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采紫叶兰已过去三天,林小花的咳嗽彻底好了。
往日里总带着几分苍白的脸颊,如今像雨后初晴的桃花,透着健康的红润,连眼角眉梢都染着勃勃生机。
每天天刚蒙蒙亮,院角老槐树的叶子还沾着露水,她就跟着陈则宏一起忙活起来 ——
陈则宏坐在石磨旁研磨香料,石杵在石臼里 “吱呀” 转动,他挽着袖子,手臂上的肌肉随着动作轻轻起伏;
林小花就搬个小板凳坐在旁边,面前铺着一块干净的粗布,布上放着待挑拣的八角和桂皮。
她的指尖纤细却灵活,每拿起一颗八角,都要翻来覆去检查好几遍 —— 带虫眼的、瓣儿不全的,都被她轻轻放进旁边的小竹篮里,那是要留着自己家用的;
而卖给客人的,必须是最完整、最干燥的。遇到沾着泥土的桂皮,她还会用小刷子细细刷干净,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珍宝。
“爹,你看这颗八角,长得多饱满!”
她偶尔会举起一颗特别好的八角,献宝似的递给陈则宏,眼里满是雀跃,陈则宏总会笑着点头:
“小花挑得好,客人肯定喜欢。”
等香料研磨好、混合均匀,林小花又熟练地拿起布包 —— 这是她用旧布改的,边角缝了又缝,却洗得干干净净。
她先把布包撑开,放在竹篮里,再用小勺子舀起混合好的香料,一勺一勺往里装,每装到七分满,就停下来抖一抖,让香料分布均匀,然后用麻绳系紧口子,动作麻利得像从小就做惯了这些活。
不过半个时辰,二十包五香粉就整整齐齐地摆在竹篮里,每一包大小都差不多,系绳的结也打得格外结实。
偶尔辰时末,阿土会背着半袋刚采的香料来,他总是把香料放在院门口,喊一声 “小花姑娘,香料放这啦”,就准备走 —— 他知道陈则宏和小花忙,不想耽误他们时间。
可林小花总会快步跑过去,拉着他留下分拣:“阿土,一起分拣吧,你采的香料好,分起来快。”
分拣时,两人还会聊山里的趣事,阿土说 “山里的野栗子快熟了,上次看到一棵树上结满了,等熟了摘给你吃”,林小花就满眼期待地说 “等爹有空,咱们一起去采好不好?我还没见过野栗子长在树上的样子呢”,阿土笑着答应,院子里满是他们的笑声。
大杂院的日子像刚熬好的小米粥,冒着温热的热气,带着淡淡的香甜,踏实又安稳,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张婶偶尔会送些新鲜的青菜过来,笑着说 “小花姑娘,这菜刚从地里摘的,给你们加个菜”;面摊老板路过时,也会喊一声 “陈老哥,小花姑娘,要不要来碗面?今天刚熬的汤”—— 这些邻里间的善意,像阳光一样,温暖着他们在这个陌生世界里的日子。
可这份平静下,陈则宏心里的 “勘探计划” 却没停过。
他总记得,要带着小花去永安府 —— 那个阿土说 “官府管得严,没有地痞流氓,街上的铺子都很干净” 的地方,是他们在这个陌生世界里唯一的希望。
他是一国大统领,早已习惯了 “凡事留后路”,从不会把自己和小花置于 “无险可避” 的境地。
他清楚地知道,青石镇虽小,却藏着太多危险:虎哥随时可能再来找麻烦,官府也可能因为他们 “身份不明” 而追查,甚至哪天遇到天灾人祸,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所以,他必须摸清青石镇周边的地形:哪里有隐蔽的山洞,能躲避风雨和追兵;哪里有充足的水源,能保证基本的生存;哪里有茂密的树林,能隐藏踪迹;哪里有平整的岩石区,能观察四周动静 —— 这些都是他们日后可能用到的 “生存资源”。
他甚至在心里盘算,要是真的遇到危险,该怎么带着小花快速转移,怎么利用地形躲避敌人,怎么在野外获取食物和水源。
这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晨雾像一层薄薄的白纱,缠绕在树干间,把整个大杂院都笼罩在朦胧的光影里。
院角老槐树上的露珠顺着叶子往下滴,“滴答滴答” 地落在青石板上,空气里满是清新的草木香,还带着淡淡的泥土味。
陈则宏看着正在收拾灶台的小花 —— 她正用布擦着灶台,动作认真,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却依旧没停下手里的活。
他走过去,轻声交代:“爹去山里看看地形,中午就回,你在家把今天要给悦来客栈送的二十包五香粉整理好,阿土辰时末会来取。”
说着,他弯腰背上放在墙角的布包 —— 这布包是林小花用旧布改的,边角缝了又缝,针脚细密,能看出她的用心。
布包里除了常备的火折子(特意灌了足够的火油)、磨得锋利的短刀(刀鞘是用竹子做的,避免划伤布包),还多了一本新的小本子。
这小本子是他前几天用粗纸一页页装订的,纸页边缘还带着裁剪的毛边,有些地方甚至不太整齐,可他特意用细麻绳把书脊缝得牢牢的,避免翻页时散开。
小本子的扉页上,他还画了个简易的指南针 —— 用炭笔在纸上画了个圆圈,标注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旁边还写了 “按太阳方位校正” 的小字,怕自己在山里迷路,找不到回来的路。
本子里还夹着几张空白的油纸,用来包裹采集的植物样本。
“要是张婶来送菜,就说我去市集打听永安府的路了,别跟她说我去山里。”
他又补充道,手指轻轻揉了揉小花的头发,指尖蹭过她柔软的发丝,眼神里满是叮嘱。
他依旧没提 “勘探” 的风险,只把安稳留给小花 —— 他不想让这孩子再为 “爹会不会遇到野猪”“爹会不会被蛇咬” 而担心,就像当初去采紫叶兰时,没跟她说山里有野猪一样。
他知道,小花已经经历了太多害怕的事,他想让她多感受些安稳,少些担忧。
小花停下手里的活,抬起头,手里还攥着刚擦完灶台的布,布上沾着些许面粉。
她看着陈则宏,小声说:“爹,你早去早回,我给你留着热粥。我已经把小米淘好了,等你回来,我就放锅里煮,保证还是热的。”
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依赖,眼神里却满是懂事 —— 她知道爹做的事都是为了他们好,所以从不多问,只默默支持。
看着陈则宏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小花才转身去整理五香粉。
她把之前挑拣好的香料拿出来,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才开始装包。
可手里的动作却慢了些,心里悄悄盼着 “爹今天别遇到野猪,也别遇到蛇,早点回来吃热粥”,甚至在心里默默祈祷:“各路神灵,你要是在天有灵,就保佑爹平平安安的吧。”
野山比上次更显幽深,晨雾还没散去,把山路遮得有些模糊,走在里面,像走进了一片朦胧的仙境。
可陈则宏却没心思欣赏这景色,他的注意力全在周围的环境上 —— 他沿着上次标记的溪流上行,上次他在溪流边放了块刻着 “x” 的石头,石头被他放在显眼的位置,顺着石头指引的方向走,就不会迷路。
他一边走,一边时不时停下脚步,从布包里掏出小本子和木炭笔,一笔一划地记录,字迹工整有力,像在记录重要的军情报告:“辰时三刻,至溪流上游,水质清澈,无异味,用手试了水温,微凉,可直接饮用。旁有矮灌木,叶呈针状,边缘带细刺,用手指碰了碰,无黏性,未见果实,需带回样本,研究是否有毒,能否用于驱赶蚊虫或止血。”
他还特意从不同的灌木上摘了几片叶子,有的叶子边缘锋利,有的叶子表面有绒毛,有的叶子还带着淡淡的香味。
他用油纸小心地把叶子包好,按种类分开,夹在小本子里 —— 在这个缺医少药的世界,每一种未知的植物,都可能是 “保命的资源”,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有用的东西。
走到一处陡坡时,他停下脚步,抬头望去:陡坡上有大片平整的岩石,岩石颜色呈深灰色,表面光滑,显然是经过长期风雨侵蚀形成的。
岩石之间有不少缝隙,最大的缝隙能容下两个人,既能遮风挡雨,又能观察四周动静。
要是遇到野兽或追兵,躲在这里,既能躲避危险,又能看清外面的情况,还能从缝隙里观察敌人的动向,制定逃跑计划。
他赶紧在小本子上画了简易地形图,用木炭笔标注 “避险点:西坡岩石区,视野开阔,无遮挡,可容两人藏身”,还在旁边画了个小太阳,标注 “辰时到申时晒得到太阳,可取暖,避免潮湿导致生病”,甚至在旁边补充了 “岩石下方有藤蔓,可用于攀爬,紧急时可从藤蔓处转移”。
他考虑得面面俱到,像在制定一份详细的作战计划,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可就在他弯腰记录时,脚下的碎石突然松动 —— 昨晚刚下过小雨,泥土被雨水泡得湿滑,碎石下面的土层早已不稳,只是表面看起来还结实。
他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往坡下滑去,耳边风声呼啸,手里的小本子差点掉出去。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抓旁边的树枝,想稳住身体,却没抓到柔软的枝条,反而被一根枯木上的尖刺狠狠划破了手臂。
那尖刺像一把锋利的小刀,从他的手肘延伸到手腕,划开一道足有三寸长的口子,皮肉外翻,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他青色短褂的衣袖,顺着指尖滴落在落叶上,形成一朵朵暗红色的小水花,在绿色的落叶映衬下,格外刺眼。
剧痛像电流一样传遍全身,从手臂蔓延到五脏六腑,让他忍不住想喊出声,可他却硬生生忍住了 —— 他是一国大统领,早已习惯了 “疼也要忍着”。
他知道,现在喊疼没用,只会浪费体力,甚至可能引来野兽,他必须尽快稳住身体,处理伤口,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他用另一只手死死抓住旁边的藤蔓,藤蔓的尖刺扎进掌心,传来一阵刺痛,他却浑然不觉,只想着 “不能掉下去,小花还在等我回去,我答应过她,要早点回去吃热粥”。
他慢慢调整姿势,让身体贴在陡坡上,减少下滑的速度,然后一点点往上爬。
每爬一步,手臂的伤口就被拉扯得更疼,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流,浸湿了头发,滴在眼睛里,涩得他睁不开眼,可他却没停下,手里的小本子和树叶样本,始终紧紧攥在手里,生怕弄丢了 —— 这些都是他为小花和自己未来生存准备的 “资源”,不能丢。
好不容易爬上陡坡,他踉踉跄跄地站在平地上,手臂的伤口还在流血,疼得他几乎站不稳。
他靠在旁边的树干上,稍微喘了口气,然后从布包里掏出干净的布条 —— 这是小花特意给他准备的,前几天整理布包时,她还说 “爹,山里蚊虫多,万一划伤了能止血,我给你多放几块干净的布条”。
他把布条紧紧缠在伤口上,用力压住,暂时止住流血,然后拖着受伤的手臂,慢慢往回走。
回到大杂院时,刚好辰时末,阳光已经驱散了晨雾,照在院子里,带着温暖的温度。
小花刚把二十包五香粉整理好,整齐地放在竹篮里,正准备去灶房热粥 —— 她已经把小米淘好了,放在锅里,就等陈则宏回来,马上生火煮。
看到陈则宏走进来,小花刚要笑着喊 “爹,你回来啦,我这就去煮粥”,可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他手臂上的血迹 —— 青色的衣袖被染得暗红,布条上还在渗血,甚至能看到血迹顺着布条往下滴。
她吓得脸色瞬间发白,像纸一样,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快步跑过去,想碰他的伤口,手却在半空中停住,生怕一碰就会让他更疼,声音带着哽咽:“爹!你怎么了?是不是又遇到野猪了?伤口疼不疼啊?要不要紧?”
陈则宏忍着剧痛,挤出一个笑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不想让小花太担心:
“没事,不小心被树枝划到了,不严重。先帮爹烧点开水,再把灶房里的刀片拿来,还有干净的布条和上次剩下的白酒,快去吧,爹自己能处理。”
他知道伤口太深,必须缝合 —— 要是只包扎,伤口会感染,在这个没有消炎药的世界,感染就意味着 “要命”。
可这里没有医生,只能自己动手,这是他作为统领的冷静,越是危急,越要保持清醒,不能慌,不然会让小花更害怕。
小花虽然害怕,却还是听话地转身去准备。
她快步跑到灶房,手抖得厉害,连生火都差点把火柴掉在地上。
她赶紧往灶膛里添柴,火苗 “噼啪” 地舔着锅底,她看着锅里的水,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 —— 她怕爹的伤口会不好,怕爹会像上次发烧一样难受,甚至怕爹会离开她。
她想起陈则宏教过她 “高温能消毒”,就赶紧把灶房里的刀片找出来,那是一把小小的菜刀,平时用来切菜,她小心地把刀片放进锅里,看着刀片在沸水里翻滚,心里默默祈祷 “刀片一定要消毒干净,爹的伤口一定要快点好”。
煮好开水,她又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布条 —— 这是她特意留着的新布,原本想给陈则宏做件新衣服,现在却毫不犹豫地拿出来,还找来了上次剩下的白酒。
她抱着这些东西跑回房间,手还在微微颤抖,连脚步都有些不稳。
陈则宏坐在椅子上,把受伤的手臂放在桌上,桌上铺着一块干净的布 —— 这是他特意从床上拿下来的,怕桌上有灰尘,弄脏伤口,导致感染。
他拿起白酒,往伤口周围的皮肤倒了些,酒精的刺激让他疼得额头冒汗,手臂微微发抖,青筋都露了出来,可他却依旧沉声指导:“小花,把刀片从锅里拿出来,用干净的布擦干净,再蘸点白酒,别烫到自己,慢慢拿,别急。”
他的声音很稳,像在指挥士兵作战,没有丝毫慌乱,他知道,自己必须冷静,才能给小花安全感。
小花小心翼翼地用布垫着,把刀片从锅里拿出来,刀片还冒着热气,烫得她手一抖,差点把刀片掉在地上。
她赶紧用干净的布擦了又擦,擦了好几遍,才蘸了点白酒,递到陈则宏面前,手还是忍不住抖,声音带着哭腔:“爹,刀片擦干净了,你小心点。”
陈则宏看着她发红的眼睛,眼眶里还含着眼泪,却依旧听话地做着他交代的事,心里一阵心疼。
他语气坚定却温柔:“别怕,按我说的做就好。先把布条撕成细条,每条差不多半指宽,用开水烫一下,再递给我 —— 开水能消毒,不然缝伤口会感染,知道吗?”
他知道,现在不仅要处理自己的伤口,还要教会小花应急 —— 万一以后他不在,小花遇到类似情况,也能自己保护自己,这是他作为 “爹” 的责任,也是他能给小花最好的 “礼物”。
小花点点头,赶紧把布条放在开水里烫了烫,烫了大约一刻钟,才用布包着拿出来,递到陈则宏面前。
刀片冷却后,陈则宏接过,用手指轻轻捏着伤口两侧,试图让伤口的边缘对齐 —— 这样缝合后愈合得更快,也能减少疤痕,他不想让手臂上留下太难看的疤痕,万一以后小花看到,会担心。
“小花,帮爹把细布条穿进针里。”
他说着,从布包里掏出一根细铁丝 —— 这是他上次在市集买的,特意找铁匠磨成了简易的针,针尖磨得很尖,却又不会太锋利而断,针尾还磨了个小孔,方便穿线。
他原本是想用来给小花补衣服,现在却成了缝合伤口的工具。
小花接过细铁丝和布条,小心地把布条穿进针孔里。她的手还是抖,穿了好几次才穿进去,每次穿不进去,她就着急地掉眼泪,怕耽误陈则宏处理伤口。
陈则宏看着她,轻声安慰:“别急,慢慢来,穿不进去就多试几次,爹不着急。”
好不容易穿好线,陈则宏忍着剧痛,一步步指导:“从伤口的这头开始缝,每一针间距差不多半指宽就行,别太密,不然布条不够用;也别太疏,伤口容易裂开。”
他说话时,手臂因为疼痛微微颤抖,指尖捏着细铁丝针,指节都泛了白,却还是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生怕吓到小花。
小花点点头,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拿着针,对准伤口的一端。
她的手还是抖,针尖刚碰到皮肤,就下意识地顿了一下 —— 她怕扎疼陈则宏,也怕自己缝不好。
陈则宏察觉到她的犹豫,轻声说:“别怕,扎下去就好,爹不疼。”
其实伤口被针尖触碰的瞬间,剧痛像电流一样窜过手臂,他的额头又渗出一层冷汗,却硬是没皱一下眉。
小花咬了咬牙,把针轻轻扎进皮肤,再从另一侧穿出来,然后慢慢拉着布条,让伤口的边缘对齐。
第一针缝得有些歪,布条也拉得太紧,陈则宏却没说什么,只笑着鼓励:“缝得很好,下次稍微松一点,伤口愈合时会舒服些。”
有了他的鼓励,小花明显放松了些,第二针、第三针渐渐熟练起来,手也不那么抖了。
缝合到一半时,陈则宏的手臂已经疼得发麻,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桌上的布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他怕小花看到担心,悄悄用另一只手擦了擦汗,却还是被小花发现了。
“爹,你是不是很疼?要不歇会儿再缝?”
小花停下手里的动作,眼里满是心疼,声音带着哽咽。
陈则宏摇了摇头,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很快就缝完了,歇着反而更疼。你看,就剩最后几针了,咱们一起加油。”
他知道,现在不能停下,伤口暴露在外的时间越长,感染的风险就越大。
他强忍着剧痛,继续指导小花调整针脚的角度,
“下一针稍微往这边偏一点,把这边的皮肉也对齐。”
小花听着他的指导,重新拿起针,动作比之前更小心。
她一边缝,一边小声说:“爹,等缝完了,我给你煮点小米粥,再放半颗糖,甜甜的,就不疼了。”
陈则宏心里一暖,疼痛感好像都减轻了些 —— 有小花在身边,再疼的伤口,好像也能扛过去。
终于,最后一针缝完了。小花按照陈则宏的叮嘱,把布条系成一个牢固的结,又用剪刀(那是陈则宏特意磨锋利的)把多余的布条剪掉。
她看着缝好的伤口,虽然针脚有些歪歪扭扭,却把伤口牢牢地合在了一起,心里满是成就感,又有些后怕:“爹,这样就好了吗?会不会再裂开?”
陈则宏松了口气,慢慢放下手臂,声音里带着疲惫却欣慰:“好了,这样就不会裂开了。你做得很好,比爹第一次缝伤口时强多了。”
他说着,从布包里拿出干净的布条,
“来,帮爹把伤口包起来,包得紧一点,别让灰尘进去。”
小花接过布条,小心翼翼地把伤口裹起来,一圈圈缠得均匀又牢固,最后还打了个漂亮的结。
“爹,这样可以吗?”
她抬头看着陈则宏,眼里满是期待,像个等待夸奖的孩子。
陈则宏笑着点头:“可以,比爹自己包得还好。”
处理完伤口,陈则宏靠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才想起放在旁边的小本子。
他用没受伤的手拿起本子和木炭笔,一笔一划地写下:“今日西坡勘探遇险,左臂被枯木尖刺划伤,小花协助完成缝合,操作熟练,已掌握基础应急技能。后续需教其识别止血草药,以及如何处理更简单的伤口,确保其独自面对危险时能自保。”
写完这些,他又翻到 “资源整理” 那页,补充道:“此次采集的灌木叶子,需明日测试是否有毒,若无毒,可晒干后存放,用于驱赶蚊虫。另外,需尽快采些蒲公英根和艾草,与紫叶兰一同存放,建立简易药箱,应对后续可能的伤病。”
这时,小花端着一碗热粥走进来,粥里飘着淡淡的米香,还放了半颗糖,甜甜的味道弥漫在房间里。
“爹,快喝粥吧,刚煮好的,还热着呢。”
她把粥递到陈则宏手里,又拿来一块干净的布,帮他擦了擦额头的汗。
陈则宏接过粥,小口小口地喝着,甜甜的粥滑过喉咙,暖了胃,也暖了心。
他看着小花忙碌的身影,心里满是坚定 —— 他不仅要保护小花,还要教会她生存的技能,让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即使没有他,也能好好活下去。
这次简陋的 “手术”,像一场特殊的 “成长课”,让小花看到了陈则宏钢铁意志下的温柔,也让她明白了 “坚强” 的意义。
而陈则宏也知道,从这一刻起,小花不再是那个只会依赖他的孩子,她正在慢慢长大,会成为他最可靠的帮手,成为他在这个世界里最珍贵的依靠。
傍晚时分,阿土来取五香粉,看到陈则宏手臂上的绷带,担心地问:“陈大伯,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在山里受伤了?”
陈则宏笑着说:“没事,不小心划到了,小花帮我缝好的,已经不疼了。”
阿土看着小花,眼里满是佩服:“小花姑娘真厉害,都会缝伤口了!”
小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里却满是骄傲 —— 她终于能帮到爹了。
夜色渐深,大杂院渐渐安静下来。小花帮陈则宏换了次绷带,又给伤口周围擦了些白酒消毒,才回自己房间睡觉。
陈则宏坐在桌边,看着小本子上的记录,又看了看手臂上的绷带,心里满是希望。
他知道,未来或许还会有危险,还会有困难,但只要他和小花在一起,互相扶持,就一定能克服所有挑战,早日抵达永安府,过上安稳的日子。
而这次受伤的经历,也让他们的 “父女” 情谊更加深厚,成为彼此生命里最珍贵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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