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镜按住跃跃欲试的王胖子,
“我来!”
只两个字,大家就听出了黑眼镜对这颗血参的渴望。
岩壁渗着冷腥气,血苔像凝固的暗红汁液,攀附在嶙峋石缝间,指尖一碰便簌簌往下掉,混着碎石滚向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
黑瞎子戴好手套,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包裹起来。
墨镜边缘沾了点岩壁的潮气,他踩着仅容半足的石棱,腰间绳索被拽得笔直,另一端攥在胖子手里。
“我说黑爷,你这脚法比戏台上的花儿爷还花哨,可别一个趔趄成了血苔的养料啊!”
所有人都死死盯着黑眼镜,胖子试图缓解此刻紧张的局面,手里的绳索却攥得死紧,
“那血参长在最里头的缝里,看见没?红得跟刚淌的血似的,难怪能解花儿爷那要命的骨毒!”
鸭梨似乎在解释什么。
黑眼镜稳住身形,低头看了眼下方冒泡的温泉,嗤笑一声,抬手抹掉脸上的汗水。
他换了个姿势,单手抠住一道石缝,另一只手抽出腰间的匕首,小心翼翼地刮掉血参周围的毒苔,刀刃划过岩石的声响在寂静的山坳里格外清晰。
离血参越来越近了,可它刚好长在石缝边缘,需要探身才能够到。
黑眼镜深吸一口气,松开一只手,身体缓缓前倾,风一吹,整个人在半空中晃了晃,登山绳再次绷紧,勒得他腰间的衣服皱起一道深深的痕。
花爷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忍不住往前挪了两步,目光死死盯着他的身影,连呼吸都放轻了。
“稳住!”
小哥在下方低声提醒,手里已经攥住了登山绳的另一端,随时准备接应。
黑眼镜偏过头,居然还冲花爷的方向笑了笑,墨镜滑落了一角,露出眼底明亮的光:
“别担心,花儿爷,这趟我不要……”
话没说完,他猛地探身,指尖精准捏住血参的根茎,手腕用力一拧,连带着泥土将整株血参就要拔。
指尖刚触到温热的参须,脚下的石棱突然碎裂,他身体猛地一坠,绳索瞬间勒紧腰线,疼得他闷哼一声。
血苔被震得大片脱落,暗红的碎屑扑了他满脸,墨镜滑落半边,露出眼底一闪而过的狠厉。
“操。”
他低骂一声,另一只手死死抠住石缝,血参近在咫尺,可石缝太窄,他的手臂被卡得生疼,每动一下,腰间的绳索就勒得更紧,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黑眼镜不想耽误时间,不想夜长梦多。
“黑爷!撑住!”
胖子的喊声里没了玩笑的意味,正想往上拽绳索,却见一道黑影从上方跃下,动作快得像一道风。
小哥踩着岩壁上的凸起,几步就到了黑瞎子身边,他没说话,只是伸出手,稳稳托住黑瞎子被卡的手臂,稍一用力,便将他往石缝方向推了半寸。
黑瞎子借着这股力,指尖狠狠捏住血参的根茎,猛地一拔,带着泥土和血苔的参株被他攥在手里。
与此同时,小哥抓住他的衣领,借着绳索的拉力,两人一同向上跃去,稳稳落在胖子身边的平地上。
“得,有小哥和黑爷的地方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吴邪接过黑眼镜手里的血参,掂量了一下,
“这个分量,这个品质,如果出现在市面上,会引起多大的轰抢啊!这颗参起码长了上百年,小花的骨毒有救了!”
黑瞎子抹了把脸上的血和泥,墨镜重新推回原位,嘴角勾着笑,只是脸色有些发白,腰间的衣料已经被勒出了褶皱。
吴邪早就让鸭梨和苏万他们架起了锅,此刻沸腾的水正冒着白气正等着血参下锅呢。
吴邪小心翼翼地将血参洗净,切成薄片放进锅里,小火慢慢熬煮,药香渐渐弥漫开来。
小花因为骨毒稍有缓解不知何时竟然昏睡过去,他自己感觉睡了多久。
“小花,好了。”
吴邪端着熬好的药汤走过来,碗里的汤汁呈暗红色,冒着氤氲的热气。
解雨臣接过碗,
“我睡了很久?”
指尖碰到温热的瓷壁,抬眼看向黑瞎子,后者正在不远处,看似漫不经心地擦着刀,实则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
“没有,也就一刻钟。”
吴邪让他别耽误,趁热把药喝了。
他仰头将药汤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随即一股温热的暖流顺着喉咙往下滑,缓缓淌遍四肢百骸。
原本隐隐作痛的骨骼像是被温水浸泡着,那种深入骨髓的寒意渐渐消散,脸色也多了几分血色。
黑瞎子看着他舒展的眉头,嘴角的笑意深了些,低头继续擦着刀,刀身映出他眼底藏不住的松快。
胖子凑到吴邪身边,压低声音:
“我说,黑眼镜这拼命的劲儿,比娶媳妇还上心。”
吴邪笑着摇摇头,目光掠过相顾无言的两人,眼底满是了然。
经历了这么多的凶险,两人依旧是最值得信任的人,那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温泉蒸腾的雾气漫过青石,将远处的山林晕成一片朦胧的水墨。
解雨臣的骨毒缓解后,四肢终于舒展开,苍白的脸色也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血色。
他抬手拨开额前湿漉漉的碎发,看向池边正帮着罗雀生火的老人,声音清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老人家,此番前路凶险,您已经帮我我们找到了休息的地方,这里有些钱,您拿着。”
“这份恩情我们记在心里,不必再跟着我们涉险,早些回家安稳度日吧。”
老人手里的动作一顿,转过身时,皱纹深刻的脸上满是执拗。
他往温泉边挪了两步,浑浊的眼睛望着小哥,语气里藏着沉淀多年的恳切:
“这位老板您说笑了,我带大家过来不是为了挣钱,当年若不是这位老板救我出了雪山,我这条老命恐怕早就交代在这了。”
“这些年我守在这深山里,盼着有朝一日能再次遇到恩人报答这份恩情,如今好不容易遇上你们,哪有不报恩的道理?”
黑瞎子靠在池边的岩石上,指尖转着墨镜,听着两人的对话,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没插话,他清楚解雨臣的顾虑,更懂老人这份执念的重量。
胖子蹲在一旁擦着登山镐,接话道:
“老人家,您这身子骨,跟着我们翻山越岭的,万一有个闪失,我们可没法向您的家人交代啊!”
“放心吧,胖老板。”
老人拍了拍胸脯,声音洪亮了几分,
“我在这山里活了大半辈子,哪条路险、哪处能歇脚,比你们清楚。再说,我还能帮着寻些草药、辨辨方向,可不是累赘!”
他说着,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一把晒干的草药,
“这是止血的草药,你们用得上,我跟着,总能多帮衬你们几分,你们放心,我不是要害你们,也不要钱。”
解雨臣看着老人眼里的坚定,终究是软了语气。
他慢慢起身,接过黑眼镜递来的黑色皮衣披上,轻声道:
“您既心意已决,那您便跟着我们吧,只是不管遇到任何情况请务必保重自身安危。”
老人闻言,脸上瞬间绽开笑容,皱纹里都盛满了暖意,
“好,好”
的答应着,转身又忙活起来,动作比刚才更利索了几分。
温泉的雾气中,铁三角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底的了然,这份跨越多年的恩情,终究成了前行路上一份沉甸甸的牵绊,也多了一份温暖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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