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清安升入大二后,生活仿佛被按下了快进键。
课程更密集,社团事务堆成山,文学社的稿子要审,自己的创作也迟迟无法定稿。
她每天踩着晨光出门,踏着月色回宿舍,连吃饭都像在赶场。
舍友们常笑她:“清安,你是不是把休息这个词从字典里撕了?”
偶尔也有男生试探着靠近,送杯奶茶,约她看电影,或是借着讨论作业的名义搭话。
可梁这个时候总是冷淡得近乎疏离,眼神都不多给一个,直接拒绝,不留余地。
久而久之,大家便都懂了,梁清安,不好接近。
没人知道,她不是冷漠,只是太忙,也太怕被打扰。
今晚,舍友元昭一边涂口红一边说:“学长办了个小型宴会,在城郊的别墅,说是为了庆祝他出版新书,邀请了几个文学社的,咱们宿舍能去的都去,你去不去?”
梁清安正对着电脑修改一篇小说的结尾,头也没抬:“我不去了,稿子还没改完。”
“哎呀,别总闷在宿舍嘛!你都多久没放松了?而且,那位学长可是出了名的才子,说不定还能给你投稿提点建议呢。”
她指尖顿了顿,文学,是她心底最柔软也最执着的光。
她主修中文,梦想是有一天,自己的文字能被更多人看见,能真正地活着,而不是只存在文档和日记本里。
最终,她还是妥协了。
换上一件素净的米白色连衣裙,长发松松挽起,戴了副细框眼镜,看起来依旧清冷疏离。
她不喜欢这种场合,喧嚣、浮华,像一场精心布置的表演。
可她也明白,有些路,必须走进人群才能走通。
宴会设在半山腰的一座玻璃房里,灯火通明,笑语喧哗。
她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到了。
学长一身休闲西装,谈笑风生,见到她还特意迎过来:“梁清安?久仰大名,你的那篇《雨季不落》我读过,很有灵气。”
她微微一怔,没想到对方竟看过自己的文字。
那一刻,心底某处悄然松动。
她站在角落,端着一杯果汁,安静地听着别人谈天说地。
有人在聊实习,有人在聊出国,也有人在刻意展示自己的见识与人脉。
她只是听着,偶尔抿一口果汁,眼神落在窗外的夜色上。
忽然,一个男生走过来,笑着递来一杯酒:“清安,放松点,来,喝一杯?”
她摇头:“谢谢,我不喝酒。”
“别这么拒人千里嘛,大家都是同学。”
“我不是拒人千里。”她终于抬眼,声音轻却坚定。
“我只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应酬上,我来,是因为文学,如果这里没有文学,那我可能明天就不会再来了。”
男生一愣,讪讪地收回酒杯。
她不是冷漠,只是太清楚自己要什么。
她曾是高中时代最明媚的女孩,笑容像夏天的风,热烈又坦荡。
可高考后,她第一次感到,热爱也会被轻视。
于是她收起了笑容,把热情藏进文字里,用忙碌筑起一道墙。
她不想再被人说不切实际,她要用实力,让所有人看见,她的文字,值得被认真对待。
宴会快结束时,学长找到她:“你愿意来我们文学编辑部吗?我们在筹备一本校园文学刊,需要像你这样沉得下心的人。”
梁清安终于笑了,很轻,却像破晓的光。
“好。”
她说。
“我愿意。”
那天夜里,她走在回校的路上,风很凉,心却很热。
她知道,脚不沾地的日子不会结束,但她终于找到了方向,不是为了逃避,而是为了奔赴。
而那些被她拒绝的温暖,不是她不需要,而是她知道,真正的温暖,终会以理解与共鸣的形式,悄然归来。
她抬头望向星空,轻声说:“我还在写,我还在等,我的文字,总会被看见的。”
时景序忙完实验室的最后一批数据,夜已深沉。
他披上黑色风衣,刚走出科研楼,便看见那个身影,夏雪薇。
孤零零地立在路灯下,像一株开在坟头的白花,美得诡异,静得渗人。
他眸光一冷,脚步未停,径直朝宿舍方向走去,仿佛她只是空气中一粒令人作呕的尘埃。
可她却轻笑着追了上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像毒蛇在草丛中游走。
“时同学。”她声音甜腻,眼波流转。
“我劝你最好现在赶紧讨好我,不然——”
话未说完,时景序猛然转身,右手如铁钳般狠狠掐住她的喉咙,将她抵在冰冷的墙面上。
力道之重,让她瞬间窒息,眼眶泛红,却仍勾起嘴角。
“廖荆那个女孩对你来说很重要喽?”
她喘着气,声音断续却带着讥笑。
“她虽然看着娇小,没想到格斗还挺厉害的……三个人杀不死她,那五个、七个、十几个呢?”
时景序瞳孔骤缩,指腹狠狠收紧,夏雪薇的脸色由红转紫,呼吸几近停滞,可她仍笑,笑得疯癫,笑得令人胆寒。
“你动她一根手指。”他声音低沉如地狱传来。
“我让你生不如死。”
“呵……”她艰难地笑出声。
“你舍不得的,对吧?你这种人,嘴上狠,心里软得要命。”
时景序猛地松手,将她狠狠甩开。
夏雪薇滑坐在地,咳嗽不止,却仍抬眼望着他,像在赌他不会杀她。
“时景序。”她抹去嘴角血迹,声音轻得像呢喃。
“我得不到你,别人也休想得到。”
与此同时,学校后街的归味面馆里,廖荆正关掉最后一盏灯。
她摘下围裙,轻轻叹了口气。
今天客人不多,她却格外疲惫。
她不是真的服务员,而是江滨从国内秘密调来的影卫,代号荆棘,她的任务只有一个,保护时景序。
可她知道,自己早已超出了任务的界限。
她将匕首插回腰间的暗鞘,推门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
“砰!”
面馆的木门被猛地踹开,七八名黑衣男子鱼贯而入,动作整齐,眼神冷酷。
为首的男子冷笑:“廖小姐,跟我们走一趟。”
廖荆眼神一凛,没有慌乱,抽出匕首,身影如鬼魅般切入空隙,刀光一闪,一人手腕被划开,惨叫出声。
她身形娇小,却像一柄出鞘的利刃,每一击都精准、狠辣、不留余地。
她不是在战斗,而是在,猎杀。
可对方人数太多,且训练有素。
一人从背后突袭,铁棍砸下,她侧身避让,肩头仍被擦中,剧痛传来。
另一人趁机扑上,匕首划过她左脸颊,鲜血瞬间涌出,她踉跄后退,靠在墙边,嘴角溢出一抹猩红。
她虽强,但终究是血肉之躯。
“十个?”她喘息着,抹去脸上的血,冷笑。
“就算再来十个,我也照杀不误。”
可她已力竭,刀锋微颤,呼吸紊乱。
就在她即将被围困之际。
“砰——!”
整扇门被一脚踹碎,木屑纷飞。
时景序站在门口,风衣猎猎,手中一把黑色手枪稳稳抬起,眼神冷得像冰。
“砰!砰!砰!”
枪声清脆,却毫无慌乱。
他每一枪都精准命中要害,不带一丝犹豫。
黑衣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已倒下三人。
剩下的人惊恐后退,可时景序步伐未停,步步逼近,枪口如死神之眼,冷冷扫过。
“跑。”他只说一个字。
剩下的人转身欲逃,可巷口早已被数名黑衣保镖封锁,沉默而高效地解决残敌。
现场很快恢复寂静,只有血迹与倒下的身影证明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杀戮。
廖荆靠在墙边,脸颊上的伤口还在渗血,眼神却震惊地望着他。
“你……”她声音微颤。
“你杀了他们?”
时景序收起枪,缓步走到她面前,脱下风衣轻轻披在她肩上。
动作极轻,却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意。
“疼吗?”
廖荆摇头,眼底泛起水光:“你……不该来的。”
“我必须来。”他声音低哑。
“江滨的人,不该出一点差错。”
就在这时,廖荆才注意到,时景序身后,巷口、屋顶、暗处,数十名黑衣保镖无声伫立,像一群潜伏的影子,迅速而干净地处理现场,收尸、清血、销毁证据,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时景序望着她,眼神复杂,更有不容置疑的强势。
“以后注意点。”
他声音冷淡,却字字沉重。
“这次,是我拖累你了。”
廖荆望着他,忽然笑了,笑中带泪:“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
他低头,声音轻的只有她能听见。
“隐藏才是最好的办法。”
风起,夜未眠。
而这场棋局,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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