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每一个细节,都跟那天的抢救过程一模一样——主任按压的姿势,护士推的药物,甚至主任最后说的那句话,都分毫不差。
我站在病床边,浑身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后背凉得像贴了块冰。他那时候明明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呼吸、心跳都停了,怎么会看见我们抢救他?还能复述出医生说的话?
“你……你那时候感觉自己飘在头顶?”我声音发颤,手里的镊子都在抖。
“嗯,”他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点迷茫,“感觉很轻,没有重量,能看见你们,却碰不到你们。我想往下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可怎么都落不下去。直到后来,我听见你们说我活了,才感觉有股力量把我往下拉,然后我就睁开眼睛了。”
我没再问下去,匆匆换完药就离开了病房。回到护士站,我把这件事跟主任说了,主任皱着眉,沉默了很久,才说:“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出现了,以前也有病人抢救过来后,说自己飘在上面看见我们抢救,还能复述细节,医学上叫‘濒死体验’,具体是什么原因,现在还没研究明白。”
可我知道,这不是简单的“濒死体验”。他说的那些细节,不是昏迷中能想象出来的——主任按压时额头的汗,护士推药的动作,甚至抢救器械碰撞的声音,都跟那天的情况完全一致。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亲耳听见,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后来,我又去问过他一次,想知道他飘在头顶的时候,还看见什么了。他想了想,说:“我看见病房门口站着两个人,一黑一白,穿着很长的衣服,手里拿着东西,像是绳子。他们一直盯着我,直到我回到身体里,才转身走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黑白衣服,手里拿着绳子,那不就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吗?他那时候,是不是真的已经“走”了,只是还没被带走,又回来了?
病人出院那天,特意来护士站跟我们告别。他给我们带了水果,说“谢谢你们把我救回来,我这条命,是你们给的”。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既为他康复感到高兴,又为他说的那些话感到恐惧。
从那以后,每次参与抢救,我都会忍不住抬头往天花板上看——总觉得有双眼睛在上面盯着我们,看着我们抢救病人,看着生命在我们手里流逝或重生。有时候,抢救成功了,我会觉得是那双眼睛“放”了病人一马;有时候,抢救失败了,我会想,是不是那两个人已经把病人带走了。
有一次,我跟主任聊起这件事,主任说:“不管他那时候是不是真的飘在头顶,是不是真的看见什么了,重要的是,他活下来了。生命本来就有很多无法解释的事,我们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留住每一个生命。”
我知道主任说得对,可我还是忘不了那个病人说的话,忘不了他描述的“飘在头顶”的感觉,忘不了他说的病房门口的黑白衣服的人。或许,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真的有另一个世界,有另一种存在,在看着我们,在掌控着生命的来去。
现在,每次走过急诊室的抢救床,我都会放慢脚步,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每一个躺在这里的病人,都能像那个男人一样,即使“走”了,也能再“回来”,能再看看这个世界,再看看自己的家人。而那些“旁观者”的眼睛,也能多一点宽容,多给生命一点机会。
只是有时候,在夜里值班,我会突然想起那个病人的话,想起他说的“飘在头顶”的感觉,后背还是会忍不住发凉。我知道,有些事,或许永远都不会有答案,可那些关于生命、关于死亡的谜团,也让我们更加敬畏生命,更加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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