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估算了一下时间,北京出发的那三个小崽子应该快到山脚下了,他吩咐罗雀去山下接应。
昆仑山脉横亘在天地间,终年积雪的峰峦刺破云层,凛冽的寒风卷着雪粒,像无数把细小的冰刀,刮在人脸上生疼。
鸭梨裹紧了身上的特级防寒服,领口和袖口的防风设计将大部分寒气隔绝在外,但仍能感觉到骨髓里渗进来的凉意。
他侧头看了眼身边的苏万和杨好,两人脸色都有些苍白,显然是被这昆仑的酷寒和连日赶路的疲惫折腾得不轻。
“再坚持会儿,应该就有人在前面接应我们了。”
杨好紧了紧背上的登山包,包里装着解雨臣特意交代要带的设备,都是些国内渠道买不到的精密仪器,防震防摔的包装占了不少重量,压得他肩膀有些发麻。
苏万嗯了一声,视线越过茫茫雪线,心里惦记着师父,脚下的步子倒是没慢下来。
他们赶了整整四天路,从喧嚣的城市一路辗转到这荒无人烟的昆仑山下,交通工具换了好几茬,最后一段路只能靠徒步。
特级防寒装备果然名不虚传,即便在零下几十度的低温里,也能保持体内温度,只是行走在没膝的积雪中,体力消耗远超预期。
就在三人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远处雪地里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那人站在一块凸起的岩石旁,身形挺拔,即便裹着厚重的衣物,也难掩利落的姿态。
“是罗雀!”
鸭梨眼睛一亮,率先朝着那个方向挥手。
罗雀看到他们,快步迎了上来,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接过杨好肩上最重的那个设备包,沉声道:
“跟我来,营地就在前面的背风处。”
他的声音被寒风裹着,有些模糊,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跟着罗雀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一片被岩石遮挡的平缓地带出现在眼前。
几顶专业的高山帐篷搭得整齐,帐篷外架着的防风炉正燃着,隐约能看到里面透出的暖光。
苏万一眼就瞥见了帐篷门口站着的那个人,黑色的外套敞开着,露出里面的黑色衬衫,即便在这冰天雪地里,也依旧透着股漫不经心的潇洒,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师父黑眼镜。
“师父!”
苏万心里的委屈和思念一下子涌了上来,把连日赶路的疲惫都抛到了脑后,挣脱罗雀的指引,大步朝着黑眼镜跑过去。
他一把拽住黑眼镜的胳膊,力道之大,让黑眼镜都愣了一下。
苏万仰着一张冻得发红的脸,眼眶微微泛红,语气里满是委屈:
“师父,你这些日子都去哪了?我都想你了。”
黑眼镜还没来得及回应,旁边就传来一声轻佻的嗤笑。
解雨臣靠在帐篷的支撑杆上,身上的粉色冲锋衣打理得一丝不苟,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他听到苏万的话,挑了挑眉,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带着几分玩味,慢悠悠地看向黑眼镜,眼神里的调侃不言而喻。
被这目光一扫,黑眼镜顿时有些尴尬,干笑了两声,轻轻抽出被苏万拽着的胳膊:
“好徒儿,这不见着了吗?大老爷们别这么腻腻歪歪的,让人看笑话。”
他话音刚落,旁边就传来一个声音。
胖子从另一顶帐篷里探出头来,脸上还沾着点雪沫子,看着黑眼镜一脸不可思议:
“我说黑爷,您这话可说反了吧?到底是谁在腻腻歪歪啊?”
胖子这话一出,帐篷周围的几个人都忍不住笑了。
胖子叼着根烟,几步走到苏万身边,一把拎住他的后脖颈,像拎着一只不听话的小鸡仔似的的把他往后拽了拽:
“小子,离你师父远点,一会儿血溅你身上,胖爷可不给你洗衣服。”
苏万被胖子拎得一个趔趄,脸上的委屈还没散去,听到“血”字,顿时紧张起来,挣扎着看向黑眼镜:
“胖爷,什么血?我师父受伤了?”
他一边说,一边试图挣脱胖子的手,眼神紧紧盯着黑眼镜,生怕错过他身上的任何一点异常。
黑眼镜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解雨臣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收起了脸上的玩味,朝着苏万三人扬了扬下巴:
“先进帐篷暖和一下,路上的事回头再说。设备都带来了?”
杨好连忙点头,把背上的设备包放下来,拍了拍上面的积雪:
“都带来了,按照您的要求,一点没损坏。”
解雨臣嗯了一声,示意罗雀把设备搬到旁边的帐篷里妥善安置,然后对苏万三人说:
“里面有热饮和米饭,先垫垫肚子,适应一下海拔,昆仑山上不比别处,别硬扛。”
苏万却没心思管什么热饮和海拔,眼睛一直黏在黑眼镜身上。
刚才胖子的话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
进了帐篷,暖意扑面而来,与外面的酷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帐篷里空间不算小,铺着防潮垫,角落里堆着不少物资。
胖子给三人倒了热可可,推到他们面前:
“赶紧喝,暖暖身子。你们这一路够辛苦的,这昆仑的鬼天气,能活着到这儿就不错了。”
苏万接过热可可,却没喝,只是看向坐在对面的黑眼镜。
黑眼镜正和拖把说着什么,侧脸对着他,阳光透过帐篷的透气窗照进来,能看到他耳后的一缕发丝沾着点不易察觉的深色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师父,你耳朵后面是什么?”
苏万放下杯子,起身就要走过去。黑眼镜闻言,头也没回,摆了摆手:
“没什么,不小心蹭到的雪水。”
“那不是雪水,是血!”
苏万急了,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师父,你是不是受伤了?你跟我说实话!”
帐篷里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
拖把识趣地闭上了嘴,看向解雨臣,等着他打圆场。
解雨臣端着杯子,轻轻抿了一口,慢悠悠地开口:
“苏万,别大惊小怪的,山上情况复杂,磕磕碰碰在所难免,不算什么大事。”
“可胖爷说会血溅到我身上,说明伤得不算轻啊!”
苏万不依不饶,眼神里满是担忧,
“师父,你让我看看,要是伤重了,得赶紧处理,这儿海拔这么高,伤口不容易愈合。”
黑眼镜终于转过身,脸上带着惯有的笑意,只是那笑容里多了几分无奈:
“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一点小伤,早就处理过了,不碍事。”
他说着,还故意活动了一下胳膊,证明自己没事。
可苏万却看得更清楚了,他活动胳膊的时候,肩膀的动作有些僵硬,显然是伤口牵扯到了。
胖子在一旁打圆场:
“我说你小子,听话的重点和别人不一样呢!我不是说你师父受伤,我是……”
胖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师父是什么人?这点小伤对他来说跟挠痒痒似的,你就别瞎操心了。”
“吃了饭大家休息一会儿,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小花不愿意再说话,今天苏万拉着黑眼镜的画面刺痛了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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