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的学习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教室里开始弥漫着淡淡的焦虑。
大家都在为高考做准备，课间也不再打闹嬉戏。
林耀白却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经常请假往返于县城和京城之间。
即使在学校，他也常常神色凝重，时不时看着手机发呆。
“耀白，这道题怎么做？”阮棉推了推明显在走神的林耀白。
“啊？我看看。”林耀白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这道题应该这样解……”
王丽凑过来小声问阮棉：“耀哥最近怎么了？老是心不在焉的。”
阮棉摇摇头，心里也有些不安。
除了每半个月陪她去京城做康复评估，有时候整整一个星期她都见不到他。
这天放学，林耀白又有事回京城。
临走前，他叮嘱阮棉：“我不在的时候，就让司机接送你上下学。”
阮棉摇摇头：“不用了，我现在腿好了，想自己走走。而且班里好几个人都和我同路，很安全的。”
林耀白犹豫了一下：“可是……”
“别可是啦，”阮棉笑着打断他，“我也想多和同学们相处嘛。以前是腿脚不方便，现在好不容易好了，我也想体验一下和朋友们一起放学回家的感觉。”
林耀白最终点点头：“好吧，那你自己小心。”
说完便匆匆离开了，阮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终于，在一次放学的路上，阮棉忍不住开口，“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林耀白愣了一下，自行车微微一晃。
他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
两人来到学校附近的小公园。
公园里没什么人，林耀白停好自行车，和阮棉在长椅上坐下。
他深吸一口气，有些艰难地开口，“棉棉，我…我爸妈准备送我出国读书，可能今年就要走了。”
阮棉愣在原地，眼睛一下子就红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了下来，“出…出国？怎么这么突然？”
林耀白看着她掉眼泪，心疼地不行，轻轻地把她的眼泪擦去，“你别哭啊，我也不想去，只是家里出了点事，爸妈为了保护我，才想着把我送出去。”
阮棉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一定要走吗？不能留下来吗？”
“我也不想走，”林耀白的声音有些哽咽，“但我爸妈说现在的情况不太好，我留在国内可能会有危险。”
阮棉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她明白，如果不是很严重的事情，林耀白的父母不会这么急着送他走。
她擦擦眼泪，努力做出轻松的样子，“我就是太突然了，有点舍不得你。其实出国挺好的，以后我也想去国外看看呢。”
林耀白惊讶地看着她：“棉棉……”
“你先去打头阵，”阮棉强颜欢笑，“等我上了大学，我也可以申请出国啊。再说了还可以视频呢，现在交通又这么便捷，你想我了随时可以回来看我，或者我去找你。”
林耀白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心里更加难受：“棉棉，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呀，”阮棉摇摇头，“你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记得按时吃饭，别老是熬夜。”
林耀白紧紧抱住她，声音沙哑，“我答应你，一定会早点回来。”
阮棉也用力抱住他，语带哽咽，“嗯！我也会努力考上京城的大学，在京城等你回来。如果你没有按时回来，我就去国外把你抓回来。”
“好，”林耀白被她逗笑了，“我一定按时回来，我可不放心让你跑那么远去抓我。”
两人静静地相拥，谁都舍不得说离开。
虽然离别的日子还远，但两人心中已经开始不舍。
“走吧，”最后还是林耀白先站起来，“我送你回家。”
阮棉点点头，握住他伸过来的手。
两人推着自行车，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一定要经常联系我。”阮棉轻声说。
“嗯，每天都要视频。”林耀白承诺道，“你要好好做康复训练，等我回来，我陪你去跑步。”
“嗯，一言为定。”
林耀白的转学手续办得很快，他离开的消息很快在学校里传开，同学们看向阮棉的眼神都带着同情。
“阮棉，你没事吧？”课间，王丽担忧地凑过来，“耀哥他真的要走啊？”
阮棉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翻着手中的课本：“没事啊，又不是见不到面了。现在通讯这么发达，每天都可以视频的。”
王丽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神色如常，这才稍稍放心：“那就好，我还怕你会太难过呢。”
“有什么好难过的，”阮棉耸耸肩，“他就是出国读书而已，等放假就可以见面了。”
王丽这才放心离开，但她没有注意到，阮棉手中那页书已经不自觉被她捏得皱巴巴了。
除了王丽和小胖，没有人知道林耀白是要出国。
大家都以为他是回京城读书，看向阮棉的眼神里除了同情，偶尔还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意味，仿佛在说看吧，京城来的公子哥果然只是玩玩而已。
林耀白出国的时间定在了过年前，原本两人约好要一起去京城看跨年烟花秀，也没办法实现了。
“别来送我了，”视频里，林耀白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怕看到你，就舍不得走了。”
阮棉强忍着泪水，努力微笑：“好，我不去，你要照顾好自己。”
但在他离开的那天，阮棉还是偷偷买了最早一班去京城的机票。
她躲在机场大厅的柱子后面，看着林耀白在家人和保镖的陪同下办理登机手续。
林耀白频频回头张望，像是在找什么人。
阮棉紧紧捂住嘴，生怕自己哭出声。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安检口时，阮棉的眼泪终于决堤。
她蹲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放声痛哭。
回到县城后，阮棉变得越发安静。
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学习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忘记离别的痛苦。
阮棉父母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阮棉妈妈好几次欲言又止：“棉棉，要是难受就跟妈妈说。”
“我没事，”阮棉总是摇摇头，继续埋头做题，“快要期末考试了，我得抓紧时间复习。”
只有和林耀白视频的时候，她才会露出久违的笑容。
但由于时差关系，林耀白那边凌晨，阮棉才下晚自习，他们才有时间短暂视频。
“你怎么又在等我？”视频里，阮棉心疼地看着林耀白疲惫的脸。
林耀白揉揉眼睛，强打精神：“我想看看你嘛，一天不见就想得慌。”
“傻瓜，”阮棉鼻子一酸，“我也想你。但是你不能老是这样熬夜，对身体不好。”
渐渐的，阮棉开始减少视频的次数，更多的是发信息。
“今天模拟考了，数学最后一道题好难啊。”
“食堂今天的糖醋排骨超级好吃，好想天天吃。”
“康复师说我恢复得特别好！”
林耀白总是会在看到后第一时间回复。
“哪道题？拍给我看看。”
“等我回去带你吃更好吃的。”
“我家棉棉真厉害！”
两人虽然相隔万里，但他们的心依旧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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