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文物交流会万众瞩目,宋世雄志得意满展示“稀世汝瓷”。
台下林枫神瞳一扫,嘴角勾起冷笑:“宋代窑火精纯,你这件内部能量斑驳杂乱,人工修补痕迹明显。”
全场哗然质疑之际,林枫指尖微动,一道无形能量精准冲击瓷器脆弱节点。
天青釉盘瞬间发出细微“咔嚓”声,裂痕如蛛网蔓延,价值十亿的神器顷刻粉碎。
宋世雄目眦欲裂瘫软在地,林枫却淡然转身:“赝品,终究经不起真相的重量。”
京都博览中心国际交流厅,穹顶的水晶吊灯将灿白的光线慷慨泼洒,映照着台下黑压压攒动的人头。空气里飘浮着昂贵香氛、皮革座椅的气息,更混杂着一种名为“权威”的、令人屏息的凝重。记者们扛着长枪短炮,镜头焦点贪婪地捕捉着台上那个身影——古玩协会副会长宋世雄。他一身剪裁熨帖的深色西装,胸前的金质徽章在灯光下折射出权势的冷光,平日不苟言笑的脸上,此刻罕见地浮动着难以抑制的激动红光。
他面前,巨大的展台中央,聚光灯如同追索神迹般,牢牢锁定在一只尺余见方的天青釉瓷盘之上。那釉色,是雨过天青的澄澈,是千年窑火淬炼的幽玄,釉面之下,细碎如冰裂的纹路交织成一张神秘莫测的网,仿佛封印着凝固的时光。它安静地卧在特制的防弹水晶罩内,却无声地牵引着场内数百道灼热目光,以及无数颗因它加值而疯狂悸动的心脏。
“诸位贵宾,媒体同仁,”宋世雄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在寂静得落针可闻的大厅里回荡,“今日,我们共同见证一个奇迹的归来!这件‘天青釉冰裂纹无开片圆洗’,经我协会权威专家团历时数月反复考证,并与海外权威实验室进行数据比对,最终确认……”
他刻意停顿,目光扫过全场,享受着他制造的紧张氛围,每一个音节都加重了分量:
“——为北宋汝窑,官造珍品!”
“哗——!”
两个字如同巨石投入深潭,瞬间引爆了沉寂。
前排白发苍苍的老教授猛地摘下眼镜,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展柜;几位国际着名收藏家失态地站起身,身体前倾,恨不得穿透那层水晶罩;闪光灯刹那间淹没了整个空间,快门声汇成一片连绵急促的噪声狂潮。
“天啊!真是汝窑?传世汝窑屈指可数啊!”
“这釉色…这冰裂…太完美了!宋副会长大手笔!”
“九位数起步?不,十亿!绝对是十亿级别!”
“国宝!这才是真正的国宝回归!”
惊叹、赞美、难以置信的议论如同煮沸的水,在台下翻滚、蒸腾。宋世雄脸上的红光更盛,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这激荡人心的声浪,正是他登顶巅峰的阶梯。他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带着胜利者的睥睨,扫过台下前排嘉宾席上那个一直安静得近乎突兀的身影——林枫。
林枫靠坐在宽大的椅子里,一身洗得微微发白的休闲装束与周围衣冠楚楚的名流形成刺眼对比,仿佛误入盛宴的异类。他双手随意交叠在身前,指尖无意识地微微屈伸,仿佛在空气中拨动着看不见的弦。对于台上的轰动与宋世雄投来的挑衅目光,他恍若未闻,视线平静地穿过喧嚣的人群,穿透那冰冷的防弹水晶罩,落在那片令人迷醉的天青色上。
神瞳在眼底深处悄然流转,温润如水的光华一闪而逝。
眼前的世界瞬间剥离了华丽的外壳。水晶罩、炫目的灯光、人群模糊的轮廓统统褪去。视线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毫无阻碍地刺入那片天青釉的内部。那釉面之下,并非浑然一体的天成釉胎。神异的透视视野里,釉层深处赫然残留着几道极其细微、犬牙交错的断痕!断痕边缘,釉质呈现出一种异常浑浊的胶着状态,与周围浑然天成的纯净釉质格格不入,如同在完美的古玉上嵌入了丑陋的现代粘合剂。更让他心念一动的是,几处关键的釉层结合点附近,竟然残留着极其微弱、却又异常清晰的能量痕迹——并非历经千年窑火煅烧沉淀出的那种温润醇厚的古意,反而透着一股子人造的、刻意模仿的僵硬冰冷,如同电路板上的电流,生硬地试图模仿自然生命的脉动。
修补!而且是极为高明、试图模仿古老窑火能量痕迹的修补!
林枫的唇角,终于勾起了一抹弧度极浅的冷笑。那笑意冰凉,不带半分烟火气,却蕴含着足以洞穿一切虚妄的锋芒。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目光依旧锁定展台,似乎只是被那汝瓷绝美的釉色所吸引。
“根据最新国际拍卖行情比对,结合其无瑕品质与无可争议的稀缺性,”宋世雄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掌控一切的自信,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打在众人的神经上,“这件汝窑珍品的初步估值——不低于九点八亿华夏币!”
“嗡——”
巨大的数字再次引爆全场。十亿!这个天文数字所带来的眩晕感,混合着对绝世瑰宝的痴迷,让无数人呼吸急促,眼神炽热得如同燃烧的炭火。宋世雄志得意满,享受着这份由他亲手缔造的狂热。
就在这鼎沸人声的浪潮之巅,一个平静得如同冰泉坠落深潭的声音,清晰地穿透了喧嚣,回响在每一位前排宾客和记者的耳畔。
“宋代御窑,奉天成器,窑火精纯,胎釉一体,其内蕴光华温润流转,千年不息。”林枫缓缓站起身,目光如电,直射台上的宋世雄,“宋副会长这件‘重器’,釉层深处能量驳杂紊乱,毫无天然古意,更有几处关键节点残留着人工强力黏合的痕迹。这仿古能量注入的手法,确实堪称‘高明’,可惜,画虎类犬,终究是赝品。”
全场如同被按下了静音键。
前一秒还汹涌澎湃的声浪骤然凝固。数千道目光,从狂热的欣赏瞬间切换为惊愕、茫然,最后齐刷刷聚焦在那个穿着旧衣、站得笔直的年轻人身上。无数张面孔上写满了同一个疑问:他是谁?他疯了不成?竟敢在这等场合,质疑宋世雄和整个古玩协会的权威鉴定结果?质疑一件估值十亿的“国宝”?
宋世雄脸上的红光瞬间褪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当众狠狠扇了一耳光的、极致的羞辱与暴怒。他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眼神里射出毒蛇般阴冷的光,指着林枫,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有些扭曲:“你……黄口小儿!信口雌黄!哪里来的无知狂徒,竟敢在此大放厥词,污蔑国宝!保安!保安呢!”他几乎是咆哮起来,彻底撕下了名流学者的伪装,“把这哗众取宠、扰乱会场之徒给我轰出去!”
台下顿时议论纷纷,质疑的目光如同芒刺般投向林枫。
“这小子谁啊?敢质疑宋会长?”
“看着面生,怕不是来捣乱的吧?”
“话倒是说得一套一套的,可空口无凭啊!”
“就是,得有证据!这可是国际交流会!”
面对汹涌的质疑和宋世雄的暴怒,林枫眼神平静无波。他目光掠过那件被供奉在神坛上的瓷盘,神瞳深处,那几处残留着人工能量痕迹的釉层结合点清晰地浮现出来。尤其是靠近盘心边缘的一处,那里的釉质最为浑浊,人造的能量丝线纠缠不休,如同瓷器上一道隐秘却致命的暗伤。
他垂在身侧的右手食指,极其微小地、几乎肉眼无法察觉地向内勾了一下。
指尖微动的同时,被他悄然扣在掌心的一枚微小灵晶碎片瞬间被引动,一缕精纯至极、蕴藏着一丝微弱毁灭气息的灵能,被他精准地引导出来,化作一道无形无质、唯有神瞳方能捕捉的锐利能量丝线!
这道能量丝线,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在空气中留下一道微不可察的波动轨迹,无视了防弹水晶罩的物理阻隔,穿透空气,精准无比地刺向林枫神瞳锁定的那个关键釉层节点——那处最脆弱、人造能量痕迹最为紊乱的核心!
时间仿佛被拉伸成了一个缓慢的瞬间。
那道无形能量丝线,带着林枫冰冷决绝的意志,如同神话中射落九日的箭矢,无声无息地命中了目标!
“嗡……”
一声极轻微、却清晰传入前排所有人耳中的颤鸣声,毫无预兆地从那看似完美无瑕的天青釉盘中传出。
紧接着——
“咔嚓!”
一声细微却如同惊雷般的脆响,在死寂的大厅里炸开!
水晶罩内,那号称“无开片”的完美釉面上,一道细如发丝的黑线,毫无征兆地从盘心边缘那处林枫神瞳锁定的致命节点骤然迸现!
如同诅咒降临,又似多米诺骨牌被推倒的第一块。
“咔嚓!咔嚓!咔嚓嚓——!”
脆响连成一片密集催命的鼓点!那道初始的裂痕如同被赋予了狂野的生命力,疯狂地向四面八方蔓延!裂痕瞬间交织、分叉、撕裂!原本浑然一体的天青釉面,在无数道惊恐目光的注视下,以毁灭的姿态,炸开一张狰狞无比、不断扩大的蛛网!温润的天青色被丑陋的、深不见底的黑色裂痕粗暴地割裂、侵占!
绝望的碎裂声还在大厅里回荡,如同死神的嘲笑。
那只承载着“九点八亿”估值、被奉为无上国宝的天青釉盘,连同它那层象征绝对权威的防弹水晶罩,在令人窒息的一片死寂中,无声地化为碎片!
无数晶莹的碎片混杂着冰冷的天青釉块,铺满了展台,在聚光灯的照射下,折射出刺眼而讽刺的光芒,宛如一地廉价的玻璃碴子。那象征着宋氏的权威、野心和十亿财富的黄粱美梦,顷刻间,碎得如此彻底,如此不堪一击。
“不——!”
一声撕心裂肺、如同濒死野兽般的惨嚎猛地撕裂了死寂的空气。
宋世雄那张因暴怒而扭曲的脸,瞬间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变得惨白如纸,如同刷了一层劣质的石灰。他双眼瞪得几乎要夺眶而出,眼球上瞬间爬满了狰狞的血丝,死死盯着展台上那堆刺眼的碎片,仿佛灵魂都被那堆碎片生生剜走。巨大的惊骇、无法理解的恐惧和毕生心血财富瞬间化为泡影的绝望,如同三座崩塌的巨山,将他彻底压垮。
他身体剧烈地摇晃了几下,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软绵绵地向后倒去。身旁反应不及的助理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眼睁睁看着他这位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副会长,扑通一声重重地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昂贵的西装裤沾满了灰尘。他像一条濒死的鱼,徒劳地张着嘴,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眼神涣散空洞,精神世界已然随着那件瓷盘一起彻底崩碎。
这一摔,摔碎的不只是他宋世雄个人的尊严和财富,更是他苦心经营数十年的鉴定威望和宋家在古玩界盘根错节的根基!大厦倾颓,只在瞬息。
全场哗然!死寂被彻底打破,取而代之的是山呼海啸般的惊呼、尖叫和难以置信的议论狂潮!
“碎了!真的碎了!”
“我的老天爷!那可是十亿啊!十亿!”
“他…他说对了!真的是赝品!不然怎么会自己裂开?”
“神了!这人是谁?一眼断真伪,还能让它碎了自证?”
“宋世雄完了!彻底完了!造假?这简直是惊天丑闻!”
记者们彻底疯狂了,长焦镜头贪婪地捕捉着宋世雄瘫软在地的狼狈丑态,闪光灯对着那堆价值归零的碎片狂闪不止,更有无数话筒挤破了头般越过保安的阻拦,伸向那个刚刚制造了这场惊天逆转的年轻身影。
闪光灯的海洋中,林枫缓缓收回目光,不再看台上那堆闪耀着绝望光芒的碎片,亦不再瞥一眼瘫坐在地、如同一摊烂泥的宋世雄。他脸上没有半分惊愕,也无一丝得意,唯有深海般的平静,仿佛刚才发生的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微微侧身,转向旁边座位上那位双目圆睁、神情震撼到无以复加的白发老者——正是之前力挺宋世雄的张会长。
林枫对着张会长,也是对着这喧嚣的会场,清晰地吐出八个字,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洞穿千年的冰冷力量,清晰地压过了现场的混乱:
“赝品,终究经不起真相的重量。”
话音落,他毫不犹豫地转身。
深蓝色的旧夹克在混乱的人群和刺目的闪光灯中划开一道格格不入的轨迹。人群如同被无形之力分开的潮水,竟真的下意识地为他让出了一条狭窄的通道。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他身上,敬畏、狂热、探究、恐惧……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却未能让他的步伐有丝毫迟滞。他从混乱的中心平静地穿过,走向后方出口那扇沉重的双开门。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隔绝了门内那片混乱的、信仰崩塌的喧嚣世界,台上那堆价值十亿的碎片折射的光芒,才仿佛彻底熄灭。只留下瘫软在地、眼神空洞的宋世雄,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泥塑,凝固在聚光灯下,成为这场“鉴宝定乾坤”大戏里,最讽刺也最绝望的注脚。
大厅后门在身后沉重关闭,瞬间隔绝了门内鼎沸的喧嚣、刺耳的尖叫和闪光灯疯狂的嘶鸣。廊道里空旷安静,深色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只有壁灯散发着柔和却有些冷淡的光。
林枫脚步未停,沿着铺陈开来的深红地毯前行。
“林先生!请留步!”一个沉稳的声音自身侧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林枫脚步微顿,侧首。
廊道高大的罗马柱旁,不知何时立着一位身着藏青色中山装的中年男子。他身形挺拔如松,鬓角已染微霜,眼神却锐利深邃,如同古井深潭,沉淀着久居上位的从容与洞察一切的智慧。他并未主动上前,只是站在那里,便自然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和气场。他身后半步,恭敬地立着一名身着深色西装、气息凝练如磐石的青年,显然是贴身护卫。
中年男子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朝林枫微微颔首,态度既不张扬,亦不失礼:“鄙人秦振渊。今日林先生神目如电,手段惊天,当真是让秦某大开眼界,叹为观止。”他言语诚恳,目光直视林枫,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与探究。
秦振渊?林枫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个名字代表的分量——扎根京城、产业遍布海内外,真正的顶级豪门掌舵人,家族影响力深不可测。
“秦先生过誉。”林枫神色平静,并无受宠若惊之态,只是略一点头致意,“鉴真辨伪,分内之事而已。”
“分内之事?”秦振渊轻笑一声,眼中激赏之色更浓,“古玩圈子虚乌有、以假乱真者比比皆是,能如林先生这般,一眼洞穿虚妄,更能雷霆手段令其自证于天下的,”他微微一顿,语气意味深长,“凤毛麟角。秦某平生所见,唯先生一人尔。”
他稍稍上前半步,声音压低,话语却如重锤敲落:“林先生身负奇能,眼力通玄。今日宋世雄身败名裂,看似尘埃落定,实则暗礁已生。宋家盘踞古玩界数十载,根系深广,触角遍及海内外,此番根基被先生连根拔起,岂会善罢甘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秦振渊目光炯炯,直视林枫双眼,语气变得极其郑重:“秦某不才,在京城、在海外,尚有些许绵薄之力。若林先生不弃,秦氏愿为先生略尽绵力,遮风挡雨,共谋前程。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他身后的保镖,腰背挺得更直,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廊道两端。
豪门递来的橄榄枝,带着庇护的承诺,也裹挟着无形的旋涡。林枫看着秦振渊眼中那份毫不掩饰的招揽之意,唇角扯起一个极细微的弧度。他并未立刻回答,目光却越过秦振渊挺拔的身形,投向廊道尽头那扇通往外部世界的巨大玻璃门。
门外,京都的夜色已经浓稠如墨,万千霓虹次第点亮,勾勒出钢铁森林冰冷而璀璨的轮廓。在这片繁华深处,那刚刚被他一脚踏碎根基的宋氏阴影,必然会如受伤的毒蛇般悄然潜伏,凝聚着致命的怨恨与反扑。而更远处,这片藏匿着无数珍宝与陷阱的古董江湖,此刻或许已因他今日的雷霆手笔而暗流汹涌,无数道贪婪或忌惮的目光,正穿透重重夜色,投向这里。
风暴已在无声中酝酿。
林枫收回目光,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副令人捉摸不定的平静池水。
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对着秦振渊,再一次,微微颔首致意。然后,他迈开步子,不再停留,径直穿过廊道,推开那扇沉重的玻璃门,将自己修长挺拔的身影,融入了光影交错、深不可测的都市夜幕深处。
秦振渊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缓缓合拢的玻璃门,以及门后消失的身影,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只剩下深沉的思量。他身后的青年保镖低声询问:“先生?”
秦振渊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目光依旧停留在林枫消失的方向,缓缓吐出两个字:“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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