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里加急的军报,砸进了死水般的大明朝堂。
一名信使冲进兵部衙门时,整个人已经脱了相,他从胸口那片被血汗粘连的衣服里,抠出一枚蜡丸,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大喊出来。
“迁安大捷!”
兵部尚书张缙彦正在堂上议事,闻言一震,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从信使瘫软的手中夺过蜡丸。
指尖颤抖地划开蜡封,展开那份薄薄的战报,当他看见上面的内容时,瞬间僵住了。
战报内容,简单得令人发指。
大明神机营第一特遣队,于迁安一线天,伏击后金主力与关宁叛军,以神机十二炮行饱和轰击,毙敌数万。
后金摄政王多尔衮、叛将吴三桂,狼狈逃窜。
落款:神机营第一特遣队主将,茅胤京。
张缙彦猛地眨了眨眼,把战报翻来覆去看了三遍。
神机营第一特遣队?
茅胤京?
他豁然抬头,扫视着围上来的一众兵部高官,:“我大明兵册之上,何时有过这支部队?这个茅胤京,又是哪个总兵麾下的裨将?”
整个兵部衙门,落针可闻。
所有官员,面面相觑,脸上全是茫然和荒诞。
“查!”
张缙彦一声怒吼。
整个兵部被翻了个底朝天,十几名书吏翻箱倒柜,尘土弥漫中,从深夜查到黎明,结果却只有一个:查无此部,查无此人。
这支部队,这个将军,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荒唐!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张缙彦一宿未睡,熬得双眼布满血丝,他将那份捷报重重拍在桌案上,怒不可遏。
“迁安是什么地方?兵部何时下过旨意,调兵去往那里?这是谎报军情!这是欺君!”
次日,太和殿,早朝。
当司礼监太监用他那特有的,尖利拉长的嗓音,将这份“迁安大捷”的捷报宣读出来时,满朝文武的反应,比兵部衙门里还要炸裂。
短暂的死寂之后,大殿轰然炸锅。
“神机营第一特遣队?这是哪路兵马?”
“茅胤京?此人是何方神圣?”
“不对!陛下何时下的旨意?我等内阁与六部,为何一无所知!”
“迁安?那地方连条像样的官道都没有,怎么可能伏击数万大军?胡扯!”
整个太和殿,瞬间变成了喧闹的菜市场。
百官交头接耳,脸上的表情不是为胜利而震惊,而是集体陷入了巨大的困惑与愤怒。
“陛下!”
京营总戎赵武第一个冲出队列,他那张黝黑的方脸上满是怀疑。
“臣掌管京营,一兵一卒的调动都要盖臣的将印!”
“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京营之中,绝无此番号!”
他的话音刚落,一名都察院的御史也立刻出列,神情激愤,唾沫横飞。
“陛下,臣以为,此事必是弥天大谎!”
“定是某个边镇小将,恰逢一线天左近山崩地裂,天灾杀敌,便将此天灾谎报为战功!”
“此乃欺君之罪!请陛下立刻将此獠押入天牢,以正国法!”
“请陛下明察!”
“严惩冒功之徒!”
一时间,殿内附和之声四起。
怀疑、揣测的情绪,在百官之中迅速发酵。
他们无法相信,更无法接受,一场足以扭转国运的大捷,是在他们所有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
这不合规矩,不合逻辑,更不合大明立国二百余年的祖宗之法!
直到此刻,还有不少人在试图恢复祖制,以制衡皇帝。
朱由检端坐于龙椅之上,对下方的质疑充耳不闻。
他的系统自动将这些嘈杂的音频,标记为【无效情绪化信息流】。
他等待了一分钟。
直到殿内的声音在一种无形的压力下渐渐平息,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他的身上。
“捷报属实。”
仅仅四个字,便让整个太和殿再度陷入死寂。
朱由检停顿了一下,切换至下一个数据接口,用那毫无起伏的语调补充。
【该部队为参谋总部直辖,由朕亲自授命,秘密执行A类风险对冲预案。】
参谋总部?A类风险对冲预案?
一个个闻所未闻的词汇,从皇帝口中说出,让百官们的大脑停滞一秒。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锦衣卫指挥使雷鹰,面无表情地走进大殿。
他身后跟着八名高大的锦衣卫校尉,他们抬着几个沉重的黑铁箱子,“哐当”一声,重重地砸在了大殿中央。
雷鹰上前,一脚踹开第一个箱子。
他从中取出一面被烧得残破不堪,但依旧能看出原本样式的旗帜,猛地一抖,高高举起。
“后金摄政王多尔衮之龙旗,于一线天缴获。”
他又走到第二个箱子前,伸手进去,抓出一枚沾满血污和焦黑泥土的大印,随手扔在金砖之上,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叛将吴三桂大印,于尸堆中寻获。”
接着,是扭曲成麻花的后金亲王盔甲、被高温熔断的关宁铁骑马刀、刻有巴牙喇勇士印记的臂章……
一件件物证呈现在百官面前。
每一件,都像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刚才那些叫嚣最凶的官员脸上。
赵武看着那面他后金龙旗,握紧的拳头无力地松开,眼神空洞。
吴三桂终究是反了吗?
所以陛下对武将的数据化逻辑是正确的,那他们多年的忠义、情分、袍泽之情的军事系统完全是错误的。
张缙彦死死盯着那枚他亲手颁发的平西侯大印,事实,摆在眼前。
那场神话般的歼灭战,是真的。
皇帝,将他们所有人都蒙在鼓里,在他们还在为吴三桂的忠诚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派出了一支他们闻所未闻的军队,用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将大明的心腹大患除去!
对比单纯的胜利的喜悦,百官的心底,升腾起来的反而是对于未知力量的恐惧。
就在这片死寂之中,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从队列中冲了出来。
是王思任。
他双目圆睁,须发乱颤,脸上是一种近乎癫狂的狂热与崇拜。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用一种咏叹调般的嗓音,对着龙椅之上的朱由检,发出了一声呐喊。
“臣等愚钝!臣等万死!”
“我等还在为陛下封赏吴三桂而惶恐,殊不知那泼天富贵,不过是为那叛贼选好的葬身之地!”
“我等还在为后金主力动向而争吵,殊不知那数万大军的坟场,早已由陛下亲手划定!”
“此非兵法,乃创世之法!陛下早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我等皆是棋子而不自知啊!”
王思任的声音,回荡在太和殿内。
这一次,没有人觉得他是在溜须拍马。
所有官员都觉得王思任说出了他们心中那份无法言喻的震撼与恐惧。
原来,他们所以为的现实,只是皇帝想让他们看到的现实。
“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以王思任为首,满朝文武,这一次,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与臣服,齐刷刷地拜倒在地。
那是一种将自己完全交由神明主宰的,最原始的膜拜。
朱由检看着下方黑压压跪倒的一片,系统界面上,弹出了【群体性忠诚度数据大幅度提升】的提示。
在这狂热崇拜的氛围中,他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他平静地切换到了下一个议程。
“三日后,朕御驾亲征。”
刚刚跪下的官员们抬起头,脸上写满了不解。
朱由检的处理器界面显示:
【高风险数据节点,物理清除,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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