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我猛地回头,手机光柱扫过房间,空荡荡的,只有旧病床和恒温箱。可那叹息声又响了,就在我耳边,凉飕飕的气息吹在我脖子上,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滴滴”声突然停了,房间里静得可怕,只有我的心跳声“咚咚”响。我不敢再待,转身就往外跑,刚跑出铁门,就撞见了赶过来的小周。她手里拿着手电筒,脸色惨白:“你没事吧?我听见里面有声音,还以为你出事了。”
“里面没人,”我喘着气,手还在抖,“只有旧病床,呼叫铃自己响的。”我指了指铁门,小周的手电筒照过去,锁已经重新挂上了,跟我刚才看到的一模一样。“不可能,”小周的声音发颤,“那间房的呼叫铃十年前就拆了,我刚来的时候问过李姐,她说以前12号产房出过事,后来就把呼叫铃拆了,怎么会响?”
我心里一沉:“出过事?什么事?”小周左右看了看,把我拉回护士站,声音压得很低:“我听老护士说,十年前有个产妇在12号产房生孩子,大出血,没抢救过来,连孩子也没保住。后来那间房就总出事——晚上有哭声,呼叫铃自己响,没人敢用,就改成杂物间锁起来了。”
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想起刚才摸到的那个泛黄按钮,还有地上的血印。小周看了看墙上的日历,突然“啊”了一声:“今天……今天是清明节啊!”
我猛地掏出手机,屏幕上的日期清清楚楚:4月5日,清明节。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我想起刚才在房间里听到的叹息声,想起手背那阵冰凉的触感,突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小周拍着我的背:“别想了,肯定是巧合,清明节嘛,难免想多。”
可我知道不是巧合。那天晚上,我再也不敢靠近暗廊,连护士站的门都不敢离。到了早上换班,李姐来交接,我把这事跟她说了,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你……你真去开那扇门了?”
“嗯,”我点点头,“呼叫铃响了,我就去了。”李姐叹了口气,拉着我走到护士站外面,低声说:“十年前那个产妇,就是在清明节那天没的。她生前最喜欢按呼叫铃跟护士聊天,说等孩子生下来,要让护士帮她看看像不像她老公。后来她走了,那间房的呼叫铃就总在清明节响,我们没办法,才把呼叫器拆了,锁了门。”
我听得头皮发麻:“可我昨天明明听到呼叫铃响了,还摸到了按钮。”李姐的手在发抖:“不可能,按钮早就拆了,我亲眼看着维修师傅拆的。”她拉着我去暗廊,那扇铁门还锁着,她打开门,我往里面一看,瞬间傻了——
那张旧产床还在,可床头的呼叫铃按钮不见了,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洞,洞里缠着几根断了的电线,上面全是锈。地上的深色印记也没了,只有厚厚的灰。我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可不管怎么看,都没有我昨晚看到的按钮和血印。
“你看,”李姐指着床头,“早就拆了,哪来的呼叫铃?”我站在门口,浑身冰凉,昨晚的一切像场梦,可手背那阵冰凉的触感,还有那声叹息,都真实得可怕。小周也跟过来了,看了看里面,小声说:“我就说吧,肯定是你太累了,出现幻觉了。”
可我知道不是幻觉。那天之后,我再也不敢值夜班,一到暗廊附近就觉得冷。有次我跟一个老护士聊起这事,她叹了口气:“那产妇是个好姑娘,就是命苦。她走了之后,总有人在清明节看到她在暗廊里走,说要找她的孩子。你那天听到的呼叫铃,说不定是她想找个人说话呢。”
后来我调去了儿科,再也没去过妇产科的暗廊。可每次清明节,我都会想起那天晚上的“滴滴”声,想起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想起手背那阵冰凉的触感。我总在想,那天晚上我看到的,到底是真的,还是产妇的魂魄在跟我打招呼?
直到现在,我偶尔还会梦见那间12号产房,梦里的呼叫铃一直在响,我推开门,看见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坐在产床边,背对着我,怀里抱着个裹着白布的婴儿。我想问她是谁,她却突然回头,脸上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漆漆的洞,嘴里喃喃地说:“我的孩子呢?你看见我的孩子了吗?”
每次从梦里惊醒,我都要开着灯坐到天亮,身上的冷汗能把睡衣湿透。我终于明白,医院里最恐怖的不是手术台上的血,不是深夜的哭声,而是那些藏在旧病房里的执念——一个母亲没来得及见孩子一面的遗憾,能在清明节的夜里,隔着十年的时光,用一声呼叫铃,把活人拉进她的悲伤里。
而那扇锁着的铁门,从来都不是锁着杂物,是锁着一个母亲的魂,锁着一段没说完的话。每年清明节,她都会按响那不存在的呼叫铃,等着有人来,听她说一句:“我好想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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