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鬼市探幽秘,暗夜淘珍藏好奇
夜色刚漫过承德的屋檐,贺礼正对着锦盒里的乾隆粉彩瓶细细擦拭,苏晚趴在一旁,指尖轻轻划过瓶身的缠枝莲纹,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老公,昨天酒店服务员说,今晚城西有鬼市开门呢!她说好多老物件都是在鬼市淘到的,特别神秘!”
贺礼擦拭的手一顿,抬头看向她:“鬼市?承德的鬼市我倒是听说过,一般半夜开市,天不亮就散,卖的东西鱼龙混杂,有真宝贝也有不少坑人的仿品。我本来打算吃完宵夜自己去转转,你胆子小,还以为你不敢去。”
“谁说我不敢!”苏晚立刻坐直身体,眼底满是兴奋,“越神秘我越想去看看!而且你一个人去我也不放心,我跟着你,还能帮你打手电筒呢!”她晃了晃贺礼的胳膊,语气带着撒娇的意味,“带我去嘛,我保证不说话,就安安静静待在你身边。”
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贺礼哪里舍得拒绝,无奈又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行,带你去。不过得约法三章:第一,全程听我指挥,不许乱跑;第二,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能大声说话,鬼市讲究‘默语交易’;第三,我没让你碰的东西,绝对不能伸手。”
“没问题!我都答应!”苏晚用力点头,生怕他反悔,立刻起身去收拾东西,“那我们现在就去超市买手电筒吧?服务员说鬼市里面特别黑,得自己带照明。”
两人简单吃了点驴肉火烧当宵夜,就直奔附近的供销社。此时供销社快要关门,货架上的手电筒所剩无几,贺礼挑了两个装着大号电池的铁皮手电筒,试了试亮度,光柱集中而刺眼,才满意地付了钱。苏晚还特意拿了两块巧克力揣在兜里:“万一逛到后半夜饿了,还能垫垫肚子。”
从供销社出来,夜色已深,街道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只有路灯在地上投下昏黄的光影。贺礼骑着自行车,苏晚坐在后座,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后背。晚风带着凉意吹过,苏晚却一点也不觉得冷,心里满是对鬼市的期待与好奇。
城西的鬼市设在一片废弃的老厂房附近,离市区有段距离。等两人赶到时,才刚过十一点,可厂房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没有路灯,只有无数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晃动,像一群蛰伏的萤火虫。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旧物件的味道,偶尔有人低声交谈,声音轻得像耳语,果然如贺礼所说,安静得有些神秘。
“哇,人好多啊!”苏晚忍不住小声惊叹,赶紧捂住嘴,拉着贺礼的手往人群里走。贺礼握紧她的手,在她耳边低语:“跟着我,别松开。鬼市人杂,小心被挤散。”
鬼市的摊位沿着厂房的围墙一路排开,大多是铺在地上的旧帆布或木板,上面摆满了形形色色的物件:蒙着灰尘的瓷器、锈迹斑斑的铜器、卷边的旧字画、磨损的玉器,还有不少看不出用途的老零件。摊主们大多低着头,要么借着客人的手电筒光整理货物,要么干脆坐在小马扎上抽烟,很少主动吆喝。
来逛鬼市的人也都极有默契,手里举着手电筒,弯腰在摊位前细细翻看,全程几乎不说话。遇到看中的东西,就用手电筒照一下,摊主会伸出手,两人把手伸进对方的袖子里,用手指比划着讨价还价——这是鬼市流传多年的“袖里乾坤”,既避免了价格泄露,也透着一股隐秘的江湖气。
贺礼拉着苏晚,放慢脚步穿梭在摊位间,手电筒的光柱扫过一件件物件,眼神锐利而专注。他知道,鬼市的宝贝往往藏在不起眼的角落,很多摊主自己都不懂行,把珍品混在废铜烂铁里卖,能不能捡漏全靠眼力和运气。
苏晚紧紧跟在他身边,大气都不敢出,只用手电筒的光柱小心地照着摊位上的物件,心里既紧张又兴奋。她想起贺礼教她的鉴定小技巧,试着观察那些瓷器的釉色、铜器的包浆,虽然大多看不懂,却觉得格外有趣。
逛到一个堆满旧书的摊位前,贺礼的脚步停了下来。摊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正眯着眼抽旱烟,见贺礼驻足,只是抬了抬眼皮,没说话。贺礼的手电筒光柱落在一摞旧书旁,那里放着一个巴掌大的铜制小兽,造型像是貔貅,表面蒙着厚厚的灰尘,看起来毫不起眼。
他用脚尖轻轻碰了碰小兽,老头立刻伸出手,掌心向上。贺礼会意,把手伸进老头的袖子里,两人的手指在袖子里快速比划着。苏晚站在一旁,好奇地看着他们的动作,心里猜想着他们在谈什么价格。不一会儿,贺礼点点头,从兜里掏出十块钱递给老头,弯腰捡起铜兽,揣进了口袋。
“这是什么呀?”走出几步后,苏晚才小声问道。
贺礼把铜兽拿出来,用袖口擦了擦表面的灰尘,露出底下温润的铜色:“这是清代的铜制镇纸,造型是貔貅,你看这工艺,线条多流畅,包浆也厚实,十块钱绝对值了。回去擦擦干净,放书房正好。”
苏晚凑过去看了看,果然见那小兽的线条圆润,眼神灵动,不像现代仿品那么生硬,忍不住点头:“真好看!没想到这么不起眼的小东西,居然是老物件。”
继续往前走,一个摆着杂项的摊位吸引了贺礼的注意。摊位上放着不少旧钟表、老怀表,还有几个瓷制的鼻烟壶。贺礼的目光落在一个青花鼻烟壶上,手电筒的光柱仔细照着壶身的纹饰——绘的是婴戏图,孩童的神态生动,青花发色淡雅,底足还有“大清康熙年制”的款识。
他用手指敲了敲壶身,声音清脆。摊主是个中年男人,立刻伸出手,两人照例在袖子里议价。这次谈了许久,贺礼最终掏出三十五块钱,把鼻烟壶收了起来。“这个是康熙民窑的青花鼻烟壶,虽然不是官窑,但画工好,保存得也完整,市面上最少能卖两百块。”贺礼小声跟苏晚解释,“鬼市的好处就是价格不透明,遇到不懂行的摊主,就能捡着这种小漏。”
苏晚听得连连点头,越发觉得鬼市有意思。她的目光扫过摊位角落,忽然被一个小小的银锁吸引了,赶紧拉了拉贺礼的衣角。贺礼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银锁造型小巧,上面刻着“长命百岁”四个字,边缘有些磨损,却透着古朴的韵味。
他问了问价格,摊主伸出两根手指,贺礼直接递过去两块钱,把银锁拿给苏晚:“这个给你戴,虽然不值钱,但寓意好。”苏晚接过银锁,紧紧攥在手里,心里暖暖的——比起那些贵重的古董,这个小小的银锁更让她欢喜。
不知不觉逛了一个多小时,两人手里已经多了不少小玩意儿:清代的铜镇纸、康熙的青花鼻烟壶、民国的银锁,还有一个刻着花纹的老铜墨盒。苏晚把这些东西小心地放进随身的包里,像捧着什么宝贝一样。
走到鬼市尽头,一个挂着不少旧字画的摊位让贺礼停住了脚步。摊主是个年轻人,正借着灯光整理字画,见贺礼过来,笑着点了点头——看来是个懂规矩却不刻板的摊主。贺礼的目光扫过那些卷起来的字画,大多是些民国的杨柳青年画、晚清的山水小品,没什么特别的。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一幅卷在最底下的字画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字画的装裱已经泛黄破损,露出的边角能看到淡淡的墨色山水,笔触看似随意,却透着一股灵动之气。贺礼示意摊主把画展开,年轻人小心地把画铺在地上,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易碎品。
画展开后,一幅山水图映入眼帘:远处山峦叠翠,云雾缭绕,近处溪水潺潺,松竹相映,笔法细腻却不失大气,右下角还有一个模糊的落款,似乎是“石涛”二字。贺礼的心跳瞬间加快——石涛是明末清初的大画家,他的作品流传至今的不多,每一件都是珍品。
他赶紧用手电筒照着画作的细节,仔细观察着笔墨的走势和纸张的纹理。纸张是老旧的宣纸,带着自然的泛黄,墨色沉稳,没有现代仿品的浮躁感,落款的字迹也与石涛的风格相似。可他心里又有些犹豫——石涛的真迹太过珍贵,怎么会出现在小小的承德鬼市?而且这幅画的装裱过于简陋,与珍品的身份格格不入。
“这幅画怎么卖?”贺礼压低声音问道,刻意不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太过急切。
年轻人看出他对这幅画感兴趣,想了想,伸出五个手指:“五百块。这是我从一个老秀才家里收来的,他说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具体是谁画的我也不知道,但看着不像普通的画。”
贺礼皱了皱眉,五百块对于一幅不确定真假的画来说,不算便宜。他蹲下身,假装仔细研究画作的瑕疵,心里快速盘算着:如果是真迹,五百块简直是白捡;可如果是仿品,五百块就打了水漂。他从事古董行业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拿不准的物件。
苏晚看出他的纠结,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说:“要是拿不准,咱们就先不买了,回去查资料或者问张教授也行。”
贺礼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石涛的真迹太过难得,就算有风险,也值得一试。他跟年轻人讨价还价了几句,最终以四百块的价格买下了这幅画。年轻人小心翼翼地把画卷起来,用旧报纸包好,递给贺礼:“您要是觉得不值,明天这个点还来这儿找我,我给您退钱。”
贺礼点点头,接过画,心里既激动又忐忑。他把画小心地抱在怀里,拉着苏晚往鬼市外走——此时天已蒙蒙亮,鬼市上的人渐渐散去,摊主们开始收拾摊位,刚才还热闹(却安静)的场地,很快就变得空旷起来。
走出老厂房,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晨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苏晚打了个哈欠,眼里满是疲惫,却还是好奇地问:“老公,这幅画到底是不是真的呀?我看你刚才好纠结。”
“不好说。”贺礼抱着画,语气里带着不确定,“从纸张和墨色来看,像是老物件,但石涛的真迹太少见了,而且这幅画的装裱太粗糙,疑点很多。回去好好看看,说不定能看出破绽,也说不定……真能捡个大漏。”
两人骑着自行车往酒店走,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卖早点的摊位已经开始冒烟,空气中弥漫着豆浆和油条的香气。回到酒店,苏晚实在熬不住,倒在床上就睡着了。贺礼却毫无睡意,他把画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展开,找来放大镜,开始仔细研究。
他先看纸张的老化程度,用手指轻轻抚摸纸面,能感受到宣纸特有的纤维感,老化痕迹自然,没有人工做旧的生硬;再看墨色,层次分明,浓淡适宜,符合古代文人画的特点;最后看落款,“石涛”二字的笔法苍劲有力,与已知的石涛真迹落款有几分相似。
可他还是觉得不对劲——石涛的画作大多意境深远,笔触豪放,这幅画虽然笔法细腻,却少了几分石涛特有的苍劲。而且画中没有印章,这在古代画作中极为少见。贺礼越看越纠结,干脆把画重新卷好,放在床头柜上——或许等睡醒了,换个思路再看,能有新的发现。
他躺到床上,苏晚立刻迷迷糊糊地往他怀里缩了缩,嘴里还呢喃着:“画……看明白了吗?”贺礼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还没呢,等睡醒了再看。快睡吧,我的小功臣。”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时,贺礼才沉沉睡去。梦里,他拿着那幅画去找张教授鉴定,张教授告诉他这是石涛的真迹,价值连城;可转眼间,画又变成了仿品,他白白花了四百块。醒来时,他还心跳加速,赶紧摸了摸床头柜上的画,确认它还在,才松了口气。
苏晚已经醒了,正坐在床边看着他笑:“做什么噩梦了?脸都白了。”
贺礼坐起身,把梦里的事告诉了她,引得苏晚一阵大笑:“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都是咱们在鬼市的纪念呀。再说就算是假的,四百块也不算亏,就当买个教训了。”
贺礼点点头,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他起身把画重新展开,这次没有用放大镜,而是退到几步外,整体欣赏画作。忽然,他发现画的左下角有一块颜色略深的痕迹,像是被水浸泡过。他赶紧走过去,用手指轻轻摸了摸,那痕迹是纸张本身的颜色,不是后来染上的。
“咦,这里好像有字!”苏晚忽然指着那块痕迹说道。贺礼赶紧用手电筒照着,仔细一看,果然在痕迹的边缘,有几个模糊的小字,像是题跋的一部分。他找来棉签,蘸了点清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那块痕迹——随着水渍的消退,更多的字迹显露出来,虽然依旧模糊,却能辨认出“仿石涛笔意”几个字。
贺礼恍然大悟,忍不住笑了出来:“原来如此!这不是石涛的真迹,是清代画家仿石涛风格画的,所以笔法相似却少了几分神韵。不过能仿得这么像,也算是件不错的藏品,四百块不算亏。”
苏晚也松了口气:“太好了!虽然不是真迹,但也是老物件,挺有意义的。而且咱们在鬼市淘了这么多小玩意儿,已经很收获满满了。”
贺礼把画卷好,放进带来的画筒里,又把铜镇纸、鼻烟壶、银锁这些小物件摆在桌上,一一欣赏着。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这些物件上,虽然都不是价值连城的珍品,却都承载着他们在承德鬼市的记忆——那些黑暗中的手电筒光柱、袖子里的无声议价、发现宝贝时的惊喜、面对未知的好奇,都成了这段旅程中最珍贵的片段。
“等回京城,把这个铜镇纸送给张教授,感谢他平时的指导;这个鼻烟壶放在古玩店的展示架上,肯定能吸引客人;这个银锁你戴着,保佑你平平安安。”贺礼一一分配着,眼里满是笑意。
苏晚拿起银锁,戴在脖子上,正好和贺礼送她的银镯子相配。她看着桌上的物件,又想起昨晚在鬼市的经历,心里满是满足:“这次承德之旅真的太值了,不仅看了风景,捡了大漏,还逛了神秘的鬼市。以后咱们还要去更多地方的鬼市,淘更多宝贝!”
贺礼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好啊,以后不管是鬼市还是古玩市场,我都带着你。有我的福星在身边,肯定能淘到更多宝贝。”
阳光温暖,房间里满是温馨的气息。那些从鬼市淘来的小物件,静静地躺在桌上,见证着两人的爱情与奇遇。而那个带着小遗憾却充满惊喜的鬼市之夜,也成了他们记忆中最独特的风景,永远闪耀着神秘而温暖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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