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上次和村里人一起挖的乌头,
林小薇将他们全部做成了乌头汁,一直放在空间里没有使用,以备不时之需。
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于是林小薇在心里盘算,不如将这些乌头卖给谢佳晨。
这东西毒性巨大,只要一点点的用量就能放倒一个壮汉。
涂在箭头上,只要蛮夷兵中箭,可够他们喝几壶的。
或者将乌头的汁液放到敌军的水源之中,中毒之人便会腹痛难忍。
而且乌头在这个时代还没有普及开来,大家还不知道它的毒性和解毒之法,解药应该只有林小薇自己知道。
林小薇想着便吩咐小丫头道:“帮我准备笔墨纸砚,再准备一只活的兔子。”
小丫头疑惑道:“姑娘,准备兔子干嘛呀?
林小薇没有怪小丫头多嘴,耐心道,我“有用,你去准备就好了。”
不一会小丫头带来了笔墨纸砚和一只用木笼子关着的兔子。
林小薇在纸上先是画出了乌头的植株的形状,叶片的细节图,花的样子,根茎的三种样子分别是——附子,乌头,高雄。
又在纸上仔细描述了乌头植物的具体形状,茎,叶,花的形状,与艾草的区别,以及花开蓝色。在乌头的旁边嫩根是——附子,老根则是——乌头。没有附子的根便是——高雄。
还有几个部位,附子无毒是一味上好的药材,能治疗风湿病。乌头最毒,炮制好可以用药。高雄次之。
又另外抽出了一张纸,偷偷写下了乌头的解药。完事后,将所有的纸张全部叠好,用一个信封装好,揣进怀里。
准备好,林小薇便和提着兔子的小丫头,来到了谢佳晨的书房。
书房灯火通明,依稀还能见到窗户上倒影的影子。
“公子,我觉得干他娘的!狗日的南蛮兵,三天两头骚扰。你要正面应战,他就当缩头乌龟逃了!太憋屈了!”
“就是啊!公子。太憋屈了!”众人附和
…………
一阵激烈的吵嚷后,谢佳晨疲惫而威严的声音压下了一切:“够了!传令下去,各司其职,高度戒备,随时准备应敌!都先退下吧。”
将领们鱼贯而出,脸上带着不甘与忧虑。林小薇见状,知道时机到了,便示意小丫头前去通报。
书房内,谢佳晨正用力揉按着刺痛的太阳穴,连日来的精神紧绷让他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
见林小薇进来,他强打起精神,脸上挤出一丝歉意的笑:“林姑娘,让你见笑了。本想今夜为你设宴饯行,不料……局势如此,你恐怕还得在天耀城多留几日,快则三五天,慢则……半月也未可知。”他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无奈。
林小薇理解地点点头,直接切入正题:“无妨,大局为重。我今夜前来,是有一件‘礼物’要送给公子,或许能解你燃眉之急。”
“礼物?”谢佳晨一时没反应过来,眼中带着疑惑。
林小薇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谢佳晨立刻会意,眼神一凛,对侍立一旁的暗一道:“暗一,屏退左右,守住门外,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暗一领命,身影一闪,书房内便只剩下他们三人。
林小薇这才从袖中取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在指尖灵活地翻转了几下,动作流畅而稳定。
她看向谢佳晨,唇角微勾,带着一丝神秘:“谢公子,请你看一场好戏,千万不要眨眼。”
说着,她示意小丫头将带来的木笼提起,里面是一只毛色雪白的活兔。
林小薇打开笼门,单手轻柔却坚定地按住兔子,另一只手握着匕首,在兔子的后腿外侧极其迅速地轻轻一划——一道细小的伤口出现,殷红的血珠立刻渗了出来。
“五、四、三、二、一……”林小薇清冷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进行着倒计时。
就在她数到“一”的瞬间,那只原本活泼的兔子,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开始剧烈地、不受控制地抽搐,四肢胡乱蹬踹,眼神迅速涣散。
不过短短两三个呼吸的时间,抽搐停止,兔子彻底瘫软不动,已然气息全无。
从划伤到毙命,整个过程快得令人窒息!
谢佳晨和暗一同时倒吸一口冷气,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暗一身形如电,瞬间掠至兔子旁,伸手探了探鼻息,又摸了摸颈侧,猛地抬头,声音都变了调:“公子!断气了!真的断气了!这……这怎么可能?!”
谢佳晨霍然起身,目光如炬般射向林小薇,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林姑娘,这是……?”
林小薇平静地收起匕首,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拍了拍手,从容道:“一种见血封喉的毒药。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神仙倒’。”
她顿了顿,补充道,“原料,不过是山野间一种常见的植物。”
“是什么毒?竟如此猛烈!”暗一迫不及待地追问,眼神里充满了惊惧与好奇。
林小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那个早已准备好的信封,递给暗一。
暗一立刻双手捧着,恭敬地呈给谢佳晨。
“此物的植株形态、如何辨认、与相似植物的区别、哪个部位毒性最强、如何采集与初步熬制浓缩成汁……所有细节,我都绘制、记录在此。”
林小薇解释道,“将此毒汁涂抹于箭簇之上,无需深可见骨的重伤,只需划破皮肉,让毒液渗入血液,极小的剂量,便足以在数息之间放倒一个彪形大汉。”
她目光扫过谢佳晨骤然亮起的眼眸,继续冷静分析:“用于对付城外那些骚扰的南诏骑兵,正合适。他们不是依仗马快,一击即走吗?
那就让他们尝尝这‘神仙倒’的滋味。中箭者即便当时逃脱,也必死无疑。
此举虽不能尽歼敌军,但足以狠狠挫其锐气,让他们从此不敢再如此肆无忌惮地靠近城墙!”
谢佳晨紧紧握着那个信封,仿佛握着破局的钥匙,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沉声道:“林姑娘,此物……堪称神兵!”
林小薇微微一笑,带着点小狡黠:“对了,我那里还有一小批现成熬制好的‘神仙倒’,大概有十来罐。
不过,这可是我和村里人花费心血采集、辛苦熬制的,可不能白送。
谢公子,咱们熟归熟,这辛苦费……你总得表示表示吧?”
“买!必须买!”不等谢佳晨开口,暗一已经激动地喊了出来,眼睛亮得吓人,“林姑娘,东西在哪儿?我这就去取!”得到林小薇的示意后,他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书房,迫不及待要去取那批“大杀器”。
暗一一走,书房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林小薇和谢佳晨两人。
烛火噼啪作响,映照着谢佳晨复杂难言的目光。
他凝视着灯下少女清丽沉静的侧脸,那双眸子比星辰更亮,仿佛能洞察人心,又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从容与智慧,让他心弦微动,一时竟看得有些痴了。
然而,脑海中闪过家仇国恨、肩头重担,他只能将那一丝翻涌的情愫强行压下,移开了视线。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带着一丝微妙的尴尬。
最终还是谢佳晨率先打破了寂静,他的声音低沉而真挚,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林姑娘,大恩不言谢!你此次相助,于我,于天耀城,皆是雪中送炭!这‘神仙倒’,我以一千两银子购买。
待此次战事稍歇,我必备上厚礼,亲自送你出城!”
他知道,这一千两银子,远不及这份“礼物”在此时此地代表的价值。他欠她的,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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