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观内的气氛,因张玄清的决定而陡然变得紧张且肃杀。三日后,月圆之夜,南洋孤岛,决战在即。时间,成为了最奢侈的资源。
“不行!太危险了!”李振武在通讯中几乎失声,“那岛屿位于公海边缘,情况复杂,我们无法提供大规模武装支援!‘降神’公会在那里的经营绝非一日,必然布下了天罗地网!您独自前往,无异于以身犯险!”
“正因为是天罗地网,才不能让他们如愿。”张玄清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若‘门扉’真的被打开,届时波及的将不止一岛一地。此事因虚实交织而起,我既承‘天师’之位,便无法置身事外。官方不宜直接介入,我以个人身份前往,最为妥当。”
他并非逞匹夫之勇。帝陵净化龙脉,虫谷收服圣蛊,东海封印投影,连番际遇与战斗,让他的实力与心境早已非吴下阿蒙。更重要的是,他隐隐感觉到,这次南洋之行,或许不仅是阻止一场灾难,更是揭开“归墟”与“昆仑镜”之谜的关键一步。
李振武沉默良久,知道无法改变张玄清的决定,只能沉声道:“明白了。我们会动用一切能动用的资源,为您提供后勤支持。航线、身份、以及那个岛屿最新的卫星扫描图和可能存在的防御工事情报,我们会尽快准备好。另外,我们会尝试联系与该地区有合作关系的国际刑警和当地友好力量,但他们能提供多少帮助,无法保证。”
“足矣。”张玄清结束通讯,目光转向苏半夏和三名记名弟子。
“观内事宜,交由你全权负责。”他对苏半夏道,“启动所有防护阵法,闭门谢客。若遇强敌,以保全自身为首要。”
苏半夏重重点头,眼神坚定:“你放心,道观在,我们在。游戏里,‘天师府’也会继续盯着‘降神’公会的动向,一有异动,立刻通知你。”
张玄清又看向林晓、石勇和那名拥有治愈能力的女弟子柳小莹:“我离去期间,你三人需勤修不辍,辅佐苏居士,守好山门。修行之路,勇猛精进固然重要,但持身守正、明辨是非更为根本。”
“弟子谨记!”三人躬身应诺,脸上既有对师尊远行的担忧,更有肩负责任的坚毅。
安排妥当,张玄清并未立刻出发。他回到静室,首先登录了《玄门》游戏。东海遗迹据点依旧平静,但他能感觉到,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弥漫在整个东海区域。他来到龙碑之前,将手掌贴上冰冷的碑面,默默感应着其中蕴含的镇海之意与龙魂残留的守护执念,进一步加深对【镇海符】与“定波”心诀的理解。这或许能在面对与“海”相关的邪恶仪式时,起到关键作用。
随后,他下线,开始整理行装。并非寻常衣物,而是他这些时日以来,利用收集到的材料,尝试在现实中绘制的各类符箓。金光符、辟邪符、净心符、轻身符……虽然受限于现实规则,威力远不及游戏中所用,但关键时刻亦能起到奇效。他还特意将那块得自虫谷圣蛊之灵的琥珀色光点气息封存于一张特制的玉符之中,或许能对南洋可能存在的蛊术、降头有所克制。
夜幕降临前,李振武派人送来了一个密封的战术背包。里面除了伪造的身份文件、卫星电话、以及那个名为“血珊瑚岛”的详细情报外,还有几块成色极佳的灵玉和一小瓶散发着清凉气息的液体。
“这是国家库存的一点心意,灵玉可助您快速恢复灵力,这‘清灵液’对抵御精神污染和毒素有奇效。”李振武的声音通过加密线路传来,“专机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出发,直飞距离血珊瑚岛最近的、与我们有关好关系的邻国。之后的路,需要您自己想办法了。”
“多谢。”张玄清收起背包,没有多做停留。他与苏半夏及弟子们简单告别,便在夜色中悄然下山,坐上了前来接应的黑色轿车,直奔机场。
他没有回头。道观的灯火在身后逐渐缩小,最终隐没于群山之中。前方,是未知的征途与潜伏的危机。
专机呼啸着冲入云层,向着东南方向疾驰。机舱内,张玄清闭目凝神,一边手握灵玉恢复着连日来的消耗,一边在脑海中反复推演着即将面对的各种情况。
血珊瑚岛,根据情报,原本是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荒岛,只有少数原住民居住。但近几个月,被一个注册地在海外的“海洋生物研究公司”买下,进行了大规模建设,禁止一切外人靠近。卫星图片显示,岛中心修建起了风格诡异的巨大祭坛状建筑,周围安保森严。
“降神”公会的现实根基,很可能就在那里。那位神秘的“圣主”,极有可能坐镇岛上。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当专机在邻国军用机场降落时,已是次日凌晨。张玄清没有惊动任何人,凭借着李振武安排的渠道,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当地服饰,如同一个普通的背包客,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他需要尽快赶到海岸线,寻找前往血珊瑚岛的方法。留给他的时间,只剩下不到两天。
而就在张玄清踏上异国土地,开始寻找渡海之舟时,《玄门》游戏内,一直监控着东海动向的苏半夏,接到了潜伏人员发回的一条令人不安的消息:
“苏姐,‘降神’公会的主力,包括他们的会长‘幽冥祭祀’,刚刚集体下线了!时间点,与现实中的月圆之夜,几乎同步!”
游戏与现实,两条战线,即将在血珊瑚岛,轰然交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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