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咯噔”一下——是啊,张主任走的时候,桌上的病历里,还夹着一张没写完的处方单,上面只写了“赵桂兰”三个字,后面的药品名称只写了个“盐”字。难道……这两张处方单,是张主任没写完的那一张?
就在这时,医生办公室的方向传来“吱呀吱呀”的声响——打印机又开始打印了!我和小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恐惧,可还是壮着胆子,一起往医生办公室走。
办公室的门还是锁着的,透过门缝,能看到台灯的光下,打印机的滚筒正在转动,“唰”的一声,又一张处方单吐了出来。我深吸一口气,掏出钥匙打开门,走进去一看,打印机托盘里,果然又多了一张处方单,还是赵桂兰的名字,张主任的字迹。
“这……这太邪门了。”小吴躲在我身后,声音发颤,“我听说,张主任走了以后,有人晚上看到他在医生办公室里写处方,当时还以为是幻觉,现在看来……”
我没敢接话,只是盯着那三张处方单,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处方单上的日期,写的是赵桂兰去世的那天,凌晨三点。而现在的时间,正好是凌晨三点零五分。难道,张主任是在替赵桂兰完成最后一张处方单?
我拿起处方单,走到张主任以前的办公桌前——那张桌子现在是空的,上面只放着一盆枯萎的绿萝,还是张主任生前养的。我把处方单放在桌上,突然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墨香,像是张主任生前常用的那款钢笔墨水的味道。紧接着,我听到身后传来轻轻的叹息声,像是有人在说“终于写完了”。
我猛地转身,办公室里还是只有我和小吴,可那股墨香却越来越浓,像是有个人站在我身边,看着桌上的处方单。小吴突然指着打印机旁的地面,声音都变调了:“林医生!你看!”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地面上,除了我刚才摔碎的咖啡杯,还有一个淡淡的脚印,像是有人穿着皮鞋踩过,可那脚印却越来越淡,最后消失不见了。而打印机,也终于停了下来,电源灯慢慢熄灭,恢复了平静。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在凌晨三点待在医生办公室。每次值夜班,到了三点,我都会去护士站待着,直到天亮。可怪事还在发生——有次,白班医生小李在整理张主任的病历,发现赵桂兰的病历里,多了一张处方单,正是那天打印机打印的那张,上面还夹着一根花白的头发,像是张主任的。
还有次,夜班护士小张去医生办公室拿东西,看到打印机旁的椅子上,坐着一个模糊的人影,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笔,像是在写什么。小张吓得赶紧跑出来,等她再带着人进去看时,人影已经不见了,只有打印机里,吐出一张空白的处方单。
医院里的传闻越来越多,都说张主任是放心不下赵桂兰,才回来完成那张没写完的处方单。后来,医院把张主任的办公桌搬到了会议室,当成纪念,打印机也换了新的,可那张处方单的故事,却一直流传着。
我在市立二院又待了一年,然后就调到了外地的医院。离开那天,我特意去了趟会议室,看着张主任的办公桌,上面的绿萝已经被换成了新的,长得郁郁葱葱。我想起那天凌晨的打印机,想起那三张处方单,想起那股淡淡的墨香,突然觉得,张主任其实没走,他还在医院里,守护着那些需要他的病人,完成那些没来得及完成的事。
现在,我在新的医院工作,每次给晚期病人开止痛药时,都会想起张主任和赵桂兰的故事。我会蹲在床边,像张主任那样,问病人疼不疼,要不要加剂量,因为我知道,有些医生,就算走了,也会把对病人的牵挂,留在那些处方单里,留在那些没说完的话里。
有时候,我会跟新同事说起那个凌晨的打印机,说起那张已故患者的处方单,他们都说我是吓着了,可我知道,那不是幻觉。张主任的字迹,赵桂兰的名字,还有那“吱呀吱呀”的打印机声,都是真实存在的,是医院里最温柔的“恐怖”——它提醒着我,作为一名医生,要对每一个病人负责,要把他们的痛苦放在心上,因为有些承诺,就算隔着生死,也要完成。
而那台旧打印机,虽然已经被换掉了,可它的故事,却一直在市立二院的医护人员之间流传着,提醒着每一个人,要敬畏生命,要珍惜每一次为病人诊疗的机会,因为有些遗憾,一旦留下,就再也没有机会弥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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