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立一院的外科楼像块浸了血的冰块,终年透着化不开的寒意。尤其是三楼的3号手术室,更是楼里人人讳莫如深的地方——三十年里,这里死过三个主刀医生,两个麻醉师,还有七个没能走下手术台的病人。夜班时,常有护士说听见里面传来手术刀划开皮肉的“滋滋”声,可门锁早就锈死,窗户也钉着木板,连苍蝇都飞不进去。
陈砚是刚从国外回来的外科医生,三十岁,手稳得能在鸡蛋壳上缝针。院长把3号手术室的钥匙交到他手里时,指节泛着青白:“小陈,3号室……能不用就不用。要是实在推不开的手术,记得凌晨三点前必须结束,别抬头看天花板。”他当时正低头翻手术方案,只当是老院长迷信,笑着应了声,没放在心上。直到他第一次在3号手术室主刀,才明白那句“别抬头看天花板”里藏着的刺骨寒意。
那是台肝癌切除手术,病人是个五十岁的男人,肿瘤长在肝门部,难度极高。原定在2号手术室,可临上台前,2号室的无影灯突然炸了,玻璃碎片溅了一地。护士长林姐脸色发白,拉着陈砚的胳膊:“陈医生,要不改到明天吧?3号室……不能进啊。”陈砚看了眼躺在推车上的病人,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像催命符,他咬了咬牙:“没事,就用3号室,抓紧时间准备。”
3号手术室的门推开时,一股混杂着福尔马林和铁锈的味道扑面而来。天花板上的无影灯蒙着层灰,开关按下去时“滋啦”响了两声,才勉强亮起来,光线偏黄,照在手术台上,把白色的无菌布映得发暗。护士们手脚麻利地铺巾、消毒,可陈砚注意到,林姐的手一直在抖,消毒钳掉在托盘里,发出“当啷”一声脆响,在寂静的手术室里格外刺耳。
“别紧张。”陈砚拿起手术刀,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心里的不安却像潮水般往上涌。他低头看向病人的腹部,刚要下刀,突然觉得后颈一凉——像是有人对着他的脖子吹了口气,带着股腥甜的味道,像没擦干净的血。
“谁?”他猛地抬头,手术室里除了三个护士和一个麻醉师,再没别人。林姐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陈医生,怎么了?”陈砚摇摇头,握紧手术刀,深吸一口气,重新低下头。可就在刀刃碰到皮肤的瞬间,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角落里的黑影——
那是个很高的影子,贴在墙角的阴影里,看不清五官,只能看到一双发红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手术台。陈砚的心脏猛地一缩,手术刀差点掉在地上。他眨了眨眼,再看时,黑影又不见了,只有墙角的消毒柜立在那里,玻璃门反射着无影灯的光,晃得人眼晕。
“可能是太累了。”他在心里安慰自己,强迫自己集中精力。手术刀划开皮肤,鲜血涌出来,护士及时递上止血钳。可越往下切,那股腥甜的味道就越浓,不是病人的血味,而是更陈旧、更腐臭的味道,像是埋在地下多年的尸体被挖了出来。
“你们闻到什么味道了吗?”陈砚问。旁边的护士们面面相觑,林姐摇摇头:“没有啊,只有消毒水和血的味道。”陈砚皱了皱眉,没再说话,可他的余光总能看到角落里的黑影——有时候在消毒柜旁边,有时候在手术台的另一侧,那双红眼睛始终盯着他的手,像是在等着什么。
手术进行到一半时,麻醉师突然“哎呀”叫了一声,手里的注射器掉在地上。“怎么了?”陈砚抬头看他,发现麻醉师脸色惨白,手指着天花板:“那……那上面是什么?”
陈砚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想起老院长说的“别抬头看天花板”,可好奇心还是压过了恐惧。他慢慢抬起头——天花板上的无影灯旁边,贴着一张人脸,皮肤是青灰色的,眼睛是两个黑洞,嘴角咧开,露出两排沾着血的牙,头发像水草一样垂下来,刚好碰到无影灯的金属架,发出“沙沙”的声音。
“啊!”一个年轻的护士尖叫起来,转身就往门口跑,可门像是被焊死了一样,怎么拉都拉不开。陈砚的后背全是冷汗,手里的手术刀还插在病人的腹部,鲜血顺着刀刃往下滴,落在无菌布上,晕开一朵朵暗红色的花。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着天花板上的人脸吼道:“你是谁?出去!”
人脸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往下飘,离手术台越来越近。陈砚能看清它的皮肤下凸起的血管,像黑色的虫子在爬。林姐突然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哭:“是……是李医生!三十年前死在这的李医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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