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页将树枝削成简易的船桨,踏上舢板时动作有些僵硬。木板在她脚下咯吱作响,积水从缝隙里渗上来打湿了靴底。“坐稳了,我以前只在河边划过小木船,这种舢板还是头回碰。” 她叮嘱道,双臂交替划动船桨,舢板晃晃悠悠地驶离岸边,水面的磷光随着船身移动,在身后拖出一道细碎的光带,像撒了把星星。
安抱着膝盖坐在舢板另一端,看着时页手臂上渗出的细汗,主动开口:“换我来划会儿吧,看你累得够呛。”
时页擦了把额头的汗,把船桨递过去:“你行吗?这玩意儿看着简单,实则很费劲。”
“试试总没错。” 安接过船桨,学着时页的样子划了两下,舢板顿时歪向一边。她连忙调整姿势,脸憋得通红,“好像…… 是不太容易。”
时页被她笨拙的样子逗笑了:“慢慢来,保持节奏就行。”说着来到她的身后,握住她的双臂,教她该如何发力。之前单位团建选的皮划艇,当时因为是占的周六日时间,她还挺不乐意的呢,没想到当时学的这东西倒是在这里发挥了作用。简单带着她划了几分钟,聪敏的大小姐就已经掌握了方法,可以独立自主的来了。
时页也乐得清闲,她靠在船边歇着。无意间看到了那根从行囊里翻出根手腕粗的硬木棒,又瞥到安束发的蓝绳,“对了,你那根头绳借我用用?”
“行是行,不过你要它干什么啊”安愣了愣,腾出一只手解下头绳递过去解开头绳,把它递给时页。
“试试用它能不能钓鱼”时页说着将编织好的头绳解开,细绳的长度已经超过了两米,她又拉了拉试了试弹性,满意的点头认可,不愧是贵族用的东西,质量就是好啊。
“钓鱼?用这个当鱼线?真的假的?”
“嗯,这绳子还挺结实的。” 时页将拆开的头绳仔细系在硬木棒顶端,又从哥布林的“遗产”里翻出段细铁丝,在膝盖上反复弯折,直到弄出个歪歪扭扭的鱼钩。她捏着鱼钩看了看,又用牙齿咬了咬尖端,再挂上几个小铁片当做坠子“勉强能用。” 说着串上一小块肉干,掂量着把 “鱼线” 往水里抛 —— 头绳带着铁丝钩沉下去,硬木棒斜斜地架在船边,她攥着末端,指尖能感觉到绳子的轻微晃动。
安一边努力保持平衡划船,一边好奇地回头看:“这就能钓上鱼?我听说海鱼可精着呢。”
“试试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时页眼睛盯着硬木棒,手指轻轻摩挲着粗糙的木头,“以前在森林里钓淡水鱼,得耐着性子等,这海鱼估计更难伺候。”
水面静得能映出两人的影子,只有偶尔掠过的磷光打破平静。安划得渐渐熟练起来,船桨搅动水面的声音变得规律:“你看那绳子动了下 ——”
时页刚要伸手去拽,绳子突然往下一沉,力道比预想中要大。“来了!” 她猛地攥紧硬木棒,手腕被拽得一沉,差点把木棒脱手扔出去。水下的东西挣扎着,头绳被绷得笔直,在水里划出细碎的水花。
“是大家伙吗?” 安干脆划船的动作,眼睛瞪得圆圆的。双臂伸出,等着在时页不行的时候帮她一把。
“不好说,但是劲儿挺足。” 时页不敢硬拽,顺着水里的力道慢慢放线,等那股拉力稍缓,又赶紧往回收。硬木棒在她手里微微弯曲,头绳发出 “嗡嗡” 的轻响,像是随时会崩断。折腾了好一会儿,水面突然翻起个水花,一条银红色的鱼被拽出水面 —— 巴掌大的身子,鳞片在磷光下闪着温润的光泽。
“嘿,还真钓上来了!” 时页赶紧用另一只手按住扑腾的鱼,捏着铁丝钩往出拔,不小心被鱼刺扎了下,“这小东西,劲儿倒不小。”
安探过头来,伸手碰了碰鱼鳞,指尖沾了点海水:“银红色的,头粗尾细,看样子应该是一鲷鱼。肚子鼓鼓的,应该是吃了不少东西。”之前在海边度假的时候她曾经见过这种鱼,它当时被养在一个透明的缸中,接待他们的贵族还专门介绍过,鲷鱼不仅长得不错,肉质更是一绝。
时页收起:“这鱼精得很,刚才差点让它跑了。” 她盯着硬木棒,“下次再钓到可得多等会儿,让它把钩咬牢实了。”
安继续划着船,看着时页专注的侧脸,心里的郁结似乎散了些。“你这手艺倒是挺厉害,用根破木棒都能钓上鱼。”
“以前在老家学的,那帮空军佬都说钓鱼靠的不是竿子,是耐心,不过他们估计也只是说说,心里面肯定是不信这句话的。”
岩壁缝隙透进的萤石光芒渐渐转暗,给水面镀上了一层冷蓝。不过两人现在却是挺高兴的,终于有新的食材补充了,要知道干面包和硬饼干对于两人的伤害可不止停留在牙釉质上,他们可没有英国佬那么能忍。
时页收起头绳,铁丝钩也都被折腾得变了形:“这一条也就够吃了,再钓下去这钩子该废了。”
安接过时页递来的鲷鱼,魔杖顶端泛起淡绿色的光晕。她轻声念动咒文,“感知生命” 的魔力如细密的网渗透鱼身,探查着每一寸肌理。片刻后她收回魔杖,笃定地说:“没有异常生命反应,鱼肉里干干净净。”
时页从腰间刀鞘抽出猎刀,先在船边舀了些海水冲洗刀刃,冰凉的海水顺着刀身滴落,在舢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那就好,海鱼寄生虫多,还是确认下放心。” 她捏着鱼头往侧面一拧,脊椎断裂的脆响在安静的舢板上格外清晰
刀尖从鱼腹下方轻轻划开,避开内脏的位置,将鲜红的鱼肝完整取出来。安坐在对面安静地看着,好看的人做好吃的饭,既养眼又可以享受美味,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处理海鱼吃生鱼片的话刀工就必须精细。” 时页把鱼肉平放在干净的木板上,猎刀倾斜着片出薄如蝉翼的肉片,“只有这样能让鱼肉的鲜味完全释放出来。”
鱼片摊开时能隐约看到底下的木纹,银红色的鱼肉带着半透明的光泽,边缘泛着淡淡的脂色。时页用刀尖挑出细小的肋骨处鱼刺,动作专注得像在完成一件精密的活儿:“以前在港口听渔商说,最鲜的生鱼片要现杀现吃,看来咱们这运气不算差。”
安拿起一片鱼肉,指尖能感觉到鱼肉的弹性:“贵族宴席上的生鱼片会配紫苏叶和山葵酱,不过这样直接吃,倒更能尝出本身的味道。” 她把鱼片送进嘴里,冰凉的触感在舌尖化开,带着海水的一部分咸味和鱼肉本身的鲜甜,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时页自己也尝了一片,又把鱼肝切成小块:“这个更绵密,你试试。”鱼肝入口即化,比鱼肉多了层温润的油脂香,没有丝毫腥味。安接连吃了两块,才想起问:“剩下的鱼鳔打算怎么处理?”
鱼腹的大肉被两人一扫而光。安用布擦了擦手,望着水面上漂浮的鱼鳞渐渐远去:“没想到在迷宫里还能吃到这么新鲜的东西。”
舢板继续在水面上缓缓前行,空气中还残留着鱼肉的鲜甜。安低头看着指尖残留的鱼脂,突然觉得这场危机四伏的迷宫之旅,似乎也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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