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午后，按照短信约定，林凡一行人来到了位于老城区一条僻静巷子里的“忘忧”茶馆。
茶馆门面不大，古色古香，推开沉重的木门，一股清雅的茶香混合着淡淡的檀香味便扑面而来，瞬间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内部光线柔和，摆放着几张黄花梨木的桌椅，客人寥寥无几，只有角落里一个穿着长衫的老者正在悠闲地品茶看报，另一个穿着旗袍的女茶艺师在静静地冲泡着茶水，动作行云流水。
这环境，跟林凡他们几个（尤其是刚进门还因为踩到门槛踉跄了一下的林凡）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几位有预约吗？”女茶艺师抬起头，声音温婉。
“啊，有，一位姓……呃，不知道姓什么的先生约的。”林凡挠了挠头。
女茶艺师似乎早有准备，微微颔首：“请随我来。”
她引着三人（元宝照例被林凡塞在特制的、透气性良好的宠物挎包里，只露个脑袋）穿过一道珠帘，来到了一个更为僻静的雅间。
雅间里，一个男人背对着门口，正望着窗外的小天井。听到动静，他转过身来。
这人约莫三十多岁，穿着合身的深色西装，戴着一副遮住半张脸的茶色墨镜，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手腕上露出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整个人透着一股精英范儿，与这茶馆的传统氛围形成了一种奇特的混合感。
“林先生，幸会。”墨镜男站起身，声音低沉而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他伸出手。
林凡跟他握了握手，感觉对方的手干燥而有力。“你好你好，不知道怎么称呼？”
“叫我‘墨先生’就好。”墨镜男示意他们坐下，目光在胖子、苏晓以及林凡挎包里的元宝身上扫过，墨镜后的眼神难以捉摸。“这几位是？”
“我的团队成员，”林凡介绍道，“负责后勤与技术支持的胖子，我们的首席科学家苏晓，还有我们的……战略威慑顾问，元宝。”他面不改色地给元宝安了个头衔。
元宝在挎包里懒懒地“喵”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
墨镜男嘴角似乎微微抽动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很特别的团队。”
女茶艺师悄无声息地奉上香茗，然后退了出去，并轻轻带上了雅间的门。
“墨先生，短信里说的……”林凡性子急，直接切入正题。
墨镜男不疾不徐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才缓缓道：“林先生最近处理了锦绣家园的湖怨，还有张家的执念附身，手段……别具一格，效果显着。”
林凡心里一凛，这家伙消息够灵通的啊！他嘿嘿一笑：“小意思，小意思，为人民服务嘛。不知道墨先生说的那个‘危及本市的潜在威胁’是？”
墨镜男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即使隔着墨镜，林凡也能感觉到他目光的凝重：“不知道林先生是否听说过，‘笑面佛’？”
“笑面佛？”林凡一愣，看向胖子和苏晓。两人也都摇头。
“那是一种……东西，”墨镜男斟酌着用词，“或者说，一种现象。它不是传统的鬼怪，更像是一种……具有传染性的负面情绪聚合体。它以吸收人类的‘欢乐’、‘愉悦’等正面情绪为食，所过之处，不会留下尸体或者破坏，但会让人们变得麻木、抑郁，失去感受快乐的能力。”
“吸收快乐？”胖子瞪大了眼，“这什么缺德玩意儿？”
苏晓立刻来了兴趣：“情绪聚合体？能量表现形式是什么？传播途径呢？”
林凡也皱起了眉头：“听起来……确实挺威胁的。但这东西跟佛有什么关系？”
“叫它‘笑面佛’，是因为有人偶然在它出现时，看到过一个模糊的、始终保持着巨大笑容的虚影，但那笑容空洞而诡异，令人不寒而栗。”墨镜男解释道，“它没有固定形态，行踪不定，极其难以追踪和对付。传统的驱邪手段对它效果甚微，因为它本身并非‘邪恶’，更像是一种……规则性的掠夺。”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最近一个月，本市已经出现了三起疑似‘笑面佛’作祟的事件。地点分别是西区的星光游乐园、大学城附近的美食街，以及城东的一家大型喜剧剧场。事件发生后，这些原本充满欢声笑语的地方，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低沉氛围，持续时间长达数天，许多当事人事后都表示那段时间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感觉人生毫无意义。”
林凡摸着下巴：“游乐园、美食街、喜剧剧场……都是让人快乐的地方。这玩意儿还挺会挑地方。”
“没错。”墨镜男点头，“我们……我所在的组织，一直在追踪它。但我们的人手和……处理方式，对此有些束手无策。直到我注意到了林先生你，以及你的团队。”
他看向林凡，墨镜反射着窗外的光：“你们处理灵异事件的方式，充满了……‘不确定性’和‘强烈的情绪干扰’，尤其是那种……嗯，‘搞笑’的风格。这或许，正是对付‘笑面佛’的关键。”
林凡明白了：“你是说，以毒攻毒？用我们强大的‘搞笑’能量，去对抗它吸收快乐的能力？”
“可以这么理解。”墨镜男道，“我们需要有人，能在‘笑面佛’出现时，制造出足够强烈、足够‘硬核’的欢乐或者……其他强烈情绪，干扰甚至逆转它的掠夺过程。而你们，在我看来，是本市……不，可能是全国范围内，最擅长制造‘意外’和‘强烈情绪波动’的团队之一。”
林凡听得嘴角直抽抽，这到底是夸我们还是损我们？
胖子小声嘀咕：“我怎么觉得他在说我们特别能搞事情……”
苏晓则若有所思：“利用高强度的正向情绪场，对冲负向情绪掠夺场……理论上是可行的。但需要量化‘搞笑’能量的输出阈值。”
“报酬呢？”林凡最关心这个。
墨镜男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支票，推到林凡面前。
林凡拿起一看，眼睛瞬间直了，数了好几遍上面的零。
“卧槽……五十万？！”胖子凑过来一看，直接惊呼出声，差点把茶杯碰倒。
苏晓也看了一眼，冷静地分析：“根据任务风险描述，该报酬水平处于合理区间上限。”
“这是定金。”墨镜男平静地说，“如果成功解决‘笑面佛’事件，后续还有同等额度的尾款。并且，我们组织可以为你和你的团队，提供一定程度的信息支持和……官方层面的便利。”
官方层面？林凡心里一动，看来这墨镜男背后的组织能量不小。
一百万！还有官方关系！这诱惑太大了！
林凡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高深莫测：“维护世界和平，守护市民的笑容，是我辈义不容辞的责任！这个委托，我们接了！”
他伸出手，和墨镜男再次握了握。
“合作愉快。”墨镜男嘴角似乎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这是相关资料和我的联系方式。‘笑面佛’行踪不定，一旦有确切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们。请保持通讯畅通。”
他留下一个厚厚的文件袋和一张只有电话号码的名片，便起身告辞，离开了雅间。
林凡拿着那张五十万的支票，手都有些抖。
“兄弟们！姐妹们！元宝大佬！”他激动地挥舞着支票，“看见没？一百万！我们发了！非常规谐星驱魔事务所的春天来了！”
胖子也兴奋得满脸通红：“凡哥！这下咱们能换更好的装备了！还能租个超大的办公室！”
苏晓则拿过那个文件袋，开始快速翻阅里面的资料，眉头微蹙：“事件描述很模糊，能量特征缺失，缺乏直接观测数据……难度很高。”
元宝在挎包里换了个姿势，继续打盹，对那张支票毫无兴趣。
林凡小心翼翼地把支票收好，深吸一口气，豪情万丈：
“走！先回我们的临时据点！研究资料，制定作战计划！这一次，我们要让那个什么‘笑面佛’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快乐’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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