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处理俗世羁绊,为父母、赵家及核心成员做最后安排。
回到青云山庄的次日,林枫做了一件很平常,却又极不寻常的事——他回了趟家。
不是青云山庄这个“家”,而是江城那座普通居民楼里,他今世父母林建国和王淑芬的家。没有御剑飞行,没有前呼后拥,他只是换了一身简单的休闲装,像任何一个周末回家的年轻人一样,在楼下超市买了些水果,然后走上那熟悉的、有些昏暗的楼梯。
敲门。
“谁呀?”母亲王淑芬熟悉的声音传来,伴随着拖鞋走近的脚步声。
门开。
“小枫?!”王淑芬惊喜地叫出声,脸上瞬间绽开笑容,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你这孩子,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吃饭了没?哎呀,买什么水果,家里都有……”
一连串带着嗔怪却又满是欢喜的唠叨涌来。屋子里飘出炖汤的香味,电视里正放着晚间新闻。一切都平凡、温暖,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父亲林建国也从沙发上站起来,推了推老花镜,脸上是克制的笑容:“回来了?工作还顺利吗?”他们一直以为儿子在一家跨国大公司(青云集团)担任重要职位,经常出差,事业有成。
“爸,妈。”林枫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这是发自内心的、褪去所有魔尊威严与金丹冷漠的,属于儿子林枫的笑容。他走进这个不大的、却无比温馨的家,将水果放下,“还好,这次能多待两天。”
饭桌上,父母不停地给他夹菜,询问着“工作”和“生活”,唠叨着要注意身体,早点成家(目光在提到赵灵儿时带着期待)。林枫耐心地回答着,吃着母亲做的、味道寻常却无比可口的饭菜,听着父亲偶尔对时局的看法。灯光柔和,碗筷轻响,这是属于凡人的、琐碎而真实的幸福。
饭后,林枫陪着父母看电视聊天。直到夜深,父母准备休息时,他才开口道:“爸,妈,这次回来,其实……有件事要跟你们说,也要为你们做点事。”
父母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有些疑惑。
“我可能要……出趟远差,去国外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做项目,时间会很长,通讯可能也不太方便。”林枫斟酌着用词,“走之前,我想帮你们调理一下身体。”
林建国摆摆手:“我们身体好着呢,你照顾好自己就行。”
王淑芬则有些担忧:“要去很久吗?危不危险?”
“不危险,就是远。时间可能……以年计。”林枫轻声道,“所以,让我帮你们调理一下,我也放心。”
他不再多解释,示意父母在沙发上坐好。
“闭上眼睛,放松,就当睡一会儿。”
林枫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父母虽然疑惑,但还是依言照做。
林枫伸出双手,左手虚按父亲头顶百会穴,右手按在母亲头顶。混沌真元被他控制到最细微、最温和的程度,如同初春的阳光,缓缓渡入二老体内。
洗髓伐毛!
这并非修真界那种痛苦的、脱胎换骨式的洗髓,而是以金丹大能对生命本质的理解和掌控,配合温和的混沌真元,潜移默化地滋养、修复父母衰老的身体细胞,疏通淤堵的细微经络,排除沉积的毒素,激活潜在的生机。
只见林建国和王淑芬的呼吸逐渐变得悠长均匀,面色肉眼可见地红润起来,一些老年斑悄然淡化,花白的发根处竟隐隐透出些许黑色。他们仿佛陷入了最深沉的安睡,脸上带着舒适平和的微笑。
整个过程持续了约莫一炷香时间。林枫收回手,额角渗出细微的汗珠。为凡人、尤其是年迈的凡人进行如此精细的生命调理,比与强敌大战一场还要耗费心神,必须精确到每一个细胞层面,不能有丝毫差错。
父母依旧沉睡,气息平稳有力,仿佛年轻了十岁。
林枫取出两枚早已准备好的玉佩。玉佩呈温润的乳白色,是他用上等灵玉混合了一丝信仰源晶的边角料炼制而成。他指尖凝聚混沌真元,在玉佩内部刻画下层层叠叠的微型防御阵法、宁神阵法、预警阵法以及……一道极其隐蔽的“牵引阵”。
然后,他将玉佩分别戴在父母的脖子上,玉佩触体微温,很快与他们的气息融为一体。
“这玉佩能温养身体,避灾挡煞。若真遇到无法抵御的危险或病痛,它会自动激发防御,并向我……留下的一个地方发出警报。”林枫轻声自语,尽管父母听不见。
他又留下两个小玉瓶,里面各有三颗“延寿培元丹”,是以数百年的老山参为主药,辅以其他温和灵草,用混沌丹炉精心炼制,药性中正平和,凡人亦可缓慢吸收,每颗可延寿五年左右,并强身健体。瓶身上留下了简单的服用方法和注意事项(以梦境暗示的形式,待父母醒来后会自然“想起”)。
做完这一切,林枫静静地坐在父母身边,看了他们很久。眼神中有歉疚(无法常伴膝下),有温暖,也有决然。
最终,他俯身,轻轻拥抱了一下沉睡的父母,低声说:“爸,妈,保重。儿子……可能要很久才能再回来看你们了。”
起身,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家,如同从未回来过。只在茶几上,留下了一张银行卡和一张字条:“爸妈,密码是你们生日,照顾好自己。——小枫”
回到青云山庄时,天已微亮。
赵灵儿一夜未眠,在观星台等着他。看到他归来,眼神微黯,上前轻轻握住他的手:“都安排好了?”
“嗯。”林枫点头,“接下来,是你家。”
赵家别墅。
赵灵儿的父母赵海川、李婉,以及她那个已经成熟稳重了许多的哥哥赵宇,早已接到消息,忐忑而恭敬地等候着。
与对待自己父母不同,林枫在这里展现的,更多是“上位者”的威严与馈赠。他直接说明了即将远行(未提星空,只说前往一处隐秘之地闭关潜修,归期不定),并将一份早已拟好的协议交给了赵海川。
协议中,青云集团将分出部分稳定且优质的产业,交由赵家打理(实际是代持,由周正虎暗中监管),足以保证赵家未来数代富贵无忧。同时,林枫赠予赵海川和李婉各一枚护身玉符(功效次于给他父母的,但足以抵挡筑基期以下攻击),以及一些强身健体的丹药。
对于赵宇,林枫则直接点明:“你心性已改,颇有经商之才。日后当好生辅佐你父亲,经营产业,安稳度日。不得仗势欺人,不得卷入修行界纷争。若有机缘,自会有人引你入门,若无,富贵一生亦是福分。”
赵宇经历诸多变故,早已没了当年的纨绔之气,闻言恭敬应是。
最后,林枫单独与赵灵儿父母谈了片刻,主要是关于赵灵儿的安排。得知女儿将执掌青云山庄,肩负重任,二老又是骄傲又是担忧,但最终也只能嘱咐林枫多加照顾。
离开赵家,林枫又马不停蹄地召见了青云山庄的所有核心元老与记名弟子。
山庄议事大厅。
周正虎、陈明远、阿强立于最前。其后是第一批追随林枫、忠心耿耿的十余位元老(包括最早那几名司机、保镖等),以及后来陆续收入门下、表现出色的二十余名记名弟子(修为多在炼气中期到后期)。
林枫高坐主位,目光扫过下方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我即将远行,归期渺茫。”他开门见山,“山庄,将交由灵儿执掌。正虎、明远、阿强三人辅佐,各司其职。尔等需尽心竭力,辅佐灵儿,维护山庄,恪守法典。”
“谨遵尊主之命!”众人齐声应诺,声音中带着不舍与坚定。
林枫开始论功行赏,根据各人贡献与忠诚,赐下不同的资源:功法后续篇章、适合的丹药、法器、灵石,乃至部分管理权限。
周正虎得赐一件接近灵器级别的防御内甲,以及一瓶有助于突破筑基后期的“破障丹”。
陈明远获得一套专门强化神识感知与分析的辅助功法《灵犀诀》,以及数件用于情报工作的特殊法器。
阿强得到一柄重铸的、掺入了星辰沙的厚背战刀,以及一部更侧重于实战与炼体的《玄战诀》后续部分。
其他元老与弟子,也各有赏赐。
更重要的是,林枫留下了明确的晋升通道和贡献兑换体系。只要对山庄有足够贡献,就能兑换更高级的功法、资源,甚至有机会获得林枫留下的一些修炼心得玉简(复制品)。
最后,林枫取出了三枚特殊的、暗金色的令牌,分别交给周正虎、陈明远、阿强。
“此乃‘山庄金令’,我不在时,见此令如见我。持此令,可调动山庄除灵儿外一切资源与人力,可启动山庄部分终极防御阵法,必要时,可代表山庄做出决断。但,三令需共同决议,或灵儿首肯,方可生效最高权限。”这是为了制衡,也是为了防止权力过度集中可能产生的问题。
三人郑重接过,感觉令牌重若千钧。
“正虎,山庄世俗产业与对外交涉,由你总揽,遇事多与明远、阿强商议,更要尊重灵儿意见。”
“明远,情报网络是你的根本,不可放松。对内的监察也要加强,我不希望看到内部腐化。”
“阿强,青云卫是山庄基石,宁缺毋滥,忠诚第一。修炼不可懈怠。”
——林枫对三人各有叮嘱。
他又看向那些记名弟子:“尔等乃山庄未来中坚。好生修行,恪守门规。表现优异者,未来或可列入门墙,甚至……有机会踏上星空之路。”
最后一句话,让所有年轻弟子眼中燃起炽热的火焰。
所有安排,持续了整整一天。详尽,周密,几乎考虑到了所有可能。
当最后一人领命退下,议事大厅只剩下林枫和赵灵儿时,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都安排好了。”林枫轻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安排这些琐事,比大战一场更耗心神。
赵灵儿走到他身后,轻轻为他揉着太阳穴:“累了吧?”
“还好。”林枫握住她的手,“尘缘已了,牵挂已定。接下来……就是我们自己的时间了。”
赵灵儿将脸颊贴在他背上,感受着他的温度,轻轻“嗯”了一声。
离别的脚步,越来越近。
但至少,在最后离开前,他们还有一段只属于彼此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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