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春感觉自己像台刚换了二手主板的老爷机，虽然能跑起来了，但风扇噪音贼大，时不时还蓝屏一下，运行速度更是慢得让人想砸键盘。他趴在安全屋后院那棵老槐树的阴影里，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体内那涓涓细流般的法力，沿着《基础养气诀》的路线缓缓运转，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等级：14】
【经验值：1110\/1400】
【生命值：280\/380】（缓慢恢复中）
【法力值：400\/580】（恢复速度依旧感人）
【状态：系统严重受损修复中（核心稳定性显着提升，能量循环基本通畅，主要功能模块恢复可用，但存在间歇性卡顿和效能下降）】
“操…这修复进度…比等网速下载蓝光电影还磨叽…”他低声嘟囔，感受着法力流过经脉时那种依旧存在的、细微的滞涩感。就像血管里掺了沙子，虽然不致命，但膈应人。
贴身的【清心古玉】散发着温和的凉意，勉强抚平着系统核心深处那偶尔冒头的躁动。这玩意儿是好，但效果也就那样，治标不治本。系统那次崩溃留下的后遗症，像是刻在硬盘坏道上的永久损伤，不是靠外物能轻易修复的。
他尝试着施展了一下【暗影步】。
嗡…身影闪烁，出现在五米外的墙角。落点…基本准确，偏差控制在了五厘米以内。速度嘛…跟老大爷遛弯差不多，别说以前那种鬼魅般的效果了，现在这速度，估计连条野狗都追不上。
“妈的…这敏捷属性算是废了…”他骂骂咧咧地活动了一下手脚。力量、体力也大不如前，以前能轻松掰弯的铁条，现在估计得费老鼻子劲。整个人的属性面板，除了因为升级硬撑上去的生命和法力上限，其他方面简直是从头再来。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技能的控制精度在稳步提升。【引导箭】现在能比较稳定地让箭矢拐出预设的弧度，【能量感知】的被动范围也恢复到了二十米左右，虽然清晰度打了折扣，但预警功能还在。
至于那个灰色的【暗影化身】…他连看都不敢多看。那玩意儿就是个核按钮，按下去大家一起玩完。
林雪这几天来得少了，碗平城表面的平静下暗流汹涌。新来的黑龙会长老“毒心秀才”显然是个玩脑子的，不像血屠那么莽。他到了之后，没有立刻大张旗鼓地搜捕，反而像是融入了阴影，悄无声息地整合着城内残余的黑龙会势力，同时暗中调查血屠的死因。
这种隐藏在暗处的毒蛇，比明面上的猛虎更让人心悸。
易安春也乐得清静，每天除了调息养伤、练习技能，就是研究那本《基础养气诀》。这玩意儿虽然粗浅，但胜在扎实，讲究的就是个“稳”字。他像个小学生一样，从头开始打磨自己的法力控制，力求每一个周天运转都圆融无瑕，每一丝法力都如臂指使。
过程枯燥得能让人发疯，但效果是实实在在的。系统核心的刺痛感越来越轻微，那种时不时的“卡顿”现象也减少了很多。虽然离彻底恢复还差得远，但至少不像之前那样随时可能再次崩溃了。
这天下午，他正对着一个水缸练习【急冻箭】的精准控制（现在最多能冻住半缸水，还时灵时不灵），林雪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脸色不太好看。
“有消息了。”她压低声音，“‘毒心秀才’查到了我们之前的一个废弃联络点，虽然没抓到人，但找到了一些…残留的痕迹。他很可能已经怀疑到药铺了。”
易安春心里一紧：“那我们…”
“暂时安全。”林雪打断他，“药铺的伪装很完善，他没那么容易确定。但这里不能再待了，太被动。我们需要主动出击，摸清他的底细和行动计划。”
她看着易安春：“你…恢复得怎么样了？”
易安春苦笑一下，活动了一下依旧有些酸软的肩膀：“跑路没问题，打架…估计够呛。系统还是半残状态，技能威力大减，持久力也不行。”
林雪沉吟了一下：“不用你正面交手。有个任务，比较适合你现在的情况。”
她拿出一张小小的、画着简易地图的纸条：“‘毒心秀才’有个习惯，每晚子时左右，会独自去城西‘听雨轩’茶楼的三楼雅座喝茶，据说是在那里思考。茶楼是他暗中控制的产业，守备不算太严，但眼线很多。”
“你的任务，”林雪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是潜入茶楼对面‘悦来客栈’的二楼上房，利用【能量感知】和【引导箭】的射程，远远地观察他，记录他的行为习惯，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破绽或者听到些只言片语。记住，只是观察，绝对不要暴露，更不要动手！”
易安春明白了，这是让他当一回“望远镜”加“窃听器”。这活儿听起来风险不高，正好适合他现在这状态去练手。
“没问题。”他点点头，“什么时候开始？”
“今晚。”林雪道，“我会在客栈外面接应。一旦有变，立刻撤退。”
子时初刻，易安春换上一身不起眼的灰色布衣，用宽檐帽遮住大半张脸，悄无声息地混入了熙熙攘攘的夜市人流，来到了城西悦来客栈。他按照林雪的安排，顺利入住了二楼一间临街的上房。
关好房门，他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一条缝隙。【能量感知】被动开启，朝着对面的听雨轩茶楼扫去。
茶楼灯火通明，客人不少，但三楼靠窗的一个雅座格外显眼。那里只坐了一个人，隔着近百米的距离，易安春也能感受到一股阴冷、晦涩的能量波动。
【目标：毒心秀才（疑似）】
【生命值：？？？\/？？？】
【法力值：？？？\/？？？】
【状态：静坐，沉思，能量内敛。】
【窥破弱点：失败！（目标隐匿技巧极高！）】
果然是他！易安春屏住呼吸，将【能量感知】聚焦到极致，同时【内视】自身，确保法力流转平稳，不泄露丝毫气息。
他看到，那毒心秀才穿着一身文士青衫，面容普通，甚至有些文弱，手里端着一杯茶，慢条斯理地品着，目光望着窗外的夜色，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完全看不出这是个心狠手辣的黑龙会长老。
易安春耐心地观察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毒心秀才就那么静静地坐着，偶尔抿一口茶，没有任何异常举动。
就在易安春以为今晚不会有收获，准备撤离时——
毒心秀才突然放下了茶杯，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仿佛由白骨雕成的笛子，放在唇边，轻轻吹奏起来。
没有声音传出！但易安春的【能量感知】却猛地捕捉到一股极其细微、却带着诡异韵律的能量波动，以毒心秀才为中心，如同水波般向四周扩散开来！
【警告！侦测到未知能量波动！疑似精神控制或信息传递类法术！】
易安春心中一凛，更加专注地感知。那波动很微弱，若非他【能量感知】特殊，根本察觉不到。波动持续了大概半分钟，然后悄然消失。
毒心秀才收起骨笛，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冷笑，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文弱书生的模样，继续喝茶。
易安春将这一幕牢牢记住。这骨笛…肯定有问题！
又观察了片刻，毒心秀才起身结账，离开了茶楼。
易安春也立刻收拾东西，准备撤离。今晚的收获不小，至少确认了目标，还发现了一个可疑的点。
他悄悄打开房门，正准备下楼，突然，【能量感知】被动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预警！楼梯拐角处，似乎有…隐匿的能量反应？而且带着敌意！
“有埋伏？！”易安春头皮一炸！毒心秀才发现了？还是客栈本身就有问题？
他毫不犹豫，【暗影步】瞬间启动！目标：走廊尽头的窗户！
【法力值：400\/580 → 350\/580】
身影模糊，朝着窗户急掠而去！
几乎在他启动的同时，楼梯拐角处猛地窜出两个黑影！手中寒光闪烁，是淬毒的匕首！直刺他刚才站立的位置！
“反应倒快！”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
易安春心头一沉，果然是冲他来的！他速度不减，眼看就要撞破窗户！
就在这时，窗外也突然出现一道黑影！如同壁虎般贴在窗外，封住了去路！前后夹击！
“操！”易安春骂了一句，身在半空，强行扭腰，【引导箭】！目标：窗外黑影！普通弩箭！
【法力值：350\/580 → 330\/580】
噗！箭矢射出！那窗外黑影似乎没料到易安春在空中还能反击，仓促间侧身躲闪！
趁此机会！易安春【暗影步】二次启动！硬生生在空中改变方向，朝着走廊另一侧的一扇虚掩的客房门撞去！
【法力值：330\/580 → 280\/580】
砰！他撞开房门，翻滚进去！里面空无一人！
身后追兵已至！刀风凛冽！
易安春来不及起身，反手【袖里箭】连发！噗噗！钢针射向门口！
追兵被迫格挡！脚步一滞！
易安春趁机鲤鱼打挺跃起，环顾四周，这是间普通客房，唯一的出口就是门和窗！门被堵，窗户外是三层楼高！
绝境！
眼看追兵就要冲进来！
易安春眼神一狠，猛地扑向房间中央的桌子，将桌子狠狠推向门口，暂时阻挡了一下追兵！同时，他转身冲向窗户！
“想跳楼？找死！”门外的追兵冷笑。
易安春却并非要跳楼！他冲到窗边，【引导箭】！目标：对面听雨轩茶楼三楼的一根挂灯笼的横梁！
【法力值：280\/580 → 260\/580】
嘣！弩箭带着一根纤细却坚韧的合金丝，精准地缠住了横梁！
他抓住合金丝另一端，毫不犹豫地纵身跳出窗外！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朝着对面茶楼荡去！
“什么？！”追兵冲到窗边，看到这一幕，又惊又怒！他们没想到易安春还有这一手！
易安春凭借着【暗影步】带来的微弱平衡加成和对合金丝的控制，险之又险地荡到了茶楼三楼的窗沿下，双手死死抓住窗沿，悬挂在半空！
楼下传来行人的惊呼声！
追兵在对面客栈窗口，隔着几十米，一时无法追击！
易安春不敢停留，手脚并用，如同猿猴般攀上窗沿，撞破窗户，翻滚进茶楼三楼——正是刚才毒心秀才待过的那个雅间！
雅间里空无一人，只有残留的茶香和那股阴冷的能量气息。
易安春喘着粗气，心脏狂跳。他不敢久留，立刻从雅间另一侧的门冲出，混入惊愕的茶客和闻声赶来的茶楼护卫中，借着混乱，迅速从楼梯逃离了茶楼，消失在夜色里。
回到安全屋，易安春依旧心有余悸。今晚太险了！差点就栽了！
“毒心秀才…果然名不虚传…”他擦着冷汗。对方显然早有防备，或者说，那茶楼本身就是个陷阱！
他将今晚的经过，特别是那无声的骨笛和遭遇埋伏的情况，详细告诉了林雪。
林雪听完，脸色极其凝重：“骨笛传讯…埋伏…看来他比我们想的更谨慎，也更狡猾。你暴露了，这里不能再待了。”
她看着易安春：“你的任务完成了，虽然过程惊险。我们至少知道，他确实在暗中布局，而且手段诡异。接下来，我们必须更加小心。”
易安春点点头，感受着体内消耗大半的法力和依旧存在的系统隐患，沉声道：“明白。接下来…去哪？”
“换个更隐蔽的地方。”林雪眼神锐利，“然后…等。等这条毒蛇，先露出他的獠牙。”
暗影再次蛰伏，而新的敌人，已经张开了无形的网。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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