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帝入股的消息像捅破了天河,不到三天,三界的神仙都往蓬莱岛涌。连地府的黑白无常都偷偷溜上来,说是查勘阳间娱乐业规范,结果刚进狗肉馆就被铁拐李灌了两碗符炖狗肉汤,醉得把勾魂索当成了跳绳,在KtV里蹦跶得欢。
最忙的要数张果老的驴。它不知从哪学了套迎宾舞,见神仙就用前蹄作揖,尾巴还卷着块欢迎光临的木牌——木牌上的字是蓝采和用口红写的,歪歪扭扭像蚯蚓爬。可只要哮天犬一靠近,它立马翻脸,低头就用角顶,俩畜生一天能打八架,把娱乐城的门槛都刨出了坑,铁拐李只能用修补符天天糊,搞得门槛上贴满黄纸,活像张道士的符箓。
这天刚开门,就见土地爷带着一群山神来捧场。土地爷揣着三枚铜钱要去赌馆,被蓝采和拦住,塞给他个骷髅头形状的纪念币:今日消费满五文,送哮天犬亲笔签名照!所谓的签名,不过是哮天犬用爪子在纸上踩的梅花印,上面还沾着狗肉油。山神们看得稀奇,举着纪念币去狗肉馆换肉,铁拐李乐得眉开眼笑,往锅里多扔了张增香符,结果符纸烧太快,把锅底的狗毛燎成了灰,飘得满洞都是,呛得何仙姑直打喷嚏,踩着滑板撞翻了调料架,孜然辣椒面撒了哮天犬一身,把它变成了只五香狗。
二郎神带着哮天犬来巡查,刚进赌馆就被汉钟离拉住。汉钟离不知从哪弄来副新牌九,上面刻着玉帝亲批四个金字,其实是吕洞宾用金粉涂的。来一把?汉钟离拍着桌子喊,牌九刚摆好,张果老的驴突然凑过来,对着牌吹了口气,原本的竟变成了。出老千!二郎神的天眼突然发亮,照得驴鼻子直冒白烟,那畜生吓得尥蹶子,后蹄蹬在赌桌上,把夜明珠骰子踢飞,正好砸在赶来送茶的兔儿爷头上,把人家的长耳朵砸得耷拉下来,活像两片蔫叶子。
哮天犬趁机钻到桌底,叼出块藏着的狗肉——原是它昨天埋的。正啃得香,被张果老的驴发现了,俩畜生在桌底大打出手,爪子挠得木板咯吱响,把赌桌的腿都刨断了。汉钟离气得吹胡子,抓起个酒葫芦就砸,却砸中了刚进门的太白金星,葫芦里的醉仙酿泼了老神仙一身,他的拂尘吸了酒,竟自己摇起来,像在跳迪斯科,逗得众仙笑倒一片。
KtV里更热闹。何仙姑新换了套彩灯,一按开关就喷出五颜六色的泡泡,里面还裹着花瓣。她正教龙女唱《仙宫小夜曲》,唱到月光洒在蓬莱岛,洞外突然飘来朵乌云,下起了花瓣雨——原是百花仙子被歌声引来,裙摆一抖,无数花瓣就往里钻,粘在蓝采和的扩音器上,搞得喇叭里传出的蜂鸣声,像有成千上万只蜜蜂在唱歌。
韩湘子把吉他弦换成了龙王的胡须,说是音色更空灵。结果弹到高音时,胡须突然绷断,弹出的火星点燃了泡泡,洞里顿时飘起无数小火球,吓得哮天犬钻进何仙姑的裙子底下,把裙摆蹭上了不少狗毛。何仙姑气得抓起话筒砸过去,却砸中了挂在墙上的三界第一乐土匾额,匾额掉下来,正好砸在来唱歌的雷公头上,把他的锤子砸出个坑,害得雷公一挥手,洞顶劈下道小闪电,把彩灯劈成了烟花,炸得蓝采和的塑料玫瑰满天飞。
电玩城的曹国舅正忙着修机器。前一天孙悟空来玩神仙斗地主,嫌机器反应慢,掏出金箍棒把屏幕砸了个窟窿,从里面滚出堆零件,竟自己拼成了个小猴子,抱着爪子作揖,见人就讨狗肉吃。曹国舅没办法,只能用阴阳板改了个喂猴机,投币就掉块肉干,结果引来一群山精,趴在机器旁排队,把电玩城堵得水泄不通。
抓娃娃机前,猪八戒又来了。他不知从哪弄了个大口袋,非要把里面的玉兔玩偶全抓出来,说是给高老庄的媳妇当礼物。爪子刚抓起一个,机器突然卡住,猪八戒气得用九齿钉耙撬,结果撬出了张果老的驴藏在里面的私房钱——一串珍珠,滚得满地都是。哮天犬见状,立马放弃嘴里的肉干,冲过去捡珍珠,和猪八戒抢得不可开交,最后珍珠滚进了神仙斗地主的机器里,屏幕上突然跳出恭喜获得珍珠炸弹,炸得所有角色都变成了大花脸。
中午时分,玉帝带着王母娘娘亲临。王母一进门就皱眉头:怎么到处都是狗毛?话音刚落,哮天犬突然叼来朵用狗毛编的花,献到王母面前,尾巴摇得像拨浪鼓。王母被逗笑了,接过花别在发髻上,转头对玉帝说:这畜生倒比凌霄宝殿的仙鹤有趣。玉帝哈哈大笑,被铁拐李拉去狗肉馆,刚坐下就嚷嚷:朕要吃龙肝凤髓狗肉煲吓得吕洞宾赶紧摆手:陛下,龙肝凤髓是保护动物,咱这有蟠桃炖狗肉,延年益寿!
正吃着,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出去一看,原是张果老的驴和哮天犬又打了起来,俩畜生撞翻了电玩城的格斗机,机器里的八仙拳皇角色全跑了出来:铁拐李的虚影举着拐杖追吕洞宾,何仙姑的虚影踩着滑板撞韩湘子,最逗的是张果老的驴影,正用蹄子踢哮天犬的虚影,和现实里的架打得一模一样。众仙看得直乐,玉帝拍着桌子喊:添个新项目!就叫畜生争霸赛,押注赢了送狗肉!
下午,太上老君扛着炼丹炉来串门,说是给娱乐城添个新项目——炼丹体验区。结果他刚把丹炉架起来,铁拐李就凑过去,往里面扔了块狗肉:老君,试试丹炉烤狗肉丹炉突然冒黑烟,炼出的不是金丹,是串黑乎乎的东西,像烤焦的狗骨头。哮天犬闻着味冲过去,一口叼住就跑,被太上老君的青牛追得满洞乱窜,青牛的蹄子踩在赌馆的铜钱上,滑得四脚朝天,把汉钟离的牌九压成了薄片。
傍晚收工时,八仙坐在狗肉馆算账。吕洞宾扒拉着算盘:今日收入铜钱三百,赔了土地爷一顶帽子,补了雷公一把锤子,还得给太上老君修青牛......话没说完,蓝采和突然指着洞口喊:看!玉帝又偷偷来了!只见玉帝的龙椅悬在云里,他正举着望远镜往里面瞅,手里还攥着块狗肉,被王母娘娘揪着耳朵骂:说了不让你吃这油腻东西,回头胆固醇高了怎么办!
众仙笑得前仰后合,铁拐李往炉子里扔了张留客符,洞口突然升起道彩虹,把玉帝的龙椅圈了进来。玉帝嘿嘿一笑,干脆带着王母落了地,非要尝尝吕洞宾说的蟠桃炖狗肉。结果刚吃一口,就被里面的花椒呛得直咳嗽,把嘴里的肉喷出来,正好落在张果老的驴头上,那驴以为是赏赐,乐呵呵地嚼了,气得哮天犬对着它狂吠,又引发了新一轮混战。
夜深了,娱乐城的铜铃还在响。玉帝带着王母回去时,怀里揣着蓝采和送的骷髅头抱枕,王母头上插着狗毛花,俩人的龙袍上都沾着狗肉油。走前,玉帝指着墙上的账本说:明日朕派太白金星来当账房,这娱乐城的流水,可得算清楚!话刚落,就见太白金星醉醺醺地从KtV里跑出来,手里挥着个话筒:算账?先唱首《玉帝不差钱》!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突然觉得,这蓬莱娱乐城哪是什么赚钱的地方,分明是三界神仙的解压圣地。铁拐李的狗肉香,蓝采和的跑调歌,张果老的驴和哮天犬的架,还有玉帝的凑热闹,把那些正经八百的规矩全搅成了欢乐的浆糊。
正想着,张果老的驴突然用蹄子扒拉我,嘴里叼着块没吃完的狗肉。我笑着接过,抬头看见满天星斗,像娱乐城的彩灯一样亮。远处,哮天犬的吠声和驴的嘶叫声混在一起,竟像首热闹的歌——或许,这就是神仙该有的样子,不只有腾云驾雾的威风,还有热热闹闹的烟火气。
铁拐李的炼丹炉还在冒火星,映得新换的招牌发亮:玉帝入股·蓬莱娱乐城——今日不打烊,欢乐无上限。风一吹,招牌晃了晃,掉下片龙鳞,被张果老的驴叼走,当成了和哮天犬打架的武器。这一晚,蓬莱岛的笑声,怕是能传到三界之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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