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林孞就拽着张小婉往任务堂走。魔蝠核心用布包着，藏在怀里，怕被人看见；李越的事、黑气的事，在心里过了三遍，确保说出来的版本“干净”——只提变异魔蝠，提内门弟子抢夺，绝口不提黑煞峰和混沌邪气。
任务堂的管事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接过林孞递来的任务牌，刚要盖章，眼角扫到布包里露出来的魔蝠核心，手突然顿了：“这是……变异魔蝠的核心？”
“是啊。”林孞故意装“老实”，挠着头笑，“运气好，遇到只变异的，好不容易才解决，还遇到内门的李师兄他们，差点没回来。”
这话刚说完，后堂突然走出个穿灰袍的长老，是任务堂的吴长老，负责处理高阶任务和异常事件。他凑过来，拿起魔蝠核心，指尖凝聚一缕灵力探了探，脸色瞬间沉了：“这核心里有邪气！你们在哪遇到的变异魔蝠？还有其他异常吗？”
林孞心里一紧，赶紧按照编好的话说：“在黑风洞，核心里的邪气很淡，我们没敢多留，杀了魔蝠就跑了。遇到内门的李师兄他们，说也要抢核心，我们打不过，多亏张师妹用《疾风术》引开他们，才跑出来的。”
张小婉在旁边赶紧点头，声音怯生生的：“是……是这样的，那邪气很弱，我们没敢碰。”
吴长老盯着核心看了半天，又看了看林孞和张小婉，眼神里的凝重藏不住：“黑风洞的魔蝠，以前从未变异过。这邪气……你们别问，也别对外说。任务奖励加倍，这事，到此为止。”
他从怀里摸出个布包，扔给林孞：“下品灵石10，聚气丹5，再给你们一瓶清灵丹，能稳固灵力。记住，今天的事，半个字都不许对外说，包括其他外门弟子，明白吗？”
“明白！明白！”林孞赶紧点头，接过布包，拉着张小婉就往外走——再多问一句，他都怕露馅。
走出任务堂，阳光已经亮了。林孞松了口气，刚要跟张小婉分奖励，就听见身后有人喊他：“林师兄！等等！”
回头一看，是王二，手里攥着个麦饼，跑得满头大汗：“林师兄，你可算回来了！昨天外门都传疯了，说你跟张师妹去黑风洞，遇到了变异魔蝠，还跟内门弟子打了一架，居然全身而退了？”
林孞心里咯噔一下——消息传得这么快？
他赶紧拉着王二往旁边走，压低声音：“别瞎传！就是遇到只普通魔蝠，哪有什么变异的？内门弟子也只是路过，没打架。”
“路过？”王二撇撇嘴，显然不信，“我昨天听任务堂的小吏说，吴长老都惊动了，还加倍给了奖励，肯定不简单！还有人说，你把内门弟子都打跑了，是不是真的？”
林孞没再解释，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瞎猜，赶紧去干活吧，小心管事骂你。”说完，拉着张小婉就走。
可越往回走，他越觉得不对劲——路上遇到的外门弟子，眼神都往他身上瞟，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见他过来，又赶紧散开，却忍不住回头看。有上次被王虎欺负过的弟子，还远远地对着他点头，眼神里带着点敬畏；连之前嘲笑他“笨”的几个练气三层，也绕着他走，不敢跟他对视。
“林师兄，他们……他们都在说你。”张小婉小声说，有点紧张，又有点骄傲——她的林师兄，现在成了外门的“名人”了。
林孞心里门儿清——肯定是任务堂的人走漏了风声。吴长老让保密，可底下的小吏哪守得住？“遭遇大难却全身而退”，这话传出去，再加上他之前搞垮王虎、解开张长老阵图的事，难免让人多想。
他没在意，只是拉着张小婉加快脚步：“别理他们，咱们回小院。”
接下来的几天，这种“隐性的名声”越来越明显。
早上去修炼场，原本抢着占木桩的弟子，见他来了，会主动让出个最好的位置；中午去饭堂打饭，伙夫会多给他舀一勺菜；傍晚去后山采草药，遇到外门弟子，都会笑着喊“林师兄”，客气得很。没人敢问黑风洞的事，却都默认他“很厉害”，是个不能惹的主。
林孞还是老样子，该浇水浇水，该修炼修炼，遇到人打招呼，就点点头，不多说一句话——他不想出名，这种“隐性名声”虽然能少点麻烦，却也让他成了别人的“观察对象”，凌清雪的神念，最近都来得勤了些。
变化最大的，是张小婉。
自从黑风洞回来，她几乎每天都来林孞的小院。不是来组队，也不是来问修炼的事，而是送点心。
有时是刚蒸好的糯米糕，用油纸包着，还带着热气；有时是烤得香喷喷的麦饼，里面夹着芝麻；今天傍晚，她又来了，手里攥着个油纸包，站在院门口，脸红红的，像院里刚开的晚霞。
“林师兄。”她小声喊，声音比平时大了点，却还是不敢看他，“我……我娘寄了点桂花来，我做了点桂花糕，你……你尝尝。”
林孞接过油纸包，触手温温的，打开一看，里面是小巧的桂花糕，金黄色的，上面撒着点桂花，香气飘出来，甜丝丝的，比饭堂的点心好吃多了。
“谢谢你啊，师妹。”林孞拿起一块，咬了一口，桂花的香气在嘴里散开，甜而不腻，“真好吃，你娘的手艺真好。”
“不是我娘做的，是……是我做的。”张小婉的脸更红了，耳根都红透了，赶紧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第一次做，可能……可能不好吃，你要是觉得不好吃，就……就扔了吧。”
“好吃，怎么会不好吃？”林孞笑了，又拿起一块，“我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桂花糕了，比杂役院的麦饼强十倍。”
张小婉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第一次敢长时间看着他，嘴角忍不住上扬，露出点浅浅的梨涡：“那……那我明天再给你做。”
“不用这么麻烦。”林孞赶紧说，“你自己修炼也忙，不用天天给我做点心。”
“不麻烦！”张小婉赶紧摇头，声音有点急，“我……我修炼之余，也没什么事做，做点心……做点心很简单的。”
她说着，又从怀里摸出个小布包，递给他：“这里面是干桂花，你要是想泡水喝，就……就用这个。”
林孞接过布包，里面的干桂花香气浓郁，显然是她精心挑选的，没有一点杂质。他看着眼前的张小婉，心里有点暖——这姑娘，是真把他当恩人了，也是真单纯，一点小心意，都藏在点心里，藏在干桂花里。
“谢谢你，师妹。”林孞把布包揣进怀里，“以后别这么破费了，你的心意，我领了。”
张小婉点点头，却没走，站在院门口，看着林孞吃桂花糕，眼神里的崇拜少了点，多了点别的东西——是感激，是依赖，还有点淡淡的、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情意。那眼神，含着水似的，温柔得像院里的月光，落在林孞身上，舍不得移开。
林孞吃着桂花糕，能感觉到她的眼神，有点不好意思，却没戳破——这姑娘太单纯，他不想让她难堪，也不想让她误会。他只是把话题引到修炼上：“你最近《疾风术》练得怎么样了？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好啊！”张小婉眼睛一亮，赶紧点头，刚才的羞怯少了点，多了点兴奋，“我总觉得《疾风术》的第三步练不好，速度提不上来……”
林孞放下油纸包，拿起柴刀，给她演示《疾风术》的步法：“你看，第三步要把灵力聚在脚尖，不是聚在脚踝，这样速度才快……”
夕阳落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林孞耐心地教，张小婉认真地学，偶尔出错，会不好意思地笑，眼神却总是不自觉地落在林孞身上，含着脉脉的情意。
桂花的香气飘在院里，和着两人的说话声，很安静，也很暖。
林孞教完步法，张小婉才依依不舍地走了，走之前，还不忘说：“林师兄，明天我给你做芝麻饼，你等着我。”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林孞拿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心里却有点复杂——张小婉的情意，他看出来了，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黑煞峰、混沌邪气、外门小比，根本没心思想这些。而且，张小婉手腕上的印记还没解决，她的秘密，她的危险，都还在，他不能耽误她。
“唉。”林孞叹了口气，把桂花糕收进油纸包，“小师妹啊小师妹，你要是不这么单纯，不这么对我好，就好了。”
他抬头望了望内门的方向，月光已经升起来了，竹丛的影子晃在地上，凌清雪的神念，刚才就在院墙上停了会儿，估计是看到了张小婉送点心的场景。
林孞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转身回屋——桂花糕要留着慢慢吃，修炼也不能停，外门小比越来越近，黑煞峰的人也说不定在哪盯着，他得尽快变强，才能护住自己，也护住身边的人。
院门外，张小婉的身影躲在树后，看着林孞的小屋亮起灯火，嘴角带着笑，手里攥着刚才林孞用过的油纸角，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她知道林孞可能没明白她的心意，可她不在乎，只要能天天看到他，能给他做点点心，她就很开心了。
月光洒在她身上，手腕上的黑色印记，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却被她悄悄用袖子遮住了——这个秘密，她暂时不想告诉林师兄，她怕吓到他，怕他不再理她。
桂花的香气，在夜里飘得更远了。外门的平静，像这香气一样，温柔却脆弱，谁也不知道，这份平静，能维持多久。而林孞和张小婉之间，那点淡淡的情意，又会在即将到来的风暴里，变成什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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