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队，赵明远的背景有重大发现！另外，技术队对那片碎瓷片的鉴定结果出来了，非常惊人！”
回到刑侦支队会议室，气氛凝重而紧张。
林薇站在投影幕布前，屏幕上显示着赵明远的资料和一些老照片。
“赵明远，三十五岁，鼎盛集团财务总监，年薪百万，社会地位很高。出身普通工薪家庭，父母是原‘红星陶瓷厂’的职工。他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名校，进入金融行业，一路爬到今天的位置。表面看，是一个典型的成功人士励志故事。”
林薇切换了一张图片，是一张有些年头的集体照，背景是一个老旧的工厂大门，门上挂着“红星陶瓷厂”的牌子。
“但是，我们在深入调查他的过去时，发现了一个关键点。赵明远的父亲，赵建国，在二十年前，也就是赵明远十五岁那年，死于一场工厂火灾。”
会议室里一阵轻微的骚动。
林薇继续道：“那场火灾发生在红星陶瓷厂的仓库，起火原因官方认定为电线老化短路。赵建国当时是仓库值班员，不幸遇难。而火灾发生的日期，是2003年8月17日。”
她操作电脑，调出了一张图片，是那个锈蚀火车票夹的特写，里面的车票信息清晰可见：2003年8月16日，本市至林城。
“这张二十年前的火车票，日期就在火灾发生的前一天！”林薇强调道，“这绝不可能是巧合。”
老李猛地一拍桌子：“果然有关系！这火车票是赵建国的东西？凶手想暗示什么？”
“我们还在核实票夹的来源。”林薇回答，“但更重要的是，我们对那片碎瓷片做了材质和纹饰鉴定。请了市博物馆的瓷器专家，初步认定，这瓷片来自清代中期的一个青花缠枝莲纹赏瓶，而且……这种赏瓶，当年红星陶瓷厂的厂史档案里有记载，是他们厂仿古瓷车间试制的样品，数量极少，主要用于展示和评比，并未大规模生产。”
线索开始收拢了！
火车票与赵明远父亲死亡火灾的前一天相关。
碎瓷片与赵明远父母曾经工作的陶瓷厂特定产品相关。
陈默开口，声音低沉：“陀螺呢？那个红色的塑料陀螺，有什么发现？”
林薇摇了摇头：“这个暂时没有明确指向。我们查询了二十年前本市流行的儿童玩具，这种红色陀螺很常见，几乎每个男孩子都玩过。暂时无法将其与特定的人或事件关联。”
“红星陶瓷厂……”陈默沉吟道，“火灾，仿古瓷赏瓶……赵明远父亲的死，恐怕没那么简单。林薇，重新调查二十年前那场火灾，所有卷宗，所有相关人员，一个都不能漏！特别是当时的值班安排、起火点、现场残留物报告！”
“明白！”林薇应道。
老李摸着下巴上的胡茬，眼神锐利：“凶手对赵明远的过去了如指掌，甚至能拿出二十年前的旧物。这绝对不是普通的仇杀。这更像是一种……审判，针对过去某件事的审判。”
陈默点了点头，补充道：“而且，凶手选择用这种‘隐形’的方式杀人，留下具有象征意义的物品，说明他（她）极度自信，甚至可能带有一种‘替天行道’式的扭曲正义感。他不想让赵明远死得痛苦，而是要他‘平静’地接受‘裁决’，并留下线索，让我们，或者说让世人，去揭开那段被尘封的往事。”
“下一个目标呢？”老李突然想到，“如果这是拼图，第一块是关于赵明远和他父亲的，那第二块会指向谁？凶手还会继续吗？”
陈默没有回答，但他眼神中的凝重说明了他也有同样的担忧。这刚刚展开的“罪恶拼图”，恐怕不仅仅关乎过去，也预示着未来。
就在专案组全力扑向红星陶瓷厂旧案时，新的情况发生了。
距离赵明远尸体被发现仅仅过去了三十六个小时，又一个报警电话让所有人的心沉了下去。
报案地点是城北的一个废弃的纺织机械厂。工人在清理厂区角落的废料堆时，发现了一具女尸。
陈默和老李带着人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废弃工厂弥漫着铁锈和机油的气味，发现尸体的地方是一个堆满废弃齿轮和管道的角落。
死者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女性，穿着普通的工装，仰面倒在杂物之中。和赵明远一样，她身上也没有明显外伤，表情平静，仿佛只是睡着了。
而在她的身体左侧，同样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几样物品。
一个空了的、标签模糊的小玻璃药瓶。
一张折叠起来的、泛黄的工厂内部食堂饭票，上面印着“红星陶瓷厂”字样和日期，日期是2003年8月15日。
还有……另一个红色的塑料陀螺，同样是缺了一个角，和赵明远现场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
“又一个！”老李倒吸一口凉气，脸色难看至极。
陈默蹲在尸体旁，仔细观察着那些物品。药瓶、饭票、陀螺。
虞倩已经开始初步尸检，她的结论很快出来：“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八点到十点。体表同样无外伤，无抵抗伤。初步判断，死因高度疑似急性呼吸衰竭，具体机制待解剖确认。同样，状态非常‘平静’。”
“身份确认了吗？”陈默问。
林峰拿着刚查到的信息跑过来：“确认了！死者王娟，四十二岁，无固定职业，平时打点零工。她……她以前也是红星陶瓷厂的职工！是当年陶瓷厂幼儿园的保育员！”
红星陶瓷厂！又是红星陶瓷厂！
药瓶、饭票，日期都指向火灾发生前的关键时间点。而那个重复出现的红色陀螺，此刻显得格外刺眼。
“两个陀螺……”陈默盯着那抹刺眼的红色，“这不再是偶然。陀螺是拼图中一个固定的元素，它一定代表着某个共同点，或者某个关键人物。”
老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赵明远是财务总监，王娟是幼儿园保育员，社会阶层差异巨大。他们的交集，只可能在二十年前的红星陶瓷厂。凶手的目标，是当年与陶瓷厂，尤其是与那场火灾有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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