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凌尘老脸一红，重重的咳了两声，摆手道：“陈年往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说到底，你还是在畏惧我？”黑袍人的话中不由得透出一股笑意，显然很是满意东方凌尘的惊觉。
“不错。”东方凌尘淡淡的看着手中的刀，似乎虽是打算再给这个莫名出现的黑袍人来上一刀。
“刚才你们是在看墙上画着的那五个人吧。”黑袍人忽然说道。
“是又如何，你不是明知故问？”萧瑟将手拢进了宽大的衣袖里，显得很是放松。
与东方凌尘不同，萧瑟感觉这个黑袍人并不会伤害他们，不过，即便这个黑袍人忽然暴起，有如今的东方凌尘在，那个黑袍人依旧伤不到他。
比起黑袍人的身份，或者黑袍人即将带来的什么考验，萧瑟更在意的还是东方凌尘目前的境界，以及他究竟是如何在第二层时恢复的修为。
“那么，那画中的人，你们都看清了吗？”黑袍人又问。
东方凌尘闻言，不由得挑起眉梢，调侃道：“你不会是想让我们回头再看一眼，然后趁机搞偷袭吧？你怎么说也是这天下第一楼的护卫，这么做也太丢身份了吧？”
“护卫......？”黑袍人那隐匿在袍子之下的嘴角直抽抽，没想到萧氏子孙之中竟然出了这么一个混小子，若是论那混账劲，与北离的开国皇帝萧毅倒是有几分相似。
可惜啊，这样一个有趣的人，竟然不姓萧了。
“我听小齐说过，萧毅有一个很有趣的子孙和一个很出色的子孙，想必，你就是那个有趣的吧？”黑袍人轻笑道。
“小......齐?”东方凌尘稍一思索，惊讶道，“你该不会是说齐老头吧？”
也对，这天下第一楼就在钦天监里，齐天尘说到底，能够认识这楼里的人也不足为奇。
黑袍人似乎看穿了二人的心思，随口解释道：“我与小齐谈不上认识，若非他舍弃肉身羽化，换取一丝天道之力，他还没资格见到我。只是既然见了，便随口聊了两句。”
“你究竟是谁？”萧瑟沉着脸，目光似是想要看透那人黑袍之下的眉眼。
黑袍人的嘴角微微勾起，看向那画着北离开国五柱国的墙，缓缓道：“刚才我问你们，有没有看清那墙上的画中人，现下，便是揭晓答案的时候了。”
黑袍人缓缓摘下头上的兜帽，竟是一个长发飘散、眉宇皆白的潇洒公子。萧瑟与东方凌尘皆是一惊，纷纷扭过头，再度看向墙上画着的人儿，又转过脸来，看向那个黑袍人。
原因无他，只因黑袍人与画中五柱国之一的相貌简直一般无二。
“这、你是五柱国之一？”东方凌尘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会惊讶，毕竟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见到的奇奇怪怪的事已经太多太多了。
萧瑟的心中同样掀起了惊涛骇浪，只是比起东方凌尘，他的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稍加思索后便脱口道：“你是谢之则？”
这下倒是轮到了黑袍人正愣了一下，不由得问道：“那五柱国的画像上可没有标写名字。”
萧瑟侃侃道：“谢之则，五柱国之一，与绘制这碎国亡天图的太师董礼一样位列三公，官拜太傅。传闻中的谢之则是绝世公子，熟读道藏，闭眼可神游万里、梦中可与仙人对弈，关于史书中谢之则最后的记载是，在辅佐北离第二位君主登记一年后，便驾鹤西行、云游天下了......”
萧瑟顿了顿，而后道：“所以，若是你真是五柱国之一，那至少也得有二百岁的高龄，我想，五柱国之中，也只有精于道术的人，才能做到。”
“啪、啪、啪。”黑袍人拍着手，忍不住赞叹道：“你很不错，我收回刚才的话。”
“什么话？”萧瑟皱眉。
“比起刚才那混不吝的小子，你的眼神与萧毅更像。”黑袍人的话，相当于已经承认了自己就是谢之则。
“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谢之则的目光看向了那面描绘着五柱国画像的墙面，思绪仿佛渐渐飘远。
“哪一半？”萧瑟忍不住问道。
“五柱国里，能够活到二百岁的，可不只我一个，而且我也没有驾鹤西去、云游天下，当然，那个史书都是我自己写的......”谢之则感慨道，“况且，现在的我，也许也不能再称之为‘谢之则’了。”
“那你究竟是人还是鬼？”东方凌尘忍不住打量起这位在北离史书中被提及最多的传奇人物，自从刚才得知道他就是谢之则后，东方凌尘可是用上了十二分的毅力，才压下了找他要签名的冲动。
没有哪个孩子的童年是不崇拜大英雄的，而谢之则这般潇洒肆意的人物，更是东方凌尘儿时憧憬的偶像。毕竟谁不想活成像他这般仙气飘飘的人物？
“是人还是鬼？这个我也很难回答你，也许今日之后，我会有答案。”谢之则模棱两可的说道，“好了，现在可以将你这位兄弟交给我带上楼了吧？”
谢之则的这句话自然是对东方凌尘说的，毕竟东方凌尘若是不点头，谢之则也带不走萧瑟。其实谢之则也很纳闷，天下第一楼的第二层乃是“见心魔”，即便是克服心魔之后可以增进功力，也不可能像东方凌尘这般一跃入神游，只能说，也许这小子兵人之躯异于常人，在第二层时另有奇遇。
“前辈既然是谢之则，那自然是值得信任的。”东方凌尘拱了拱手，连对谢之则的称呼都变了，“不过晚辈还想请教一个问题......”
“你是想问墨兰的事？”谢之则一眼便看穿了东方凌尘的心思，而东方凌尘也是直接点了点头。
谢之则的目光停留在壁画中间的那名女子身上，沉默了许久，终是轻叹一口气道：“你可知为何北离的史书中，唯独对墨兰将军的记载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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