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地产果然财大气粗，派来接他们的是一辆黑色的豪华商务车。司机穿着笔挺的制服，态度恭敬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目光在林凡这奇特的四人（外加一猫一瓷娃娃）组合上扫过时，明显停顿了一下。
胖子坐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兴奋地东摸摸西看看，压低声音对林凡说：“凡哥，这排场！咱们这次真要鸟枪换炮了！”
苏晓则对车内的空气净化系统产生了兴趣，正在用平板检测微粒物浓度和负离子含量。元宝蹲在林凡旁边的座位上，姿态优雅，金色的瞳孔平静地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对车内的奢华似乎司空见惯。林凡则把装着小白瓷娃娃的方便面碗小心地放在脚边。
车子驶入“水岸林邸”楼盘时，即使是早有心理准备的林凡，也不禁被眼前的景象震了一下。
楼盘规模极大，规划得如同公园，绿树成荫，人工湖波光粼粼，一栋栋外观时尚的高层住宅和精致别墅错落有致。怎么看，这都是一个高端、现代、充满宜居气息的社区。
然而，车子越往里开，一种不协调感渐渐浮现。
太安静了。
虽然是工作日上午，但整个小区几乎看不到散步的居民，也听不到孩童的嬉闹声。偶尔能看到几个保洁人员，也是行色匆匆。更重要的是，许多楼房的阳台空荡荡的，明显入住率极低。一种无形的压抑感笼罩着这片光鲜亮丽的建筑群。
车子最终在一栋独立的、看起来像是销售中心的豪华建筑前停下。一位身着职业套装、妆容精致但眉宇间带着疲惫和焦虑的中年女性早已等在门口，她胸前别着的工作牌显示她是这里的销售总监，姓王。
“您就是林先生吧？我是王总监，非常感谢您能来。”王总监快步上前与林凡握手，语气急切，当她看到林凡肩头的猫和胖子手里拎着的（装着五花肉和方便面碗的）塑料袋时，眼角微微抽搐，但职业素养让她保持了表面的镇定。
“王总监，客气了。具体是什么情况？”林凡直接切入主题。
王总监引着他们进入销售中心，里面装修得金碧辉煌，沙盘模型做得极其精美，但偌大的厅堂里，除了几个同样没什么精神的销售人员，再无他人，冷清得可怕。
“唉，林先生，不瞒您说，我们‘水岸林邸’项目，遇到大麻烦了。”王总监叹了口气，压低声音，“从半年前开始，小区里就不断出现怪事！”
她开始列举：
“先是好几户已经入住的业主反映，晚上总能听到楼上有弹珠掉地上的声音，可楼上根本没人住！”
“然后就是电梯经常无故停靠在无人按的楼层，开门后又空无一人。”
“有夜跑的业主说在人工湖边上看到过穿白衣服的女人影子，一靠近就不见了。”
“最严重的是，有三户已经装修好准备入住的房子，里面的水电线路莫名其妙被破坏，墙面上还会出现奇怪的、像是小孩画的红色涂鸦！监控什么都拍不到！”
“现在消息传开了，业主恐慌，要求退房，新客户一听是‘水岸林邸’扭头就走，我们销售压力巨大，集团高层也非常震怒……”
林凡一边听，一边观察着销售中心内部。苏晓的平板已经开始了全面扫描。胖子则凑在沙盘前，啧啧感叹这楼盘的豪华。
元宝从林凡肩上跳下，轻盈地落在地面上，鼻尖微动，似乎在捕捉空气中残留的气息。它那双金瞳，主要望向了人工湖的方向和那些高耸的住宅楼。
林凡脚边的方便面碗里，瓷娃娃小白也传递出一丝微弱的、带着不安的感应。
“听起来像是典型的灵异骚扰事件，能量等级似乎不高，但范围很广，持续性很强。”苏晓看着平板上开始出现的一些微弱波动曲线，分析道。
“王总监，”林凡问道，“在开发这个楼盘之前，这块地是做什么的？有没有什么历史遗留问题？”
这是排查灵异事件来源的常规思路。
王总监立刻回答：“我们查过！这块地之前主要是农田和几个废弃的乡镇小企业，拆迁过程很顺利，没听说出过什么大事。而且我们动工前，也请了很有名的风水大师来看过，说是‘藏风聚水’的宝地！”
有名的大师？林凡心里嘀咕，怕不是又是个忽悠居多的大师吧。
“我们能去现场看看吗？特别是出过事的那几栋楼和人工湖那边。”林凡提出要求。
“当然可以！我陪你们去！”王总监连忙答应。
一行人首先来到了靠近人工湖的一栋高层住宅楼。楼内走廊空旷，声控灯因为他们的脚步声次第亮起，又依次熄灭，更添几分幽寂。
他们乘坐电梯上楼，电梯运行平稳，并未出现无故停靠的情况。
来到一户据说出现过红色涂鸦的房门前（房门已经修复，但王总监有钥匙），打开门，里面是毛坯状态，但墙壁上确实残留着一些模糊的、暗红色的印记，歪歪扭扭，看不出具体形状，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苏晓用平板扫描墙壁：“检测到微弱的负面情绪残留能量，与之前记录的怨念能量有相似之处，但更为稀薄、混杂。”
元宝走到墙边，用爪子轻轻碰了碰那些红色印记，然后甩了甩爪子，似乎有些嫌弃。
方便面碗里的小白传递出明确的厌恶和一丝惧意。
“不是血，”林凡蹲下仔细看了看，“像是……某种混合了铁锈或者氧化物的颜料？”
胖子摸着下巴：“搞破坏还自带颜料？这鬼还挺讲究？”
接着，他们又来到了人工湖边。湖水看起来还算清澈，岸边垂柳依依，景色确实不错。但站在湖边，总能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与周围明媚的阳光格格不入。
元宝蹲在湖边，金色的瞳孔凝视着湖心深处，喉咙里再次发出了那种低沉的、带着警告意味的“呜呜”声。
“湖里有东西？”林凡问道。
元宝看了他一眼，没有表示，但目光依旧锁定湖心。
王总监紧张地看着这一幕，小声问：“林先生，您的猫……它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林凡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王总监，你们修建这个人工湖的时候，有没有挖出过什么特别的东西？比如古井、坟茔，或者……大量的骸骨？”
王总监脸色一变，眼神有些闪烁，支吾道：“这个……工程上的具体细节，我不是很清楚……”
看她这反应，林凡心里有数了。这块地，绝对不像她说的那么“干净”。
就在他准备继续追问时，苏晓突然指着平板说道：“检测到多个低能量反应源正在靠近！移动轨迹……没有规律，像是被吸引过来的！”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从湖边树林、附近楼房的阴影里，缓缓飘出了七八个模糊的、半透明的白色影子！它们形态各异，有的像人，有的扭曲不成形，发出细微的、如同啜泣又像是低笑的声音，朝着他们围拢过来！
数量不少，但能量反应确实很弱，估计也就是吓唬人的程度。
王总监吓得尖叫一声，躲到了胖子身后。
胖子虽然也腿软，但还是壮着胆子举起他那已经沦为装饰品的“次声波驱散器”：“别……别过来啊！我这儿有高科技！”
林凡看着这些围过来的低阶游魂，又看了看脚边塑料碗里瑟瑟发抖的小白，以及旁边严阵以待的元宝，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他拦住准备掏符纸（虽然可能没用）的胖子，对苏晓说：“先别急，让我试试新员工的培训成果。”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林凡蹲下身，对着方便面碗里的小白说道：“小白，表现的时候到了！这些都是你的‘同类’，虽然弱了点。试试看，能不能跟它们‘沟通’一下，问问它们到底想干嘛？谁指使的？”
他这思路，堪称清奇。让一个刚入职、胆子最小的家灵，去跟一群明显不怀好意的游魂“沟通”？
方便面碗里的小白传递出强烈的拒绝和恐惧情绪，整个瓷娃娃都在微微颤抖。
林凡鼓励道：“别怕！你有编制，它们没有！你代表的是我们‘林凡事务所’的官方态度！元宝给你压阵呢！”
听到元宝的名字，小白似乎镇定了一点点。它犹豫了几秒，终于，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试探和询问意味的精神波动，朝着那几个围过来的白色影子扩散开去。
*为什么……来这里……打扰……*
那些白色的影子明显顿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会收到“同类”的“官方问询”。它们混乱的精神波动交织在一起，传递出模糊的信息：
*家……没了……*
*冷……好冷……*
*画……我们的画……*
*水……底下……*
信息断断续续，杂乱无章，但关键词却指向了——家、画、水底下。
林凡心中一动，结合之前墙上的红色涂鸦和元宝对湖心的关注，他隐隐抓住了什么。
看来，“水岸林邸”的困扰，根源远比几个低阶游魂骚扰要深得多。这片看似光鲜的土地之下，恐怕埋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以及……更麻烦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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