教她的第一课目标,必须灼烫到刻进灵魂里。
观众席的角落,递水女生符竺熙正与闺蜜杨桂英窃窃私语。
那日递水时,时景序接过瓶子的指尖温度仿佛仍在掌心留存。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触碰瓶身,喉结滚动时吞咽的水珠顺着脖颈滑落,这一幕在符竺熙脑海中反复回放。
“他肯定对我有意思!”符竺熙脸颊泛红,声音里带着雀跃,指尖无意识地绞着校服衣角。
杨桂英瞥了眼跑道上的梁清安,酸溜溜道:“就她?马尾辫甩得再欢有什么用,时景序眼里可只有你。”
她故意压低声音,却让每个字都带着刺。
“听说她天天缠着时景序训练,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符竺熙羞得低下头,却将这句话刻进了心底,仿佛得到了某种隐秘的承诺。
校运会当天,梁清安身着荧光绿运动服登场,衣服紧贴身形勾勒出少女挺拔的线条。
她将马尾高束,发圈是时景序最爱的薄荷绿,这是她刻意的小心机。
笑容如烈日般明媚,路过时景序时,她自信挑眉,无声宣告必胜的决心。
可时景序的目光却穿透人群,落在远处,那里,符竺熙正攥着加油横幅,指尖发白。
梁清安皱眉,却将疑惑咽下,转身奔向起跑线。
男子三千米比赛中,时景序如猎豹般疾驰,起跑便抢占内道,步伐轻盈得仿佛踩在云端。
他的校服被风吹起,露出精瘦的腰线,观众席爆发出阵阵尖叫。
符竺熙在欢呼声中攥紧闺蜜的手:“他是在给我安全感呢!”
杨桂英盯着梁清安即将出场的赛道,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她摩挲着指甲,恶意如野草般在她胸腔疯长。
女子三千米发令枪响,梁清安如离弦之箭冲出。
训练积累的体力让她前半程保持领先,但杨桂英的恶意却在后半程显露,她假装不慎碰撞,一次次在弯道处挤向梁清安。
第一次擦碰时,梁清安踉跄半步,余光瞥见杨桂英嘴角得意的弧度。
她咬牙调整节奏,汗水浸透后背,却将注意力死死钉在终点。
最后一圈冲刺时,看台上传来程芷莹的尖叫:“清安!冲啊!”
她爆发全力,在呐喊声中率先撞线!高举双臂时,马尾辫在空中划出胜利弧度,运动服上的“梁”字被风吹得鼓胀,如一面旗帜。
然而,欢呼声未落,杨桂英突然从旁冲出,狠狠将梁清安撞倒在地!
膝盖擦破的瞬间,鲜血渗出伤口,梁清安满眼震惊,她从未将对手的恶意想得如此肮脏。
疼痛如电流窜过神经,她挣扎着想起身,却听见杨桂英嗤笑:“以为自己赢了吗?不过是靠时景序的施舍!”
这句话如冰锥刺入耳膜,梁清安抬头,正对上程芷莹疾奔而来的身影。
“敢碰清安?活腻了!”一道身影如风掠来,程芷莹飞踹杨桂英倒地,两巴掌扇得她脸颊红肿。
符竺熙惊恐后退,程芷莹冷笑:“梁氏集团千金你也敢动?进修期间我天天惦记着她,特意赶回来看她比赛,倒撞见你这臭虫作祟!”
她扯下杨桂英的号码牌,指尖用力到泛白。
“记住了,有些人,你连碰她衣角的资格都没有!”
程芷莹扶起梁清安,碘酒棉签触到伤口时,梁清安咬住嘴唇,眼神却是坚定。
程芷莹搂着梁清安的肩,将金牌挂在她脖子上。
金属触及皮肤的凉意让梁清安回神,她转头看向闺蜜,两人相视而笑,笑声里藏着只有彼此懂得的默契。
程芷莹此次从邻市重点学校偷偷溜回来,只为见证闺蜜的比赛。
“以后,我陪你一起跑。”她蹭了蹭梁清安的鼻尖,眼底闪着狡黠的光。
远处,符竺熙攥着被撕碎的加油横幅,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杨桂英在一旁啜泣,她忽然明白,自己错得离谱。
时景序的目光,从来不属于递水的瞬间,只属于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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