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盒 “嗡” 地一声炸亮时,我(阿明)正趴在地上吐黑血 —— 邪虫王的毒液已经钻到灵脉里,浑身跟被万根钢针戳似的,每喘口气都带着铁锈味。小柱子扑在我背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手死死攥着我的衣角,指甲都嵌进我衣服里:“阿明哥!你别晕!你醒醒!太爷爷来了!”
我勉强掀了掀眼皮,看见黑崖方向飘来的那道金光里,太爷爷的虚影正被邪虫王的黑雾裹着,像团被狂风卷住的火苗,忽明忽暗。可石盒的光一射过去,黑雾 “滋滋” 地退,跟雪遇着滚水似的,太爷爷的虚影一下子挣脱出来,飘得近了些 —— 他还是记忆里的样子,穿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褂,手里攥着把扎纸人的竹刀,只是周身裹着金光,看着比小时候见到的更有神。
“阿明,挺住!” 太爷爷的声音不高,却像敲在铜钟上似的,震得我耳朵嗡嗡响,“石盒里藏着苏家祖印,是当年苏玄老祖传下来的,只有遇着灭族危机才会自鸣,现在它醒了,就是要帮你封印邪虫王!”
祖印?我脑子懵懵的,想抬手去摸石盒,可胳膊沉得像灌了铅,毒液顺着血管爬,指尖都开始发黑。青禾从地上爬起来,吐了口带血的唾沫,一瘸一拐地挪到我旁边,用石斧挡在我身前:“阿明哥,你歇着,我来护着石盒!”
可她刚站稳,邪虫王的巨爪就 “呼” 地拍过来,带着股腥风,把旁边的断墙砸得稀烂。青禾被气浪掀得飞出去,又重重摔在地上,石斧 “哐当” 滚到一边,她捂着胸口咳嗽,嘴角又淌出血来:“咳…… 这邪祟…… 力气也太大了……”
王婶抱着小柱子往石盒旁边缩,手里还攥着最后几根艾草梗,梗都蔫了,却还是死死捏着:“太爷爷!祖印怎么用啊?阿明快撑不住了,你快说个法子!”
“祖印要靠三样东西激活 —— 苏家血脉、守护愿力,还有…… 阿明身上的邪核之力!” 太爷爷的虚影飘到石盒上方,金光从他身上淌下来,落在石盒上,石盒的光更亮了,盒盖 “咔嗒咔嗒” 地响,像是有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当年苏玄老祖把邪核之力融入祖印,就是怕邪虫王再醒,现在阿明吸收了双生邪核,正好能驱动它!”
我心里咯噔一下 —— 邪核之力?就是之前在邪狱里吸收的那股邪气?可这股气现在正跟毒液搅在一起,在我灵脉里乱撞,疼得我直打滚。小柱子趴在我耳边,小声哭着说:“阿明哥,我把愿力给你,我不怕疼,你别死……”
他的小手按在我背上,一股淡淡的金光顺着他的手心淌过来,像股暖流,稍微压下去点毒液的疼。紧接着,小花姑娘也瘸着腿挪过来,把手按在我胳膊上:“我也给愿力!我想守护我娘,也想守护大家!”
李伯靠在断墙上,手背的黑泡破了好几个,脓水混着血往下流,他也颤巍巍地伸出手:“算我一个!这村子是我们的根,不能让邪祟毁了!”
一道、两道、三道…… 村民们的愿力像无数条小金河,都往我身上淌,汇进我的灵脉里。我能感觉到,灵脉里的邪核之力被愿力裹着,慢慢平静下来,毒液也好像被压住了点。石盒的盒盖终于 “啪” 地弹开,从里面飘出来个巴掌大的金印,印面上刻着只纸扎的凤凰,栩栩如生,正是苏家扎纸人的图腾!
“这就是祖印!” 太爷爷的声音带着点激动,“阿明,用你的血抹在印上,再把愿力和邪核之力都灌进去,就能打出封印符,把邪虫王封回黑棺!”
我咬着牙,用尽力气抬起手,想咬破手指,可指尖发黑,麻得没知觉。小柱子看出我的难处,抓起旁边的碎瓷片,在自己手指上划了道小口子,血珠渗出来,他赶紧往祖印上抹:“阿明哥,用我的血!我也是村里的人,我的血也能帮点忙!”
“不行!小柱子!” 我想拦住他,可他已经把血抹在了祖印上。祖印碰到血,突然 “嗡” 地一声,金光暴涨,小柱子被气浪弹得往后退了两步,却咧嘴笑:“有用!阿明哥,有用!”
可还没等我高兴,邪虫王的巨爪又拍了过来,这次带着股绿雾,雾里全是细小的邪虫,跟针似的,往村民们身上扑。小花姑娘没躲开,邪虫钻进她的脚踝伤口里,她疼得尖叫一声,摔倒在地,抱着腿打滚:“娘!疼!好多虫子!”
“小花!” 王婶想冲过去,却被几只邪虫缠住了裤脚,她抬脚踩死虫子,裤脚却被腐蚀出几个洞,“太爷爷!邪虫太多了,我们快撑不住了!”
太爷爷的虚影往村民们上方飘,金光从他身上洒下来,邪虫碰到金光就化成灰,可他的光也在慢慢暗:“我残魂的力量不多了,只能暂时挡着,阿明,快激活祖印!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急得满头大汗,灵脉里的愿力和邪核之力被我使劲往祖印里灌,祖印的光越来越亮,可就是打不出封印符。我心里慌了 —— 难道是少了什么?太爷爷说要苏家血脉,小柱子的血不是苏家的,不管用?
就在这时,邪虫王的巨爪突然抓住了李伯的胳膊,李伯惨叫一声,胳膊上的黑泡瞬间爆了,脓水喷出来,里面还钻着好几只邪虫。他使劲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阿明!别管我!快封印邪祟!”
“李伯!” 我眼睛都红了,猛地低头,用牙咬破自己的手腕,鲜血 “哗哗” 地淌出来,滴在祖印上。祖印碰到我的血,突然发出一声清鸣,像凤凰叫似的,印面上的凤凰图腾活了过来,扑扇着翅膀,从印上飞了出来,在我头顶盘旋。
“成了!” 太爷爷大喊,“阿明,心里想着封印邪虫王,把力量都聚在祖印上!”
我死死盯着邪虫王的黑雾,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把它封回黑棺!灵脉里的愿力、邪核之力,还有血脉之力,都往祖印里涌。祖印的光越来越亮,凤凰图腾突然俯冲下来,撞在祖印上,一道巨大的封印符从印上飞了出去,金光闪闪,朝着邪虫王的黑雾射过去!
封印符快碰到黑雾的时候,邪虫王突然发出一声嘶吼,黑雾里伸出无数只小爪子,想挡住封印符。可封印符的力量太大了,小爪子一碰就化成灰,封印符 “啪” 地贴在黑雾上,黑雾开始 “滋滋” 冒黑烟,邪虫王的身体慢慢缩小,发出凄厉的惨叫:“不!我不甘心!我等了五百年,怎么能又被封印!”
村民们都欢呼起来,小柱子蹦得老高:“阿明哥!赢了!我们赢了!”
可就在邪虫王快要被封进黑棺的时候,它突然爆发出一股更强的邪气,黑雾里飘出一颗黑色的珠子,珠子一碰到封印符,封印符的光就暗了下去:“这是我的本命珠!有它在,你们封不住我!我要让整个湘西都变成虫巢!”
本命珠?我心里一沉,看着封印符的光越来越暗,祖印的光也开始晃 —— 我灵脉里的力气快耗尽了,毒液又开始往上涌,眼前慢慢模糊。太爷爷的虚影急得大喊:“阿明!本命珠是邪虫王的力量核心,必须先毁了它!不然封印会被破!”
可我怎么毁本命珠?祖印的力量快没了,我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了。青禾从地上爬起来,捡起石斧,朝着本命珠冲过去:“我来!”
她跑得很快,可刚靠近本命珠,就被邪气弹得飞出去,又重重摔在地上,这次她没再爬起来,只是躺在地上,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 “加油”。
“青禾!” 我心里疼得像刀割,想冲过去,可身体却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看着本命珠的光越来越亮,封印符的光越来越暗。王婶抱着小柱子,眼泪掉下来:“太爷爷,还有别的法子吗?阿明快撑不住了!”
太爷爷的虚影慢慢变淡,声音也弱了下去:“有…… 但要付出代价…… 祖印可以引爆自身,毁掉本命珠,可这样一来,祖印就会碎,阿明的灵脉也会被震断,以后再也不能用印合之力,再也不能扎纸人了……”
不能扎纸人了?我心里一酸 —— 扎纸人是我从小的梦想,是太爷爷教我的本事,也是我守护村民的力量。可现在,不引爆祖印,邪虫王就会破印而出,村民们都会死,整个湘西都会遭殃。
小柱子好像听懂了,他从王婶怀里挣出来,跑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阿明哥,不能扎纸人也没关系,我养你,我给你砍柴、挑水,我们一起守着村子!”
小花姑娘也瘸着腿走过来,把手放在我另一只手上:“我也帮你!我们一起照顾你!”
村民们都围了过来,把手放在一起,愿力再次涌进我的灵脉里:“阿明,我们相信你!不管你能不能扎纸人,你都是我们的英雄!”
我看着村民们的脸,心里暖暖的,也酸酸的。是啊,守护他们,比什么都重要。我抬起头,看着太爷爷的虚影,声音坚定地说:“太爷爷,引爆祖印!我不怕!”
太爷爷的虚影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点哽咽:“好!不愧是我苏家的后人!阿明,记住,就算不能扎纸人,你也是守护村子的英雄!”
他的话音刚落,祖印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比之前任何一次都亮。我能感觉到,祖印在我手里发烫,力量在快速聚集。邪虫王的本命珠也亮了起来,黑雾里的巨爪再次举起来,朝着我抓过来:“想同归于尽?没门!我先杀了你!”
我死死攥着祖印,看着巨爪越来越近,心里没有害怕,只有平静。就在巨爪快碰到我的时候,我大喊一声:“祖印,爆!”
祖印 “轰” 地一声爆炸了,金光像太阳一样,照亮了整个村子。本命珠碰到金光,瞬间碎成了粉末,邪虫王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黑雾开始慢慢消散,被金光裹着,往黑崖的方向飘去 —— 它要被封回黑棺了!
可爆炸的气浪也把我掀了出去,我重重摔在地上,灵脉里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生生折断了似的。我想爬起来,可胳膊和腿都没了力气,手腕上的印记也暗了下去,再也不亮了 —— 我的灵脉断了,以后真的不能用印合之力,不能扎纸人了。
小柱子扑到我身边,哭着喊:“阿明哥!你怎么样?你别吓我!”
我想笑,却笑不出来,只能看着他,小声说:“小柱子,别哭…… 邪虫王…… 被封印了…… 我们…… 赢了……”
村民们都围了过来,王婶抱着我,眼泪掉在我的脸上:“阿明,你受苦了…… 以后村里的事,有我们呢,你好好养伤……”
我闭上眼睛,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却又很踏实 —— 村民们安全了,村子保住了,这就够了。可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黑崖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黑棺被人打开了!
我赶紧睁开眼睛,朝着黑崖方向看 —— 只见黑棺的黑雾再次冒出来,比之前更浓,里面飘出一道黑影,不是邪虫王,却比邪虫王更诡异,黑影里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带着股邪气:“苏家后人,不错嘛,居然能封印邪虫王…… 可惜,你们封印的,只是它的分身……”
分身?我心里咯噔一下 —— 邪虫王还有本体?那刚才封印的,只是个分身?
黑影慢慢往村子飘过来,速度很快,转眼就到了村口。它没有巨爪,也没有黑雾,就像个普通人的影子,却透着股让人胆寒的邪气。太爷爷的虚影已经很淡了,声音微弱地说:“不好…… 是邪虫王的本体…… 它藏在黑棺最深处,刚才的分身只是幌子…… 阿明,快…… 跑……”
跑?我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怎么跑?村民们也慌了,往后退着,脸上满是恐惧。黑影飘到我面前,停了下来,我能感觉到,它在看着我,眼神冰冷:“苏家祖印碎了,你的灵脉断了,再也没人能挡住我了…… 现在,该轮到我收拾你们了……”
我心里满是绝望 —— 难道我们刚才的努力,都白费了?邪虫王的本体这么强,我们该怎么挡?
可就在这时,我怀里的护魂纸人突然亮了起来,是苏晚的声音,带着股惊喜:“阿明哥!纸人!你之前扎的通神纸傀!它活过来了!在纸人工坊后面!”
通神纸傀?我愣了一下 —— 那是我之前用通神符扎的纸傀,一直放在纸人工坊后面,没来得及用。它活过来了?它能挡住邪虫王的本体吗?
黑影也愣了一下,朝着纸人工坊的方向看。我顺着它的目光看去,只见纸人工坊后面,一道金光飘了起来,是通神纸傀!它跟我差不多高,扎的是个武将的样子,手里拿着纸做的长枪,身上裹着金光,正朝着我们这边飘过来。
通神纸傀能打过邪虫王的本体吗?我的灵脉断了,不能控制它,它能自己战斗吗?黑影看着通神纸傀,发出一声冷笑:“一个纸扎的玩意儿,也想挡我?”
它朝着通神纸傀飘过去,通神纸傀也举起长枪,朝着黑影刺过去。金光和黑影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巨响。我看着眼前的战斗,心里满是疑问:通神纸傀能赢吗?就算赢了,我们还能应付接下来的危险吗?我的灵脉还能恢复吗?
所有的疑问都悬在村子的上空,通神纸傀和黑影的战斗还在继续,金光和黑影缠在一起,谁也分不清胜负。而我躺在地上,只能看着,心里既期待又害怕 —— 这场战斗,到底会是什么结果?我们的村子,还能保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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