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堂那扇丈许高的青铜大门前,门环上蟠螭纹在天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门轴处雕刻的云雷纹历经百年摩挲,边角已微微发亮。张长老负手立于阶前,一身玄色镶银丝的炼器师长袍下摆扫过青石板,他花白的胡须垂至胸口,每根须髯都梳理得一丝不苟——这位在青云宗以火眼金睛铁面无私着称的炼器大师,此刻却像打量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般,目光在林清月身上缓缓流转,带着几分探究,几分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
这就是你要的筑基期法衣。他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常年与炉火相伴的沙哑,同时伸出右手。那是只布满老茧的手,指关节因常年握持锤钳而略显粗大,却稳稳托着一个半尺见方的檀木匣子。匣子是上好的金丝楠木所制,表面打磨得光可鉴人,木色呈深琥珀色,细密的水波纹路里还残留着炼器炉的余温,凑近了能闻到淡淡的松烟与灵木混合的清香。用上好的冰蚕丝混着玄铁砂织就,水火不侵。
林清月双手接过匣子,入手微沉。她指尖触到冰凉的木匣边缘,轻轻掀开匣盖,只听一声轻响,匣内的景象瞬间映入眼帘。她的瞳孔几不可察地微微收缩——匣中静静躺着一件月白色的法衣,衣料如月光凝结,触手冰凉柔滑,仿佛握住了一片流动的云。暗金色的符文在衣料上游走不定,如同活物般闪烁着微光,领口处用灵银细细绣出的青云宗云纹,每一缕银线都泛着柔和的灵光,针脚细密得连最挑剔的绣娘都挑不出错处。袖口的褶皱间,更有流光悄然转动,随着她的动作折射出七彩光晕,仿佛将星河揉碎了织了进去。
【这手艺绝了啊!比现代高定还精致】她心里忍不住赞叹,现代那些顶级设计师耗费数月手工缝制的礼服,在这蕴含着灵气与符文的法衣面前,简直像粗布麻衣。
心声刚落,张长老突然清了清嗓子:咳咳,林堂主觉得尚可?他的目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显然对自己的作品颇为自得。
多谢张长老费心,清月很是喜欢。林清月收回心神,指尖轻轻拂过法衣的衣料,冰凉柔滑的触感下,能隐约感受到玄铁砂带来的细微颗粒感,却丝毫不影响整体的飘逸。她忽然想起自己前几日刚凝聚出的灵火,心中一动,抬头看向张长老:不知晚辈能否在法衣上添加些小改动?
张长老挑了挑眉,花白的眉毛高高扬起,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探究:哦?你懂炼器?他在青云宗执掌器堂数十年,见过的天才不少,但能让他亲自出手炼制法衣的,整个宗门也没几个,这林清月年纪轻轻便身居堂主之位,难不成还藏着炼器的本事?
【不懂但我会喷火啊】林清月心里默默吐槽,脸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只是凝神静气,摊开右手掌心。一缕青色的火苗倏地从她掌心升腾而起,火苗只有拇指大小,却散发着纯净而温暖的气息,在她掌心静静跳动,如同有生命般。
青色火苗刚触及法衣的衣料,张长老的眼睛猛地睁大,失声惊呼:这是...先天灵火?!他活了近两百岁,炼制过的法器法衣不计其数,见过的灵火也有数十种,却从未见过如此纯粹的青色灵火,这分明是传说中万中无一的先天灵火!他震惊地看着那团火苗,连胡须都忘了捋。
在张长老震惊的目光中,那团青色火焰如同被赋予了生命,顺着林清月的指尖缓缓爬上法衣。她深吸一口气,按照《言灵心经》中记载的控火法门,凝神将灵火一点点压缩——原本拇指大小的火苗渐渐缩小,颜色也从浅青变成了深邃的靛青色,最终竟被压缩成了发丝般粗细。这缕细如发丝的青色火焰,如同最灵巧的笔,沿着法衣领口的云纹脉络,缓缓绘制起新的符文。她的神情专注,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维持如此精细的控火并不轻松。
当最后一笔落下时,法衣突然爆发出一阵刺眼的青光,整间器堂仿佛都被照亮。青光散去后,原本月白色的布料上,竟浮现出一片片细密的鳞片状纹路,纹路边缘泛着淡淡的金属光泽,在阳光下转动时,折射出如同龙鳞般的耀眼光芒。
【搞定!这下就算在火山口烧烤都不怕烫衣服了】林清月松了口气,看着自己的杰作,心里颇为满意。
就在这时,张长老突然伸手按住了法衣,他的手指在布料上仔细摩挲着,从领口到袖口,再到衣摆内衬,脸色从最初的震惊,慢慢变成了古怪,最后竟带上了几分哭笑不得:你这...竟是防火符文?还加了耐热阵眼?
林清月干笑两声,眼神有些闪躲:偶尔炼丹会用到高温...
何止是高温!张长老突然提高了音量,激动地指着法衣的内衬,你自己看!他屈指在法衣内衬轻轻一弹,只听一声脆响,内衬竟发出了类似金属的声音。这密度,这符文排布,足以抵御金丹期修士全力催动的火焰术!你到底想拿它干什么?穿着它去闯火焰山吗?
【总不能说准备去魔渊烤魔族吧】林清月心里嘀咕,连忙摆手打哈哈:张长老说笑了,只是以防万一嘛,炼丹时总怕不小心烧了衣服。她一边说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领现金纹吸引——在灵火的淬炼下,那些原本模糊的暗金色符文变得异常清晰,细细看去,这些符文竟隐约组成了半个奇异的图腾,那图腾的纹路古朴神秘,让她莫名感到一丝熟悉。
张长老看着她闪躲的眼神,突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又有几分欣赏:罢了罢了,这法衣既然被你动了手脚,便算是你的了。不过下次要附魔,记得提前说一声,老夫也好有个准备,免得被你吓一跳。他转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却又突然停顿,回头看向林清月:对了,下周器堂有新弟子考核,你若是有空,来当当评委如何?
【评委?我连炼器锤子都没摸过啊】林清月彻底愣住了,嘴巴微张,眼睛瞪得溜圆,满脸的不可思议。她一个连炼器入门都不懂的人,去当器堂考核的评委?这不是闹笑话吗?
看着林清月目瞪口呆的样子,张长老捋了捋胡须,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转身大步离去,玄色的长袍在他身后扬起一道弧线。就在这时,一只黑色的乌鸦突然从器堂的房梁上俯冲下来,翅膀带起一阵风,精准地落在林清月的肩头。乌鸦的爪子轻轻抓住她的衣袂,嘴里叼着一张卷成小卷的纸条。林清月展开纸条,只见上面用朱砂写着一行小字:守脉者在后山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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