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化作的白光消散在夜色中的刹那,潭边的岩石突然轻轻震动起来,像是被某种力量唤醒。我裹紧外衣,冻得发僵的指尖仍能感受到镇邪玉佩的微凉——这玉佩跟随师父三十年,从未有过这般异常的平静,仿佛107连深埋在地下的阴邪都被彻底安抚。青砚正将裹着孩童尸骨的白布塞进布包,闻言立刻抬头,黄铜罗盘从他指间滑落,指针在石板上疯狂旋转,最终死死指向潭底,盘面竟泛起一层淡淡的青光。
“不对劲!”青砚惊声喊道,伸手将我拉到他身后,“这潭底不止有孩子的尸骨,还有别的东西!”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深潭——刚才还漆黑如墨的潭水,此刻竟泛起点点荧光,像撒了一把碎星。荧光从潭底缓缓上浮,聚成一道蜿蜒的光带,最终停在水面,勾勒出一个巨大的符文轮廓。那符文我从未见过,既非道家的驱邪符,也非妖物的引魂阵,纹路扭曲如蛇,却隐隐透着一股熟悉的气息——与玄玉盒上隔绝妖力的符咒,竟有三分相似。
“是‘镇水符’!”青砚突然想起什么,从行囊里翻出师父留下的古籍,快速翻到中间一页,“你看,书上记载,这是上古时期用来镇压水中邪物的符文,只有用至纯的魂魄才能激活。刚才妇人带着孩子的魂魄离开,竟无意中唤醒了它!”
话音未落,潭水突然剧烈翻涌,荧光符文猛地收缩,化作一道光柱直冲潭底。我们脚下的岩石开始剧烈震动,潭边的青苔簌簌脱落,露出下面刻满纹路的青石板——石板上的纹路与荧光符文相连,竟组成了一个完整的阵法,阵法中央刻着一个“蛇”字,字迹斑驳,却带着一股威严的气息。
“是巴蛇!”我腰间的玄玉盒突然发烫,盒面的符咒剧烈闪烁,像是在与潭底的力量呼应,“这潭底镇压的,是巴蛇的同类!”
青砚脸色骤变,赶紧将古籍揣回行囊,握紧腰间的捆妖索:“师父说过,巴蛇一族喜居深潭,常以怨气为食。刚才妇人的怨气消散,这只巴蛇怕是饿了,要出来找吃的!”
我们不敢耽搁,立刻用登山绳将自己固定在岩石上。刚绑好绳子,潭水突然炸开,一条巨大的黑蛇从潭底窜出——蛇身粗如水桶,鳞片泛着青黑色的光泽,眼睛是血红的,嘴里吐着分叉的舌头,舌头上竟还挂着半块青铜令牌,令牌上刻着的符文,与玄玉盒上的符咒一模一样。
“是‘蛇令’!”青砚大喊,“这是巴蛇一族的信物,有了它,就能号令所有巴蛇!”
黑蛇显然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巨大的蛇尾猛地扫向岩石,我们赶紧趴在地上,蛇尾擦着我们的头顶掠过,将身后的巨石砸得粉碎。碎石溅起,我趁机拔出斩妖剑,剑身上的云纹瞬间亮起,带着纯阳之力刺向黑蛇的七寸——这是蛇类的死穴,只要刺中,就能暂时制服它。
黑蛇似乎察觉到危险,猛地转身,用鳞片挡住斩妖剑。“当”的一声,剑刃撞在鳞片上,溅起火花,我被震得手臂发麻,斩妖剑险些脱手。青砚趁机甩出捆妖索,绳子如灵蛇般缠住黑蛇的身体,他用力拉紧,黑蛇吃痛,发出一声震天的嘶吼,声音震得我们耳膜生疼。
“师兄,快用符咒!”青砚的手臂青筋暴起,捆妖索已经被黑蛇挣得微微发烫,“用师父留下的‘锁妖符’,能暂时锁住它的妖力!”
我立刻从行囊里摸出黄符,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符纸上——师父说过,至阳的精血能增强符咒的力量。符纸刚一碰到鲜血,就爆发出刺眼的金光,我将符纸贴在黑蛇的七寸上,金光顺着鳞片钻进蛇身,黑蛇的动作瞬间僵硬,巨大的身体重重摔在潭边,溅起漫天水花。
我们松了口气,刚要上前查看,黑蛇突然睁开眼睛,血红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蛇嘴里的青铜令牌猛地飞出,落在阵法中央的“蛇”字上。令牌刚一碰到石板,整个阵法突然亮起红光,潭底传来一阵沉闷的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地下钻出来。
“不好!它在召唤同伴!”青砚赶紧掏出糯米,撒在阵法周围,糯米刚一落地,就被红光烧成了灰烬,“这阵法能打开‘蛇穴’,一旦打开,所有巴蛇都会涌出来,到时候清风镇就完了!”
我突然想起玄玉盒里的巴蛇——它从被我们抓住后就一直很安静,难道是在等这只黑蛇救它?我赶紧摸出玄玉盒,盒面的符咒已经黯淡,里面的巴蛇似乎在躁动,盒身微微震动,像是要挣脱束缚。
“青砚,用‘蛇令’!”我突然有了个主意,“这只黑蛇认蛇令,只要我们拿到蛇令,就能控制它,让它关闭阵法!”
青砚点点头,趁着黑蛇还被锁妖符困住,悄悄绕到阵法中央,伸手去拿青铜令牌。刚碰到令牌,黑蛇突然挣脱捆妖索,巨大的蛇头朝青砚撞来——青砚反应迅速,赶紧将令牌揣进怀里,就地一滚,躲开了黑蛇的攻击。
黑蛇见蛇令被抢,更加愤怒,巨大的蛇尾疯狂扫向我们。我们边躲边退,退到悬崖边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铃声——是镇妖铃!我回头一看,只见清风镇的村民们举着火把,拿着锄头和镰刀,正朝我们跑来,为首的是那个老妇人,她手里拿着镇妖铃,铃声清脆,带着纯阳之力,黑蛇听到铃声,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道长,我们来帮你们!”老妇人喊道,村民们纷纷将火把扔向黑蛇,火焰烧到蛇身,黑蛇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身体蜷缩起来。
我们趁机上前,青砚将青铜令牌举在面前,大喊:“巴蛇听令,关闭阵法!”令牌上的符文突然亮起,黑蛇像是被某种力量控制,乖乖地爬回潭边,巨大的蛇头在阵法中央一点,红光渐渐消失,潭底的响声也停了下来。
黑蛇趴在潭边,不再攻击我们,只是用血红的眼睛看着我们,像是在乞求什么。我突然注意到,它的鳞片下有一道深深的伤口,伤口里渗出黑色的血液,散发着淡淡的怨气——它刚才攻击我们,不是为了伤害我们,而是为了引起我们的注意,让我们帮它治疗伤口。
“它受伤了!”我轻声说,从行囊里摸出金疮药,慢慢走到黑蛇面前。黑蛇似乎察觉到我没有恶意,乖乖地低下头,让我将药粉撒在它的伤口上。药粉刚一碰到伤口,黑蛇就发出一声舒服的嘶鸣,伤口里的黑色血液渐渐变成了红色。
青砚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青铜令牌:“这只巴蛇应该是被‘寻门者’伤的,他们想用巴蛇的怨气打开幽冥之门,却没想到巴蛇的怨气被妇人的魂魄压制了。刚才我们帮它治疗伤口,它应该是想报答我们。”
黑蛇像是听懂了我们的话,巨大的蛇头在我们面前点了点,然后转身钻进潭底,消失在夜色中。潭水恢复了平静,只有荧光符文还在水面闪烁,像是在守护着什么。
村民们围了上来,老妇人将镇妖铃递给我:“道长,这铃您拿着,以后要是再遇到邪物,它能帮您。”我接过镇妖铃,铃身上的符文微微发亮,像是在回应我的触摸。
“谢谢大家!”我对村民们说,“潭底的邪物已经被制服了,井水很快就能恢复正常,你们可以放心地回家了。”村民们连连道谢,举着火把慢慢走回镇里,老妇人走在最后,回头对我们笑了笑,笑容里满是感激。
我们留在潭边,青砚将青铜令牌放在阵法中央,令牌上的符文与石板上的纹路相连,组成了一个完整的“镇水阵”。“这样一来,巴蛇就不会再出来了,”青砚说,“这只巴蛇应该会帮我们守护潭底,不让其他邪物出来害人。”
我点点头,摸了摸腰间的玄玉盒,盒面的符咒已经恢复了正常,里面的巴蛇也安静了下来。“我们该走了,”我望着前方蜿蜒的山路,“蜀道还没走完,我们得尽快把巴蛇送到师父说的地方。”
青砚收拾好行囊,我们沿着登山绳爬上悬崖,回到黑风口。山坳里的雾气已经散去,月光透过树枝洒下来,照在青石板上,泛着柔和的光泽。我们沿着山路慢慢走回清风镇,镇里的灯火已经熄灭,只有镇口的老槐树还在风中轻轻摇晃,像是在为我们送行。
回到酒肆,店小二已经睡着了,我们轻轻推开房门,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青砚从行囊里摸出热米酒,倒了两碗,我们喝着米酒,聊着刚才的经历,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师兄,你说,师父让我们送巴蛇去的地方,到底有什么秘密?”青砚突然问,眼神里满是好奇。
我摇摇头,喝了口米酒:“不知道,但师父肯定有他的用意。我们只要照做就好,总有一天,我们会知道真相的。”
青砚点点头,不再说话,只是望着窗外的晨曦。阳光渐渐升起,照亮了清风镇的街道,也照亮了我们前方的路。我们收拾好行囊,再次踏上蜀道——这一次,我们的行囊里多了青铜令牌和镇妖铃,也多了一份责任。我们知道,前方的路还很长,还会遇到很多危险,但只要我们互相扶持,就一定能走完这段蜀道,完成师父交给我们的任务。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但只要心中有信念,有彼此,再难的路,也能走下去。我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晨曦中,只留下清风镇的炊烟,在风里轻轻摇晃,像是在为我们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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