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号” 驶离方塔城港口后,便朝着帝国南部的方向航行,全程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前几天,时页几乎都窝在头等舱里 —— 房间宽敞明亮,观景台正对着无垠的大海,她要么捧着新买的魔法书研读,要么靠在栏杆上看海浪翻涌,偶尔还会拿出魔晶练习法术,日子过得悠闲又充实。
船上的伙食起初还算不错,早餐是温热的白面包配黄油,午餐和晚餐有炖牛肉、烤鸡肉,还有蔬菜炖菜,虽然味道算不上惊艳,但胜在管饱。时页对此也没太多要求,毕竟在海上能吃到热乎饭已属不易。可仅仅过了一周,伙食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差:白面包变成了发黄发硬的杂粮面包,咬起来硌牙;炖菜越来越稀,里面的肉少得可怜,只剩下几片菜叶漂浮在浑浊的汤里,味道寡淡得像白开水。
时页忍不住找船员打听,才知道船上的补给本就按 “匀量分配” 规划 —— 前一周是为了让乘客适应航行,才稍微放宽供应;从第七天起,必须按每日定量省着用,否则剩下的二十多天里,不等抵达临渔港补给,食物就会提前耗尽。“不是我们想省,是真的没办法,上次有艘船就是因为前期浪费太多,最后在海上断了三天粮,差点出了人命。” 船员无奈地解释,语气里满是为难。
“省着吃也不能这么对付啊。” 时页皱起眉头 —— 她一向认为,就算身心疲惫、遭遇挫折,也不能委屈自己的嘴和胃,毕竟吃好喝好,才有精力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她找到船长,先是委婉地提了几个改善伙食的建议,又悄悄塞了几枚银币过去。船长收了银币,立刻眉开眼笑,让人找来了一张破旧的渔网,简单修补后挂在船尾,做成了一个简易的拖网。“时页小姐,这拖网虽然简陋,但多少能捕到些鱼,您要是想吃新鲜的,就自己去取 —— 放心,海上的鱼不算补给,您尽管吃。”
从那以后,时页每天中午和傍晚都会去船尾取鱼获。拖网的收获不算多,有时只能捕到几条小鱼,有时却能收获惊喜 —— 这天傍晚,她拉上拖网时,发现里面竟躺着两条约莫半米长的鱼,鱼身扁平,皮肤呈淡褐色,上面还带着不规则的深色斑点。
“这是龙舌鱼啊!” 旁边路过的船员看到鱼,忍不住惊呼出声,“这鱼在港口卖得可贵了,肉质特别鲜嫩,一般人都舍不得吃!”
时页眼睛一亮,连忙将鱼从网里取出来,展示给船员看:“真的吗?那这鱼怎么做最好吃?”
船员笑着说:“清蒸最能保留鲜味,要是胆子大,做生鱼片也特别棒!您要是不嫌弃,我帮您处理一下?” 显然,船员也想从她这里蹭两条鱼开小灶,所以格外热情。
时页连忙道谢,跟着船员来到厨房。厨房不大,却收拾得还算干净,厨师看到时页手里的龙舌鱼,眼睛也亮了起来,立刻给她腾出一片操作台:“时页小姐,您尽管用,需要什么工具跟我说!”
时页先处理第一条要清蒸的龙舌鱼:她用厨房的尖刀刮去鱼身的鳞片,动作熟练;然后从鱼腹处划开一道口子,将内脏清理干净,再用清水反复冲洗,直到鱼身没有半点血水;接着,她在鱼身两侧各划了几刀,这样更容易入味;最后,她找厨师要了一些海盐和研磨好的香料粉,均匀地撒在鱼身上,又在鱼腹里塞了几片从厨房找到的 “月露叶”—— 这是这个世界特有的调味植物,叶片泛着淡淡的银辉,味道清甜中带着一丝凉意,既能去除鱼的腥味,又能增添独特的清香,代替了她熟悉的生姜和料酒。
厨师早已烧好了热水,时页将处理好的龙舌鱼放在一个陶制的蒸盘里,放入锅中隔水蒸。“蒸一刻钟就差不多了,时间长了肉质会老。” 她一边对厨师说,一边开始处理第二条要做生鱼片的龙舌鱼。
处理生鱼片的要求更高,时页先用清水将鱼身反复冲洗干净,又用干净的布将鱼身上的水分吸干;然后,她用尖刀沿着鱼骨将鱼肉片下来,去掉鱼皮,只留下雪白的鱼肉;接着,她将鱼肉切成薄薄的片状,每一片都晶莹剔透,能隐约看到下面的操作台;最后,她找厨师要了一小碗淡金色的蜂蜜汁和一小碟磨碎的胡椒粒 —— 蜂蜜汁能增加鱼肉的鲜甜,胡椒粒则能提升口感,代替了她记忆中的酱油和芥末。
一刻钟后,清蒸龙舌鱼出锅了。打开锅盖的瞬间,浓郁的鱼香混合着月露叶的清香扑面而来,鱼身呈现出诱人的乳白色,看起来就让人食欲大开。时页将蒸好的鱼分成几份,一份留给自己,剩下的分给帮忙的船员和厨师;生鱼片也分成了几份,用干净的盘子装着,递给他们。
“谢谢时页小姐!” 船员和厨师连忙道谢,迫不及待地尝了起来,一边吃一边称赞:“太好吃了!这清蒸鱼比我在港口餐馆吃的还香,月露叶的味道太绝了!”“这生鱼片也太鲜了,蘸着蜂蜜汁绝了!”
时页笑着拿起自己的那份,又拿了两块刚烤好的杂粮面包,来到客船的右舷 —— 这里的甲板上摆放着几套木质桌椅,正对着西方,是欣赏夕阳的绝佳位置。她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将餐盘放在桌上,看着远处的夕阳渐渐沉入海平面,天空被染成一片绚丽的橘红色,海浪泛着金色的光芒,美得让人窒息。
她拿起一块清蒸龙舌鱼,送进嘴里 —— 鱼肉鲜嫩多汁,带着淡淡的月露叶清香,海盐和香料的味道恰到好处,没有一丝腥味;又尝了一片生鱼片,蘸了一点蜂蜜汁,鱼肉的鲜甜在口腔里散开,混合着蜂蜜的甜和胡椒粒的微辣,口感丰富,让人回味无穷。
就在时页享受美食与美景时,一阵有节奏的高跟鞋敲击甲板的响声从远处传来。她抬起头,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美女正踩着猫步,迈着大长腿向她走来。
这位美女有着一头及腰的淡紫色长发,发丝柔软顺滑,在夕阳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发尾还隐约透着一丝银蓝;她的瞳孔是浅灰色的,像蒙上了一层薄雾,让人觉得多了一丝深沉;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色边框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却不失温和,为她增添了一份书卷气;最吸引时页注意的,是她的耳朵 —— 比人类的耳朵更细长,顶端微微尖起,边缘还泛着淡淡的粉晕,典型的精灵特征。
时页的大脑快速运转,瞬间反应过来:这里是异世界,精灵这种生物不是很常见的设定吗?眼前这位,显然就是一位精灵女性。
精灵女性走到时页对面,优雅地拉开椅子坐下,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嘴角带着一丝浅笑,缓缓开口说道:“想必您就是船上那位大名鼎鼎的美食厨师吧?我听船员们说,您做的鱼特别好吃,今天特意来见识一下。”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像风铃在风中摇曳,带着精灵特有的韵律感,尾音还轻轻上扬。
时页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只是随便做做,谈不上什么美食厨师。您要是不嫌弃,不如一起尝尝?” 她指了指桌上的生鱼片,“这是刚做好的龙舌鱼生鱼片,蘸着蜂蜜汁味道还不错,里面加了月露叶去腥味,您可以试试。”
精灵女性点了点头,毫不客气地拿起筷子,夹起一片生鱼片,蘸了一点蜂蜜汁,送进嘴里。她细细品味了片刻,眼睛亮了起来:“确实很好吃,鱼肉鲜嫩,月露叶的清香和蜂蜜汁太配了,调味很特别。我叫艾拉?星坠,来自银月森林的星坠家族,是一名研究古代魔法遗迹的学者,这次去新月港参加学术会议。你呢?”
“我叫时页,要去新月港转车,回坠龙领。” 时页回答道。
艾拉?星坠似乎看出了她的好奇,笑着解释道:“星坠家族一直致力于整理古代魔法文献,这次新月港的学术会议,会展示几篇刚破译的上古魔法铭文,我特意赶去参会。没想到在船上遇到了你这么会做饭的人,也算是意外之喜 —— 毕竟在海上,能吃到这么精致的食物,太难得了。”
两人一边吃着美食,一边聊着天。艾拉不仅是一名学者,也是一位出色的术士,和她聊及法术相关的话题,对方总是有着说不完的话,对法术也有着自己的独到见解。“那个,艾拉小姐,我倒是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您能不能答应?”
“说来听听?”艾拉用叉子叉起一片鱼肉,送入口中,灰色的眸子微微眯起,享受着这道美食。
“我看您好像很擅长魔法,不知道您能不能在这方面帮助我一下呢,我还是个初学者,这方面几乎没有知识。而且也不会让您白忙活的”时页指了指眼前的菜品,“要是您不嫌弃,可以每天都和我一起吃饭。”
“真的吗!”艾拉惊讶的放下叉子,一把握住了时页的双手,“只是教教魔法就可以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吗!”精灵就差把“还有这种好事”写在脸上了。“这样未免还是有点过于亏欠您了,不如每天再给您5银币如何?”
时页对自己这一顿饭到底值多少钱心里还是有数的,和艾拉推辞起来,最后却被艾拉以“不收钱就不来吃了”做威胁,收她每天三枚银币。
多个魔法搭子,还多个饭搭子,真是一件美事啊(穿山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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