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操蛋的龙国佬,现在到底躲在哪?”
冈萨雷斯一屁股坐进停车场里那辆动力强劲的灰绿色伦科熊猫(Lenco bearcat)装甲警用越野车的副驾驶座,安全带被他用力扣上,发出清晰的“咔哒”声。
车内弥漫着清洁剂、皮革和枪油的气味。
他调整了一下别在战术背心上的枪套位置,扭头看向正在发动引擎的搭档。
车窗外,几辆同样涂装、满载全副武装AtF外勤探员的黑色福特拦截者SUV已经引擎低沉地轰鸣着,随时准备出发。
A组的成员都是挑选出来的精锐,动作利索,神情严峻,空气中弥漫着执行任务的紧绷感。
“在诺顿西蒙美术馆(Norton Simon museum)。”
亚尔曼嘴角扯出一个古怪又混合着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个名字。
“帕萨迪纳最负盛名的景点之一!收藏了罗丹的《行走的人》,还有一整个梵高、毕加索展厅。”
他的语气充满了尖锐的讽刺。
“经历了德雷克公寓的屠杀(即使他真是普通游客,住在隔壁也是巨大惊吓)这种大事之后,我们这位神秘的陈先生,竟然还有如此‘雅兴’,像个正常游客一样,精心挑选了帕萨迪纳这个‘风暴眼’,去参观一个艺术博物馆?他是在打卡留念?还是在……向我们发送某种信号?或者说,这种超乎寻常的镇定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
亚尔曼用力踩下油门,身下这头性能堪比战车的伦科熊猫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如脱缰猛兽般瞬间冲出了AtF地下车库,刺眼的加州阳光立刻填满了视野。
几辆福特拦截者SUV如钢铁护卫般紧随其后,引擎的咆哮在密闭的车库里短暂回响,随即汇入了午后的车流,目的地——帕萨迪纳。
“帕萨迪纳警察局的人呢?我们大张旗鼓去找人,他们难道不会跟丢?或者觉得我们多管闲事?”
冈萨雷斯看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城市景象,依旧有些不解地问。
帕萨迪纳按理说还是当地警局的辖区。
“他们?他们现在?”
亚尔曼冷笑一声,熟练地操控着沉重的车辆在车流中穿梭,巨大的伦科熊猫展现出与体型不符的灵活。
“他们现在绝对在焦头烂额地救火,恨不得把一分钟掰成两半用!从昨天晚上开始,准确地说是德雷克公寓血案发生后的数小时内开始,帕萨迪纳——这座城市就仿佛被按下了地狱的开关。大大小小的街头帮派火拼,整整27起!像地狱的野草一样在城市的各个角落疯狂滋生!”
他的声音带着凝重的寒意,手指用力握紧了方向盘。
“这帮渣滓像是集体打了鸡血,又像是有人在背后刻意煽风点火、推波助澜,他们手里竟然出现了成批的tEc-9!”
“tEc-9?”冈萨雷斯作为武器专家,倒吸一口凉气,“那玩意儿不是早该停产、被联邦法案严厉管制了吗?而且听起来还是全自动的?没有出厂钢印?”
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那结构简单、造价低廉、却能造成恐怖杀伤的冲锋枪轮廓。
“那都是黑市上最棘手、最难追查的幽灵枪!跟罗姆斯街出现的那些没序列号武器简直是同一个源头!这帮人从哪里搞到的?这火力简直是给街头斗殴升级成了微型战争!火力密度比一些正规小规模冲突还猛!”
他眼前仿佛看到了那些结构简单却火力密集的冲锋枪在狭窄街巷里喷吐火舌的可怕画面,尖锐的枪声和哭喊交织成地狱交响曲。
罗姆斯街的RpG(火箭筒)和现在帕萨迪纳四处泛滥的违禁冲锋枪……这座城市的暴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控升级,一股强烈的寒意爬上了他的脊背。
这感觉,远比电子游戏中的GtA来得真实、残酷和骇人。暴力在不断刷新着下限,挑战着执法者的神经。
“最要命的是,交火规模大得惊人,伤亡数字……”亚尔曼的声音低沉下去,“官方还在统计更新,但截止我们出发前,确认死亡的不下46个……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尸体碎片和血污溅满了后巷和街道,地上流的不是泥水,是人血!街头发生的不是帮派械斗,是小型战场的血腥清洗!至于受伤进医院的帮派分子,更是挤满了帕萨迪纳的急诊室和病床,连走廊都躺着哀嚎的人,救护车的声音……妈的,从昨晚开始就没消停过!”
他重重拍了一下方向盘。
“当地的警察兄弟们,”亚尔曼无奈地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同情但更多是职业性的愤怒和无力,“他们现在全体动员,恨不得一个人分裂成两个人,三班倒连轴转都应付不过来。处理现场、疏导交通、营救伤员、抓捕暴徒……他们现在是真正的以一当十。要是在这种能把人逼疯的混乱时刻,他们还有闲暇派警力去诺顿西蒙美术馆里寻找某个旅游打卡的‘普通游客’?那才真是见了鬼了!相比之下,我们的目标人物在这个美术馆里,至少目前还算安静……虽然,这安静本身,透着一股强烈的诡异。”
车厢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剩下引擎低沉而有力的轰鸣和车载无线电里偶尔传来的调度指令声:
“所有单位注意,艾尔蒙特大道发生交火,有报告称听到自动武器声音……请求支援……”
城市的暴力气息,透过高速行驶的车窗,无形地渗透进来,压迫着每一根神经。
“想必又是tEc-9……”
冈萨雷斯望着车窗外飞快倒退的城市天际线,那玻璃映照着他凝重忧虑的面孔。
那些象征着富裕与繁荣的高楼大厦,此刻在午后刺眼的阳光下,却仿佛投下了不祥的阴影。
“再加上之前在德雷克现场发现的m67手雷残骸,还有罗姆斯街那个疯子‘黑曼巴’(陈默在罗姆斯街大开杀戒的马甲,因为留下的瘸帮签名及执法记录仪留存的影像,好事者将其称为“黑曼巴”,与陈默自己取的马甲名不谋而合,警方也采用了这一称号)掏出来的该死的RpG……上帝啊,现在的洛杉矶到底怎么了?”
他不自觉地握紧了膝盖上AR-15步枪冰冷的枪托,金属的触感带来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这座城市……她就像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正在把体内最可怕的毒素猛烈地喷射出来……她变得如此危险,如此陌生……这种程度的武器装备泛滥、这种烈度的街头暴力,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治安问题了。”
冈萨雷斯内心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重,如同暴风雨前的低气压,让人喘不过气来。
罗姆斯街似乎只是一个凶兆的开始,一个更大动荡的序章,而帕萨迪纳的疯狂帮派火拼则预示着这场风暴远远未至顶峰。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个更大、更深的漩涡正在洛杉矶的地底形成,致命的湍流已经开始涌动。
而他们,正驾驶着钢铁巨兽,疾驰着,一头扎向那个暂时还显得宁静的艺术殿堂——诺顿西蒙美术馆那优雅回廊下的阴影之中。
亚尔曼紧盯着前方路面,灰绿色的伦科熊猫如同一艘航向未知海域的战舰,以远超限速的速度朝着帕萨迪纳的艺术绿洲飞驰。
诺顿西蒙美术馆以其宁静、充满人文气息的氛围和世界级的藏品而闻名于世,它那宁静的回廊下,即将迎来一场蓄势待发的执法风暴。
而风暴眼,正是那位行迹神秘、身处腥风血雨之中却安之若素地在馆内游荡的龙国游客——陈默。
他的平静,在亚尔曼这些身经百战的联邦探员眼中,本身就是一种最大的异常,一种无声的挑战。
这场关键的“对话”地点,戏剧性地从污浊暴力的街头转移到了艺术的殿堂,但对话双方所代表的力量碰撞,以及对话本身蕴含的危险性和重要性,却丝毫未减。
美术馆优雅的外墙和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之后,一场无声的较量即将展开,而整个洛杉矶日益浓重的阴影,正悄然弥漫,贪婪地吞噬着这片艺术净土上空最后的一线阳光。
那里,究竟是揭开真相的起点,还是将所有人更深地卷入混乱的开始?
前方的道路,充满了未知与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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