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点头：是的，这些伤时间跨度很大，从几年到几个月不等。他显然长期处于一种……被欺凌或者高风险的生活环境中。
一个长期受苦的、被社会遗弃的人……陈默若有所思，在某些扭曲的教义中，这样的人是否会被视为合适的？或者，凶手选择他，正是因为他的边缘性，失踪了也不会引起太多关注？
就在这时，痕检科在反复勘查后，在厂房一个远离尸体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被灰尘半掩埋的、不属于这个废弃厂房的物品——一个廉价的、塑料制成的护身符，上面刻着一个与现场图案中某个符号类似的标记。
凶手留下的？还是之前其他闯入者遗落的？虞倩问。
张辰小心地将护身符装袋：需要回去检测上面的指纹和dNA。但这个发现地点很微妙，像是无意中掉落，又像是……故意放置的。
就在警方全力调查王强案时，距离第一个现场不到五公里的另一个待拆迁区域，发现了第二具尸体。
同样的仪式化布置：跪姿，双手伸展，胸口巨大的创口，心脏被摘除，双眼被挖去。周围用鲜血绘制着类似的扭曲符号图案，点燃过特制的蜡烛。死亡时间距发现大约两天。
死者是一名女性，李娟，四十二岁，是一名清洁工，同样生活在社会底层，独自抚养一个上中学的儿子，生活艰辛。据她的工友说，李娟性格懦弱，经常被克扣工资也不敢声张，是典型的受气包。
目标特征开始清晰了。老李在白板上写下王强和李娟的名字，都是社会边缘人，弱势群体，长期遭受苦难。在凶手扭曲的认知里，这些人可能被认为是充满了负面能量或者最适合作为某种仪式的祭品。
陈默补充道：而且，凶手的在进化。第二个现场的图案比第一个更复杂，符号的绘制也更精细。他在练习，在完善。
技术队对第一个现场发现的护身符进行了检测，上面提取到了几枚模糊的指纹，不属于王强。经过数据库比对，竟然与一个有盗窃前科、名叫孙浩的年轻人吻合！
孙浩，二十二岁，无业，曾因多次小偷小摸被拘留过。他的住处被迅速锁定。
警方立刻行动，在孙浩位于城乡结合部的出租屋内将其抓获。当警察冲进去时，孙浩正对着一本手绘的、画满了各种诡异符号的笔记本念念有词，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香烛味，墙上贴满了从网络上下载打印的各种神秘学符号和恐怖图片。
看到警察，孙浩没有反抗，反而露出一种诡异的、混合着恐惧和兴奋的表情。
你们……你们是来见证的吗？他喃喃道。
审讯室里，孙浩很快承认了他杀害王强和李娟的罪行。他的供述颠三倒四，充满了混乱的神秘主义词汇。
世界充满了污秽……需要净化……只有最纯粹的血与痛苦，才能打开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孙浩眼神涣散，手舞足蹈，他们是祭品，是必要的牺牲！他们的痛苦是燃料，他们的心脏是钥匙！我在执行伟大的工作！
他详细描述了如何选择那些散发着绝望气息的边缘人，如何用欺骗或暴力将他们带到偏僻处，如何进行那套他自称从古老典籍（后来查明是几本地摊上买的、胡编乱造的神秘学书籍和网络论坛的帖子）中学来的献祭仪式。
你为什么选择王强和李娟？陈默冷静地问。
他们……他们的灵魂很沉重，充满了世间的苦楚。孙浩用一种近乎吟诵的语调说，用他们的血与痛，能更好地洗涤这个世界的罪恶……我是拯救者！
证据确凿，孙浩对罪行供认不讳。案件似乎可以顺利结案。
但陈默总觉得哪里不对。孙浩的精神状态明显不稳定，他的描述虽然残忍，却显得过于……儿戏？那种混乱的、拼凑起来的仪式，真的能支撑他完成如此冷静（至少在行为上）的连环谋杀吗？而且，第二个现场的仪式明显比第一个更，孙浩的进步速度似乎有点快。
查一下孙浩最近接触过什么人，特别是是否有人向他灌输过类似的思想，或者指导过他的行为。陈默对虞倩说。
虞倩调查了孙浩的通讯记录和社交网络活动。发现他确实频繁访问几个极其小众的、讨论黑暗神秘主义和极端思想的网络论坛。在其中一个论坛里，他与一个Id叫引路人的用户有过多次私下交流。
引路人似乎在孙浩，告诉他如何更有效地进行仪式，如何选择更具能量的祭品，甚至了他第一次作案后的感受。在第二次作案前，引路人建议他让图案更复杂，让痛苦更持久，这样能量更强。
引路人老李精神一振，他才是幕后黑手？他在操纵孙浩这个精神不稳定的家伙进行犯罪？
技术队立刻追踪引路人的Id，发现其使用了高级的匿名技术，无法直接定位。但其语言风格和对某些神秘学细节的了解，显示出他比孙浩拥有更系统的知识。
所以，孙浩可能只是一个被利用的、执行杀戮的，而引路人，才是真正的。虞倩分析道。
陈默看着孙浩审讯录像中那狂乱而空洞的眼神，缓缓道：也许不完全是利用。孙浩本身就有潜在的暴力倾向和扭曲的认知，引路人所做的，是给了他一个框架，一个合理化其暴行的借口，并将他的疯狂引导向更具体、更残酷的方向。这是一种共生关系，一个提供理念和指导，一个付诸实践并从中获得扭曲的满足感。
必须找到这个引路人老李感到事态严重，他能操纵一个孙浩，就能操纵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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