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贾清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面无人色的赵氏身上。
相比于贾清廉的彻底崩溃,赵氏反而显出一种诡异的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更深的绝望和死寂。她知道,大势已去,任何哭闹撒泼都已无用。她只是死死地咬着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一双曾经精于算计、此刻却空洞无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面,仿佛想看出个洞来。
“赵氏!”柳青天的声音将她从麻木中惊醒。
她浑身一颤,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你干预公务,把持讼狱,贪赃纳贿,教唆犯罪,罪同首恶!”柳青天每说一句,赵氏的脸色就灰败一分,“依律,抄没你所有非法所得家产,充公赔补苦主!本人,押赴州府,与贾清廉一同候审!”
“抄家”二字,像两把尖刀,狠狠捅进了赵氏的心窝!那是她半生心血!是她视若性命、甚至比性命更重的东西!
“不……不……”她下意识地喃喃自语,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来人!持本官手令,即刻查抄贾府、赵氏所有宅邸、商铺!一应财物,登记造册,不得有误!”柳青天将一份盖着御史大印的手令交给铁鹰。
“得令!”铁鹰领命,带着一队亲兵,大步流星而去。
赵氏看着铁鹰离去的背影,仿佛看到自己那些精心收藏的金银珠宝、古玩玉器、绫罗绸缎……正被一件件翻出来,扔进冰冷的登记箱里。她藏在内室地板下的金条、缝在枕头里的银票、甚至……那尊她最爱不释手、以为能带来好运、此刻却成了催命符的金镶玉观音……都将离她而去!
“我的……我的钱……我的宝贝啊!”她终于崩溃了!不再是表演式的撒泼,而是发自肺腑的、撕心裂肺的哀嚎!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像疯了一样想冲向堂外,似乎想阻止那些正在发生的事,“那是我的!谁也不能动!还给我!还给我!”
两名亲兵立刻上前拦住她。
赵氏挣扎着,撕打着,指甲在亲兵的手臂上划出血痕,头发彻底散乱,状若疯魔:“放开我!你们这些强盗!那是我的家当!我攒了一辈子!谁拿我跟谁拼命!”
柳青天冷眼看着她为钱疯狂的模样,眼中只有鄙夷:“你的家当?哪一件不是民脂民膏?哪一锭不是血泪铸成?清水河畔的冤魂、被夺田逼死的张老汉、被你克扣抚恤的孤儿寡母……他们才是这些‘家当’的真正主人!”
赵氏被骂得哑口无言,只是绝望地重复:“我的……都是我的……”
“给她上枷。”柳青天命令道。
同样沉重的木枷套上了赵氏纤细的脖子,压得她一个趔趄。锁链锁住了她的双手,那双手,曾经戴着翡翠戒指,拨弄着算盘珠,签下一张张索命的“规矩费”条子……如今,只剩冰冷的镣铐。
她被亲兵押着,踉踉跄跄地走下公堂。经过那群百姓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赵钱袋!你也有今天!”
赵氏猛地抬头,怨毒的目光扫过人群,却只看到无数张快意、解恨的脸。她积攒了半生的“威仪”和“算计”,在这一刻,被彻底踩进了泥里。
她被押往大牢,与贾清廉汇合,一同等待押送州府。而此刻,铁鹰正带人涌入贾府。箱笼被打开,地砖被撬开,墙壁被敲击……一箱箱的金银、一匹匹的绸缎、一件件的古玩被抬出,堆积在院子里。那尊金镶玉观音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刺眼的光芒,仿佛在无声地嘲讽着它曾经主人的贪婪与毁灭。
赵氏半生贪墨,苦心经营,最终……珠宝散尽,锒铛入狱。真正是“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平安县百姓谈起“赵钱袋”的下场,无不拍手称快。
喜欢糊涂县令贾清廉请大家收藏:(m.bokandushu.com)糊涂县令贾清廉博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