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梦!”张桂兰急得拍了下床,“我看得清清楚楚!那棉袄还是红的,上面有花!李老太还穿上了!”
护士长没再反驳,只是安抚她说:“张阿姨,您别激动,可能真是没睡好。李老太本来身体就不好,有冠心病,走得突然也正常。您别多想,好好养伤。”
可张桂兰怎么能不多想?她明明看到了,那不是梦!当天下午,李老太的儿女来收拾东西,张桂兰拉着李老太的女儿,又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还问有没有看到一件红棉袄。
李老太的女儿眼圈红着,摇了摇头:“我妈从来没穿过红棉袄,她不喜欢红色。而且我们收拾东西,也没看到什么棉袄。”
张桂兰的心沉了下去。难道真的是自己做梦?可那两个男人的脸、黑皮箱子的光、李老太穿上棉袄的样子,都清晰得像就在眼前。
她不甘心,晚上护士来换药时,她又问:“小护士,你真的没看到那两个人吗?抬着黑箱子,尖嘴猴腮的。”
小护士的手顿了一下,声音压得很低:“张阿姨,您别再提了……前几年,住院部也有老人说见过这样的人,问要不要花棉袄,结果没过几天,那个老人就走了……护士长不让我们说,怕吓着你们。”
张桂兰浑身一冷,手里的水杯差点掉在地上:“前几年也有?”
“嗯。”小护士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恐惧,“我听老护士说,大概五年前,二楼的王爷爷,也是说晚上看到两个男人来卖花棉袄,他说不要,结果隔壁床的刘奶奶说要,第二天刘奶奶就没了。当时也查了监控,没看到人,大家都说……那俩人不是人。”
“不是人?”张桂兰的声音发颤,“那是啥?”
小护士没敢说,只是匆匆换完药,就赶紧走了,走的时候还特意把病房门关上了。张桂兰坐在床上,浑身发冷,连左腿的疼都忘了。
她想起那两个男人的眼神,想起黑皮箱子里的红光,想起李老太穿上棉袄后的脸色——那哪是棉袄,分明是催命符!
从那以后,张桂兰再也不敢在晚上早睡,总是睁着眼睛到天亮,生怕再看到那两个男人。
护工给她带了个护身符,她白天黑夜都戴在身上,连洗澡都不敢摘。儿女打电话来,她就哭着让他们赶紧回来,说她害怕,想回家。
一周后,张桂兰的儿子回来了,给她办了出院手续。离开医院那天,张桂兰特意看了一眼306病房的窗户,心里还是发怵。
走到住院部楼下,她看到几个老人在聊天,其中一个老太太说:“听说了吗?昨天晚上,三楼又有老人走了,走之前说看到有人卖花棉袄。”
张桂兰的脚步顿了一下,儿子扶着她,她却觉得浑身无力。她抬头看了看住院部的大楼,玻璃在阳光下闪着光,可她总觉得,有两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她,又细又尖的声音在耳边响:“老人家,要不要花棉袄?”
回家后,张桂兰的身体好了很多,左腿的石膏拆了,能慢慢走路了。可她再也不敢穿红色的衣服,看到红色的布料就心慌。
晚上睡觉,她总要开着灯,床头柜上放着护身符,还摆着一把剪刀——护工说,剪刀能辟邪。
有天晚上,她又梦到了那两个男人,还是抬着黑皮箱子,站在她的卧室门口,问她要不要花棉袄。
这次,张桂兰没敢摇头,也没敢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他们,手里攥着剪刀。那两个男人看了她一会儿,没再说话,转身走了,黑皮箱子在地上拖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越来越远。
醒来后,张桂兰的枕头都湿了,手里还紧紧攥着剪刀。她走到窗边,看到外面的天刚蒙蒙亮,远处的树影在风里晃,像那两个男人的影子。她知道,那两个人没放过她,他们还在找她,找下一个说“要”的人。
后来,张桂兰的儿子把她接到了外地,换了个城市生活。可她还是会做噩梦,还是会在夜里惊醒,总觉得那两个抬着黑皮箱子的男人,就在门外,等着问她一句:“老人家,要不要花棉袄?”
她再也没回过市立一院,也没再打听住院部的事。可她偶尔会听老家的人说,市立一院的老年病房,还是会有老人说看到卖花棉袄的人,每次有人说“要”,没过几天就会走。大家都说,那是勾魂的鬼,拿花棉袄当引,谁要了,谁就该跟着走了。
张桂兰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那天晚上她摇头说“不要”,是她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事。
只是每次看到红色的布料,她还是会心慌,还是会想起那两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和那口透着红光的黑皮箱子,还有李老太穿上棉袄后,那张惨白的脸。
日子一天天过去,张桂兰的年纪越来越大,记性也越来越差,很多事都忘了,可唯独那晚的事,记得清清楚楚。她常常坐在窗边,手里攥着护身符,看着远处的天,嘴里念叨着:“不要……我不要花棉袄……”
窗外的风还在吹,树叶还在晃,可那两个男人的影子,再也没出现在她的梦里。只是偶尔,在寂静的夜里,她还是会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有人抬着箱子,从楼下走过,慢慢远去,消失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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