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小张从洞口救出时,他仍处于半昏迷状态,嘴里反复念叨着“鹰神……血祭……”。陈默探了探他的额头,滚烫得吓人,显然是幻境中的精神冲击引发了高烧。老周翻出退烧药给他灌下,眉头紧锁:“这孩子受的惊吓不小,得找个地方让他好好歇歇。”
林夏看着定位仪上闪烁的信号,指着不远处的蒙古包群:“那里应该是个牧民定居点,我们去借宿一晚,顺便打听鹰神殿的消息。”
越野车靠近蒙古包时,一个穿着羊皮袄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脸上堆着憨厚的笑,操着生硬的汉语:“远方的客人,是来草原观光的吗?我叫巴图,这是我的牧场。”他的目光在陈默的匕首和林夏的仪器上扫过,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陈默说明来意,巴图立刻热情地招呼他们进包:“没问题!草原的规矩,来了就是朋友!我这就杀羊煮肉,给你们暖暖身子!”
蒙古包里暖意融融,牛粪火在炉子里噼啪作响,巴图的妻子端上奶茶和奶豆腐,两个孩子怯生生地躲在母亲身后,偷偷打量着这些陌生人。陈默注意到,包壁上挂着一张狼皮,狼眼的位置缝着两颗红色的玛瑙,与青铜鹰的眼睛一模一样。
“巴图大哥,”林夏装作不经意地问,“您知道鹰神殿吗?我们是来考察草原文化的,听说那里有很古老的遗迹。”
巴图倒奶茶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笑道:“鹰神殿?那是老人们编的故事,骗小孩子的!草原上哪有什么神殿,只有风沙和狼群。”他的妻子突然用蒙语说了句什么,巴图的脸色微变,起身道:“我去看看羊煮好了没。”
陈默与林夏交换了一个眼神——巴图在撒谎。刚才他妻子的话,林夏听懂了几个词:“鹰神的使者……不能留……”
“小张怎么样了?”陈默借故起身,想去看看守在车里的小张和老周。刚走到包门口,就听到外面传来老周的怒喝:“你们想干什么?!”
冲出去一看,只见七八个牧民正围着越野车,手里拿着套马杆和砍刀,为首的是个络腮胡大汉,腰间挂着与巴图狼皮上相同的玛瑙配饰。老周被按在地上,脉冲发生器被抢走,小张还在车里昏迷着。
“巴图!你这是什么意思?”陈默握紧匕首,红光在暮色中亮起。
巴图从后面走出来,脸上的憨厚笑容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冷:“外来的鬼东西,真当我们草原人好骗?你们是冲着‘鹰神宝藏’来的吧?”他指了指络腮胡,“这是我们的族长,草原上的规矩,觊觎鹰神之物的人,都得死!”
络腮胡用蒙语吼了一声,牧民们举着武器围了上来。林夏迅速启动备用脉冲发生器(她刚才偷偷藏了一个在靴子里),声波射向最近的牧民,那人惨叫一声,套马杆掉在地上,捂着耳朵打滚。
“快跑!去车里!”陈默大喊着将林夏推向越野车,自己挥舞匕首逼退冲上来的牧民。刀锋划破一个牧民的手臂,那人却像感觉不到痛,反而更加疯狂地扑上来——他们的眼睛里闪烁着与青铜鹰相似的红光,显然被某种力量控制了。
老周趁机挣脱束缚,一拳打倒身边的牧民,拉开车门把小张抱出来:“车钥匙被他们拔了!我们往黑风口跑!那里地形复杂,他们追不上!”
四人朝着黑风口的方向狂奔,身后传来牧民的嘶吼和马蹄声。巴图骑着马追在最前面,手里的套马杆像长蛇一样甩过来,差点套住林夏的脖子。
“他们为什么这么执着?”林夏喘着气问,声波脉冲的能量快耗尽了,手臂被树枝划得鲜血淋漓。
“他们不是普通牧民。”陈默一边跑一边观察,“他们的玛瑙配饰能吸收地脉能量,就像青铜鹰的能量源!这些人是鹰神的守护者,把我们当成了盗墓贼!”
跑进黑风口地带,风力骤增,夹杂着沙砾打在脸上生疼。两侧的岩石越来越陡峭,形成天然的屏障,牧民们的马进不来,只能下马徒步追赶,速度慢了不少。
“前面有个山洞!”老周指着一处岩壁凹陷,“进去躲躲!”
钻进山洞才发现,这里竟是个天然的石室,石壁上同样刻着鹰神图腾。林夏用仅剩的能量启动脉冲发生器,扫描发现石室深处有个通道:“这里能通到另一边!”
刚想往里走,络腮胡带着牧民追了进来,堵住了洞口。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牛角号,吹了起来,刺耳的号声在山洞里回荡,石壁上的图腾突然亮起红光,整个山洞开始震动,碎石从头顶落下。
“不好!他们在启动机关!”陈默看着摇晃的岩壁,“这山洞要塌了!”
络腮胡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用蒙语大喊着什么,牧民们纷纷后退,显然要把他们活埋在里面。林夏急中生智,将纳米流体球掷向图腾红光最亮的地方,银色液体瞬间覆盖住图腾,红光熄灭,震动停止了。
“快走!”陈默拉着林夏冲进通道,老周背着小张紧随其后。通道狭窄曲折,只能容一人通过,身后传来牧民的怒骂声和脚步声。
跑了约百米,通道突然开阔起来,眼前出现一个岔路口,三条通道通向不同的方向,石壁上刻着蒙语:“左生,右死,中归鹰神。”
“选左边!”林夏指着左侧通道,“定位仪的信号在那边有反应!”
刚冲进左通道,身后就传来爆炸声——络腮胡竟然用炸药封死了岔路口!烟尘呛得人喘不过气,通道里的氧气越来越稀薄,脚下的地面开始发烫,显然有地热活动。
“前面有光!”老周喊道。尽头果然是一个出口,外面是一片开阔的山谷,但谷口站着更多的牧民,手里拿着弓箭,对准了他们。
“完了……”老周绝望地看着密密麻麻的人影,“这下插翅难飞了。”
陈默将小张交给老周,对林夏说:“你照顾他们,我去吸引注意力,你们趁机从侧面的悬崖爬下去!”
“不行!”林夏抓住他的胳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要走一起走!你忘了秦陵我们是怎么过来的?”
就在这时,山谷里突然传来一声清越的鹰啼,所有牧民都惊恐地抬头望去。一只巨大的白鹰(不是机械鹰,是真的鹰)盘旋在山谷上空,翅膀展开遮天蔽日,鹰眼盯着络腮胡,发出威慑的啼鸣。
络腮胡和牧民们突然跪了下来,对着白鹰磕头,嘴里念念有词。白鹰俯冲下来,爪子抓住络腮胡腰间的玛瑙配饰,将其扯断,络腮胡发出一声惨叫,眼睛里的红光消失,茫然地看着四周:“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其他牧民也纷纷清醒过来,面面相觑,显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攻击陈默等人。白鹰将玛瑙配饰掷在地上,发出一声啼鸣,盘旋两圈后飞向远方。
“是……是真正的鹰神!”一个老牧民颤抖着说,“它原谅我们了……”
巴图走到陈默面前,羞愧地低下头:“对不起,我们被‘血玛瑙’控制了,那是祖先留下的诅咒,只要有外人靠近鹰神殿,我们就会变成杀人的恶鬼。”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这是通往鹰神殿的信物,你们拿去吧,只有心怀敬畏的人,才能通过鹰神的考验。”
陈默接过玉佩,上面刻着鹰与狼的图案,与青铜鹰的图腾相呼应。他看着清醒过来的牧民,心里五味杂陈——他们不是敌人,只是被诅咒束缚的守护者。
“谢谢。”陈默将匕首收起,“我们不是来抢宝藏的,是来阻止灾难的。”
巴图叹了口气:“老人们说,鹰神殿里藏着‘会飞的石头’,能带来风调雨顺,也能带来灭顶之灾。你们好自为之吧。”
牧民们默默地离开了,山谷里恢复了寂静。老周瘫坐在地上,看着怀里仍在昏迷的小张,后怕不已:“刚才差点就成了草原的肥料……这些牧民,真是比机关还狠!”
林夏靠在陈默肩上,累得说不出话。陈默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刚才的惊险让她到现在还没缓过来。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像在秦陵时那样:“没事了,我们还活着。”
夕阳的余晖透过谷口照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林夏抬头看他,眼里的恐惧渐渐被温暖取代:“陈默,不管前面有什么,我都跟你一起。”
陈默的心猛地一颤,想说些什么,却被老周的喊声打断:“小张醒了!”
小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他们,虚弱地笑了:“我……我好像梦见鹰神了,它说……说第三块碎片在鹰神殿的‘天鹰座’里……”
看来,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陈默握紧巴图给的玉佩,目光投向山谷深处——那里,就是鹰神殿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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