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疗城的玉榻刚换了第三批软垫,赤脚大仙的脚印还没来得及擦,我正盯着智能功德计算器上的折线图发愁。那线条像条没吃饱的蛇,勉强抬了抬脑袋,离玉帝要求的“往期八成”还差着半截——足疗城的热度多集中在中老年神仙群体,年轻仙童们宁愿躲在南天门偷看凡间的短视频,也不肯来娱乐城多待片刻。
“得搞点年轻人的新鲜玩意儿。”我把计算器往八仙的麻将桌上一拍,吓得汉钟离的骰子滚进了铁拐李的葫芦。老拐正用修脚刀给自己的瘸腿修老茧,闻言“嗤”了一声:“年轻人?不就是爱瞎蹦跶?让韩湘子吹段唢呐,保准他们来!”韩湘子立刻把箫横在嘴边,刚吹了个音符,就被窗外飞进来的蟠桃砸中脑袋——是玉帝的小孙子,正举着手机拍短视频,嘴里喊着“这调子太老土啦”。
正没头绪时,老黄狗突然对着乾坤袋狂吠。我打开一看,里面滚出个凡间的平板电脑,是上次从黑风岭山民那儿借的,还存着《王者荣耀》的对战视频。屏幕里的厮杀声刚响起,路过的仙童们立刻围了上来,眼睛瞪得比蟠桃还圆。“这叫啥?”有个扎羊角辫的仙童伸手去摸屏幕,指尖差点戳碎玻璃,“比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好玩!”
我心里突然亮堂了。第二天一早就拽着张果老的驴,直奔凡间的科技市场。老板见我背着唢呐、带着狗,还以为是来拍古装剧的,直到我掏出块会发光的仙石当定金,才麻溜地搬来十台顶配电脑。回程时,驴背上的服务器压得老驴直哼哼,张果老心疼得直拍驴屁股:“轻点!这可是能日行千里的宝马!”
网吧的选址定在娱乐城西侧,我让仙匠把墙壁改成透明的琉璃,能看见外头的云海翻涌。键盘鼠标换成玉石打造的,敲起来“叮叮当当”响,连鼠标垫都是用织女织的云锦做的。最关键的是网络,我提着三坛桂花酒找到雷公电母,让他们把闪电劈成网线,网速快得能同时开十个直播——凡间的主播都羡慕,说这是“5G看不上、6G追不上”的神仙网速。
开业那天,我特意挂了块牌子:“凡在本吧连胜十局者,赠赤脚大仙同款足疗券。”这话比顺风耳的广播还管用,不到半个时辰,网吧就挤满了年轻仙童。玉帝的小孙子踩着风火轮冲进来,龙纹校服的袖子还卷着,一屁股坐在玉椅上就喊:“我要玩打野!”旁边的仙童立刻掏出仙界版《游戏攻略》,封面上印着“托塔李天王教你如何用宝塔堵泉水”。
热闹归热闹,麻烦也跟着来了。有个刚修成人形的树精玩《植物大战僵尸》太入迷,对着屏幕喊“生根发芽”,结果电脑主机突然长出藤蔓,把隔壁足疗城的玉榻缠成了粽子;东海龙王三太子嫌座位矮,直接化出真身,龙尾缠在房梁上,爪子在键盘上敲得飞快,溅出的水花把显示器淹了一半——他玩的是《深海迷航》,边玩边骂:“这游戏里的鱼,还没我龙宫的好看!”
最离谱的是土地公。他拄着拐杖来凑数,戴着老花镜研究了半天鼠标,突然大喝一声“定”,硬是用仙术把光标钉在屏幕中央,结果用力过猛,光标像把小剑似的戳穿了显示器。我气得差点把他的拐杖扔进东海,最后罚他去扫厕所,顺便给每位顾客递纸巾——老头倒乐呵,说这活儿“比守着坟头有意思”。
网吧的营业额像雨后的竹笋,蹭蹭往上涨,可离玉帝的要求还是差口气。这天弼马温又骑着马跑来,马尾巴上还缠着张地府的宣传单,上面印着孟婆的大头照,写着“忘川K歌房,唱哭不要钱”。“地府搞了个‘好声音’比赛,”弼马温喘着气说,“孟婆拿了冠军,现在三界的鬼魂都往忘川跑,连咱天庭的仙童都偷偷去看直播!”
我捏着宣传单,突然拍了下大腿:“咱也搞个‘天庭好声音’!冠军奖品是老君的玉液,再送全年足疗网吧通票!”这话刚喊出去,就见铁拐李的葫芦“啪”地掉在地上,滚出的酒珠里映出他的大脸:“你疯了?就天庭这帮神仙的嗓子,唱跑调能把南天门震塌!”
话虽如此,报名处还是排起了长队。巨灵神扛着斧头来填表,说要唱《好汉歌》;嫦娥抱着玉兔,裙摆上绣着“广寒宫合唱团”;连平时敲钟的山神都来了,手里还攥着本《声乐入门》,封面上画着个长胡子的神仙在飙高音。我请的评委也个个有来头:何仙姑负责看台风,韩湘子把关唱功,铁拐李和蓝采和当“毒舌评委”——老拐的点评能噎得人翻白眼,小蓝的快板能把缺点夸成优点。
初赛当天,戏台被改成了闪亮的舞台,背景板上的“八仙过海”图被换成了霓虹灯牌,写着“仙声唱遍三界”。第一个登场的是巨灵神,他穿着黄金甲,腰里别着麦克风,刚站定就扯开嗓子:“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那嗓门比他在南天门喊“擅闯者斩”还响,震得舞台顶上的琉璃灯“噼里啪啦”往下掉,韩湘子的箫直接断成两截,他捂着耳朵喊:“停!你这不是唱歌,是给天庭搞拆迁!”
巨灵神还委屈,摸着后脑勺嘟囔:“我在南天门练了三千年,每次喊完都有云彩震碎,这调门稳得很!”台下的仙童们却拍着手笑,说这是“天庭版死亡重金属”。
接着上来的是嫦娥,她穿着广袖流仙裙,怀里的玉兔啃着桂花糕。伴奏刚起,她一开口,全场突然安静了——《但愿人长久》被她唱成了《奈何桥边》的调,跑调跑得比弼马温的马还野。玉兔吓得把桂花糕吐了,从她怀里蹦出来就往台下窜,正好撞在玉帝的茶盏上。何仙姑憋了半天,才委婉地说:“仙子的舞跳得极好,唱歌嘛……或许可以试试念rap?”
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雷公。他非要挑战《青藏高原》,还特意穿了件印着“雷电法王”的t恤。唱到“那就是青藏高原”时,他实在忍不住,“咔嚓”一声劈了道雷,舞台的灯瞬间炸了一半,观众席的神仙们头发全竖了起来,像一群炸毛的鸡。铁拐李举着“淘汰”牌笑得直拍桌子:“你这哪是唱歌,是给娱乐城换灯泡呢!”
轮到妖精组时,台下突然静得能听见云飘的声音。花蛇盘在麦克风架上,红绸带缠成个蝴蝶结,吐着信子唱起《新白娘子传奇》,声音又柔又媚,鳞片随着调子闪着绿光,把“千年等一回”唱得缠绵悱恻,连台下打瞌睡的月老都直了眼,差点把红线缠到自己脚上。
猪妖上场时,台下立刻响起笑声。他穿着件印着“黑风岭第一吃货”的肚兜,脖子上挂着野栗子串,一开口却是字正腔圆的《猪之歌》:“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边唱边用蹄子打节拍,肚子上的肥肉一晃一晃,逗得王母的侍女直抹眼泪——笑得。
白骨精压轴登场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她穿着件素色旗袍,手里捏着块手帕,一段《锁麟囊》的“春秋亭外风雨暴”刚起调,台下的老神仙们就直了腰。那嗓子清亮得像山涧流水,程派的韵味足得很,唱到“珠玉玲珑”时,她手腕一翻,手帕突然化作漫天花瓣,连挑剔的韩湘子都忍不住吹起了箫伴奏。
可谁也没想到,最大的黑马藏在后台。孟婆不知啥时候混了进来,穿着件洗得发白的t恤,上面印着“忘川K歌房”五个字,手里还拎着个搪瓷汤碗。轮到她上场时,全场先是哄笑,等她开口唱《渡我不渡她》,笑声突然变成了惊叹——甜妹音软得像,比在忘川唱的破锣嗓好听十倍。后来才知道,她为了参赛,偷偷找老君买了“变声汤”,花了三坛孟婆汤当交换。
比赛到白热化时,评委席吵成了一锅粥。韩湘子把箫往桌上一拍:“白骨精必须第一!这唱腔,凡间的戏班都得拜师!”铁拐李却把葫芦往桌上一墩:“孟婆的甜妹音才上头!比我偷的茉莉花茶还让人着迷!”蓝采和举着快板打圆场:“依我看,不如搞个‘仙凡混搭组合’,让她俩合唱《新白娘子》,孟婆唱许仙,白骨精唱白素贞!”
突然,台下有人喊:“让老黄狗也唱一个!”老黄狗正趴在我脚边啃骨头,被这一喊吓得骨头都掉了。它犹豫了半天,抬起头“汪汪”叫了两声,调子竟和《两只老虎》一模一样。观众席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连玉帝都笑着说:“这狗,比某些神仙有乐感!”
最后,白骨精拿了冠军,奖品是三坛老君玉液,她当场就打开一坛,和花蛇、猪妖分着喝了;孟婆得了亚军,奖品是全年足疗卡,她说要天天来给技师“提建议”;老黄狗的“最佳人气奖”是个纯金骨头,现在正叼着到处炫耀,见了谁都“汪汪”两声,像是在开个人演唱会。
比赛结束后,蓬莱娱乐城的营业额彻底爆了。足疗城排到了三天后,连王母娘娘都托人插队;网吧的电脑昼夜不歇,东海龙王三太子特意送来珊瑚当装饰,说要搞个“深海主题包厢”;最火的是戏台,白骨精和孟婆的合唱场场满座,票价被炒到了三颗蟠桃一张。
智能功德计算器“叮咚”响个不停,屏幕上跳出:“当前营业额为往期150%,超额完成任务!功德+8000,解锁‘三界娱乐大亨’称号!”底下还附了条弼马温的消息:“忘川K歌房倒闭了!阎罗王说要改开足疗城,还来问咱借技师呢!”
我站在顶楼的露台上,看着娱乐城的灯火映亮了半边天。花蛇和白骨精在台上合唱,红绸带和水袖缠在一起,像朵盛开的并蒂莲;猪妖在台下给观众递签名照,肚子上的肥肉晃得像团棉花;老黄狗叼着金骨头,正和太白金星的猫打架,俩畜生滚成一团,把旁边的八仙麻将桌撞翻了,汉钟离的骰子撒了一地,滚到谁脚边,谁就笑着喊“自摸”。
铁拐李突然凑过来,把葫芦往我手里一塞:“尝尝新酿的茉莉酒。”酒液滑过喉咙,带着三分甜、七分香。我望着远处的云海,突然明白——天庭的规矩再严,神仙也得有笑有闹;凡间的烟火再淡,也能飘进云端,把清冷的仙宫,变成热热闹闹的人间。
老黄狗蹭了蹭我的裤腿,眼里映着戏台的光。那光里,有花蛇的红绸带在飘,有猪妖的铜环在响,还有无数双笑着的眼睛,正望着属于仙凡两界的、永不散场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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