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十日便过去了,到了祁王大婚的当天。因着是按正妃之礼进门,婚礼便设在了晚上,宾客们也就在下午纷纷赶过去了。
今日崔府设了两架车,停在前面的便是侯府的黑檀木车了,车壁上镶了如意纹样的银丝,顶上盖着的是青色的缎子,四个角分别悬着赤铜铃铛,两边的帷幔上绣着属于清河崔氏的族徽。
而停在后面一些的便是二房赌气要乘坐的普通官眷家的榆木马车了,虽然车身也很宽大,披了灰紫色的绸布,挂着青色的穗子,但只有两匹马拉车,这就难以与侯府由宫里御赐下来的四马马车相提并论了。
瞧着那些细微的装饰都几乎与大房的马车相差无几,崔韶仪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二房果然是对侯爷爵位有着深深的执念,连这种小事也要比照侯府的用度来。
大夫人对着崔华漪招了招手,她果然欣喜地走了过来与她们同乘一车,二夫人和崔灵儿见了便有些阴阳怪气起来。
“原来是攀上高枝儿了,果然还是侍郎府的马车太小,容不下大小姐那样的贵人。”
崔华漪气得很,又没法争辩,还是大夫人开了口:“弟妹若是想,我们车上还有许多位置,不如来同乘。”
二夫人一拳打到棉花上,高傲地瞟了她们一眼,带着崔灵儿上了后面的马车。
车上,大夫人忍不住叹气:“当年我嫁进来的时候,和她关系很是不错,后来竟也走到这一步。”
崔华漪不便开口,崔韶仪便柔声道:“母亲不必伤心,万事都有定数,我们还是先去王府。”
大夫人点点头,很快将自己的情绪收拢了来。
等崔韶仪到了门口才发现,今日萧裴两家大婚,甚至比几年前祁王娶许家小姐那一次更加富丽堂皇,王府门口更是车水马龙,宾客络绎不绝。
进了王府,里面的红绸更是跟不要钱一样挂着,连门口下人的耳房门上都堆了红绸花。看来裴家是打定主意要给裴惊鸿脸面,好压过祁王妃了,崔韶仪在心里想。
在正厅,崔韶仪一家见到了面沉如水的祁王和坐在一旁淡定品茶的祁王妃。
大夫人领着众人道了贺之后便去找熟识的贵妇人谈天了,二夫人也是冷哼一声带着崔灵儿转身就走,崔韶仪和崔华漪只得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开始窃窃私语。
“听说裴家人很是看不上这桩姻缘,这次婚礼都是由裴家大夫人来操办的,祁王落了好大个没脸呢。”
崔韶仪惊讶地看着崔华漪,崔华漪红了脸:“我也是对这些事好奇,我身边的书棋在外面听到的,这才说给你听。”
崔韶仪和崔华漪正聊到兴头上,旁边一道沉沉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崔二小姐,没嫁给本王你很失望吧,以后侧妃之位你也坐不得了。”
崔韶仪回头,正是面色阴沉的祁王盯着自己。崔华漪很怕这个周身一股不好惹的气息的祁王,赶紧扯了扯崔韶仪的袖口。
崔韶仪不卑不亢行礼:“臣女祝贺王爷新婚,先走一步了。”
祁王却扯着她的衣袖:“你要是现在点头,本王还能看在你长得不错的份上封你一个美人之位。”
王府的美人和宫妃的美人不是同一等级,后妃里的美人是五品,位同翰林学士,而王府的美人则只是比侍妾高了那么一点点的侧妃以下的位置。
崔韶仪真的被祁王的话给逗笑了,即使她崔家的门楣比不上陈太傅那种三公之家,却也是正儿八经的世袭伯爵府,又是清河崔氏一族的主支,不知道祁王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
崔韶仪面上的笑容淡淡:“臣女和姐姐还有事,先退下了。”
背后祁王叫嚣着:“崔二小姐,如此不给本王面子,将来休怪本王无情。”他挥袖走了,而崔华漪走了好远都还感觉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好不容易挨到酉时,祁王黑着脸站在大厅中间,与他牵着红绸绣球的正是裴惊鸿。
许太妃许是对此事非常不满意,今日竟没出宫来观礼,坐在主位上的便是祁王正妃许明欢了。
崔韶仪对别的事没感觉,只觉得这裴家人确实是财大气粗,这样不满意的婚礼,现场布置也明显是上了心的。
正厅的天花板上悬着大红色的囍字纹绸缎,下方的主桌设的是天地桌,铺了正红色缎子,上面放了一对龙凤喜烛并一些红绸扎花的银壶,以及一些寓意美好的干果。
下首的宾客座椅上都用大红色的绸缎裹了,各种寓意吉祥的摆件上都扎着花。那红毯从大门口一直铺设到主桌前面。
这些红绸据说均是江南绣庄特供,价格不菲。而且今日的一切布置均是比照亲王正妃的制度来,虽说下了明旨是要以正妃之礼迎娶裴惊鸿,但崔韶仪想起祁王的盛气凌人,估计很是对裴家的大张旗鼓不满。
一切准备就绪,正要拜堂时,旁边的裴大夫人却打断了动作,心平气和地道:“祁王殿下,我家惊鸿是以正妃之礼入府,我看王妃就没有必要坐在上首了吧。”
本就黑着脸的祁王脸色铁青,僵硬地说:“王妃是正妃,侧妃需要给她敬茶才是。”这便是在强调裴惊鸿的侧妃身份了。
裴大夫人——也就是裴惊鸿的母亲冷笑道:“惊鸿是裴家长房嫡女,想来王妃可能受不起这大礼。”
“你!”祁王向来是横行霸道,从来没有人敢如此不给面子过。
眼见氛围紧张起来,方才还坐着的祁王妃却站了起来,一脸平静道:“妾身确实身子不适,先不打扰王爷迎娶新人了。王爷,别误了时辰。”
祁王的手抬了起来,祁王妃却对他摇了摇头,旁边的裴家人还虎视眈眈,他的手又放了下去。
祁王妃走了,祁王沉默半晌,方才咬牙切齿道:“继续。”
崔韶仪在一旁看着这出闹剧,感到很是有趣。
外面都说祁王和祁王妃感情甚笃,可她方才观祁王妃神色确实是一派平静,没有多的起伏。按理说一个女子若真心眷恋丈夫,是无法在这种丈夫娶新人时保持心平气和的。
但看祁王的样子又确实是在维护王妃……这对夫妻,当真有意思。崔韶仪低下头,轻轻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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