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海沟深处，空间裂隙边缘。
李子凡的神识牢牢锁定着那道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裂隙。
裂隙边缘那被污染的仙灵之气残留，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瞬间照亮了他心中的迷雾。
“仙丹空壳……千手妖皇……蚀渊暗流……空间裂隙……”
无数线索在他脑海中飞速串联，“这绝非巧合，这道裂隙的背后，必然与仙界有关，甚至可能……就是某种仙界之物或力量失控造成的后果。”
他体内，四道魔神意志也因这发现而躁动起来。
烬天：“哈哈哈！果然有猫腻！仙界的玩意儿就是麻烦，死了都不安生！小子，冲进去看看！说不定有好东西！”
永寂：“裂隙极不稳定，强行闯入风险巨大。需先稳固通道。”
罗喉：“嘿嘿，管它怎么来的，这能量虽然恶心，但本质极高！吞了它！本座感觉瓶颈都松动了！”
玄机：“能量对流分析中……裂隙另一端规则混乱，存在强烈排斥反应。”
“建议以真元包裹己身，模拟同源气息，可降低通过阻力。”
“明白了。”
李子凡心念电转，瞬间有了决断。
他收回神识，对身旁紧张万分的沧溟长老道：“长老，我已找到源头。此裂隙极不稳定，背后牵连甚大，我必须进入一探。”
“你们在此接应，无论发生何事，绝不可靠近。”
“什么？进入裂隙？！”沧溟长老大惊失色，“李公子，万万不可！那裂隙乃绝地，进去便是十死无生啊！便是女皇陛下亲至，也不敢轻易涉足！”
“我自有分寸。”李子凡语气平静道。
说着，他周身开始弥漫出浓郁的真元，如同穿上了一件灰蒙蒙的战甲。
“若我一炷香内未能返回，你们便立刻撤离，并将此物交予女皇陛下。”
他将一枚烙印着自己一丝神念的玉符递给沧溟。
这既是一个交代，也是一种保险。
不等沧溟再劝，李子凡身形一晃，已如游鱼般穿出了潜舟的防护光罩。
“轰！！！”
刚一离开潜舟的保护，外界那狂暴的蚀渊暗流便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从四面八方疯狂涌来。
粘稠、冰冷、充满腐蚀与死寂能量的海水瞬间将他吞没。
“太玄领域，开！”
李子凡低喝一声，磅礴的太玄真元轰然爆发，化作一个直径三丈的混沌气罩，将自身牢牢护住。
蚀渊暗流冲击在气罩上，发出“嗤嗤”的灼烧声，却无法侵入分毫。
太玄之气，包罗万象，亦可化尽万法，对这种混乱能量有着先天的克制。
他如同一个灰色的气泡，逆着汹涌的暗流，坚定不移地朝着海沟深处那道裂隙潜去。
越靠近裂隙，压力越大，暗流的侵蚀性也越强。
周围开始出现更多、更强大的蚀渊魔影，它们嘶吼着扑来，却在触碰到混沌气罩的瞬间便被消融净化。
潜舟内，沧溟长老和晶鳞禁卫们看得心惊胆战，手心全是冷汗。
他们从未见过有人能如此轻松地在这片死亡之海中穿行。
那位李公子的实力，简直深不可测！
终于，李子凡抵达了裂隙前方。
近距离观看，这道裂隙更像是一道不断撕裂、愈合的黑色伤疤，横亘在海沟岩壁上。
裂隙中并非纯粹的黑暗，而是翻滚着令人心悸的混沌色彩，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散发出令人灵魂颤栗的不祥波动。
那一丝微弱的仙气，正是从这混乱的核心中逸散出来的。
“就是这里了！”李子凡眼神一凝，将混沌真元催发到极致，同时根据玄机的推算，调整自身气息频率，努力模拟着裂隙另一端那种混乱规则的波动。
“进去！”
他不再犹豫，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猛地扎进了那不断扭动的裂隙之中！
“嗡——！！！”仿佛穿过了一层粘稠的胶质。
天旋地转的感觉传来，空间规则在这里变得混乱不堪。
无数光怪陆离的碎片景象在眼前飞速闪过，又瞬间破碎。
巨大的撕扯力从四面八方传来，试图将他的肉身和灵魂都撕成碎片。
若非有太玄真元护体，且提前模拟了规则波动，恐怕在进入的瞬间就会被这里的空间乱流碾碎。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噗通！”
一声轻响，仿佛穿过了一层水膜，所有的撕扯力和混乱感骤然消失。
李子凡稳住身形，定睛看向四周，瞳孔不由得微微一缩。
他已然离开了深海，身处一个诡异无比的空间。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的概念，仿佛是一片虚无的混沌。
脚下是不断翻滚的、灰蒙蒙的雾气，头顶亦是如此。
远处，隐约可见一些破碎的山河、倒塌的宫殿、断裂的兵器的虚影，在雾气中沉浮，仿佛是一片古老战场的遗迹碎片。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这片空间中央，悬浮着一具巨大无比的白骨！
那白骨并非人形，也非任何已知的海兽，其形态狰狞而古老，骨骼晶莹如玉，却布满了裂痕，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即便死去不知多少岁月，依旧让人感到渺小。
一股比外界浓郁精纯了千百倍的蚀渊暗流本源能量，正从那具巨大的白骨中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透过白骨下方一个微小的、不稳定的空间节点，泄露到碧波海渊。
而与此同时，李子凡也清晰地感知到，那具白骨之上，以及这片空间的许多碎片中，都残留着更加清晰的……仙灵之气。
只是这仙气充满了暴戾、死寂与不甘，仿佛在诉说着一场惊天动地的惨烈大战。
“这里……是古仙战场的一处碎片？还是某个仙界大能陨落之地？”李子凡心中震撼。
那具白骨的主人，生前绝对是远超想象的存在！
“嗡……”
就在这时，他体内的太玄经竟然自行缓缓运转起来，与这片空间中某种残留的、极其微弱的道韵产生了共鸣。
一道断断续续的意念碎片，伴随着无尽的悲凉与愤怒，突兀地冲入了他的识海：
“叛逆……窃道……大劫……不甘……守护……”
信息残破不堪，却让李子凡瞬间寒毛倒竖！
他猛地抬头，看向那具巨大的仙骨，一个惊人的猜测浮上心头：
这蚀渊暗流，这充满死寂的仙气，莫非是……某位仙界大能陨落后，其不甘的怨念与破碎的法则，混合形成的污染源？！
而千手妖皇得到的仙丹，是否也源自此地？它与这具仙骨，又有何关联？
碧波海渊的危机，恐怕远非一道空间裂隙那么简单。
其背后，可能牵扯到一段被遗忘的秘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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