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四院老住院部的407病房，是全院护士闻之色变的“禁地”。
这栋上世纪七十年代的红砖楼，走廊墙壁斑驳，声控灯时好时坏，深夜里总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冷。
而407病房的诡异之处，在于每到午夜十二点过后，就会传出阵阵凄厉的哭声——那哭声不像活人发出的，带着穿透骨髓的哀怨与冰冷，无数护士深夜巡查时听过，却从未找到声音的来源。
我叫苏晚，是内科的夜班护士，入职三年，两次与407病房的“鬼哭”正面相遇，那段经历，至今仍是我午夜梦回时的噩梦。
老住院部的病房大多是三人间，唯有407是单人间，据说当年是为特殊病人预留的。
病房在走廊尽头，窗户朝北，终年少见阳光，即使在盛夏，里面也比外面低三四度。
我刚入职时，就听护士长李姐反复叮嘱：“值夜班时，非必要别去407病房，实在要去，务必两人同行，而且别在里面待太久。”
当时我年轻气盛，总觉得是前辈们夸大其词，无非是老房子隔音差，把其他病房的声音传错了方向。可入职第二个月的一个夜班，我就亲身体会到了407病房的恐怖。
那天是农历七月十五，民间俗称的“鬼节”。医院里格外安静，连急诊都没怎么收病人。我和另一位护士小敏值大夜，从凌晨十二点到早上八点。
刚过午夜，走廊里的声控灯就开始莫名闪烁，忽明忽暗，像是有人在反复跺脚。我坐在护士站核对医嘱，心里莫名发慌，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晚晚，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小敏突然抬起头，脸色有些发白。
我竖起耳朵，除了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什么都没听到：“没有啊，怎么了？”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哭。”小敏的声音带着颤抖，“从走廊尽头传来的，很轻，但很清楚。”
走廊尽头，正是407病房的方向。我心里一紧，想起了护士长的叮嘱，可好奇心还是压过了恐惧：“走，我们去看看。”
我们拿着手电筒，互相拽着对方的白大褂，一步步向407病房挪去。声控灯随着我们的脚步亮起，又在身后缓缓熄灭，长长的影子在墙壁上扭曲晃动，像是有无数东西在黑暗中窥视。越靠近407，那哭声就越清晰——那是一个女人的哭声，不是嚎啕大哭，而是压抑的、带着无尽悲伤的啜泣，“呜呜咽咽”，每一声都像一根冰针，刺得人骨头缝都疼。
407病房的门虚掩着，哭声正是从里面传出来的。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门，手电筒的光束瞬间照亮了病房。里面空荡荡的，病床铺着干净的白色床单，床头柜上落着一层薄灰，窗户紧闭，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没有任何异常。
“声音呢？”小敏小声问。
就在我们推开门的瞬间，哭声突然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病房里的空气冰冷刺骨，我下意识地裹紧了白大褂，手电筒的光束在房间里扫来扫去，墙角、床底、窗帘后，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查了一遍，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我们听错了？”我喃喃自语，心里的恐惧却越来越强烈。这病房里的阴冷，绝非普通的阴凉，而是带着一股腐朽的气息，像是长期没人居住的老宅，又像是……停尸间的寒意。
我们不敢久留，匆匆关上门，逃也似的跑回护士站。刚坐下，小敏就颤抖着说：“我以前听老护士说，407病房死过一个女人，死得很惨，从那以后，就总有人听到哭声。”
我追问详情，小敏却摇了摇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老护士们都不肯多提，只说那女人怨气很重。”
那次之后，我再也不敢轻易靠近407病房。可诡异的事情，并没有就此停止。
半年后的一个冬夜，407病房住进了一位病人——王大爷，七十多岁，因肺气肿入院。家属特意选了单人间，说老人喜欢安静。护士长李姐当时就面露难色，可病房实在紧张，只能将王大爷安排进407。
我清楚地记得，王大爷入住的第一天晚上，就出了状况。凌晨一点多，我接到了他的呼叫铃，电话里，王大爷的声音带着强烈的恐惧：“护士！护士！快来！我房间里有人哭！”
我心里咯噔一下，强作镇定：“王大爷，您别慌，我马上过去。”
这次我不敢单独前往，拉上了值班医生张哥。我们拿着手电筒，快步走向407病房。离病房还有几步远，就听到了那熟悉的、哀怨的啜泣声，比上次我听到的更清晰，更凄厉，在寂静的冬夜里格外刺耳。
张哥推开门，病房里的灯亮着，王大爷蜷缩在床头，脸色惨白，浑身发抖，指着窗户的方向：“在那里！就在窗帘后面！有个女人在哭！”
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窗帘紧闭，看不出任何异常。可那哭声，明明就在房间里回荡，仿佛那女人就站在我们身边。张哥壮着胆子，拉开了窗帘——窗外是漆黑的夜空，只有几颗星星，什么都没有。
就在窗帘拉开的瞬间，哭声突然停了。病房里的温度骤降，我能清晰地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张哥检查了房间的各个角落，没有发现任何人，也没有任何异常的痕迹。
“王大爷，您是不是做噩梦了？”张哥试图安抚他。
“不是噩梦！”王大爷激动地喊道，“我看得清清楚楚！窗帘后面有个穿白衣服的女人，长发披肩，低着头哭，声音就是她发出来的！她还……她还往我这边看了一眼，她的脸是青的！”
王大爷的描述太过具体，不像是凭空想象。我和张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那天晚上，王大爷说什么都不肯再待在407病房，家属赶来后，强烈要求换房。护士长只能将他调到了其他病房，从那以后，王大爷的情绪才稳定下来，再也没说过看到女人哭的事情。
这件事之后，407病房的诡异名声更响了。很多护士宁愿值双倍夜班，也不愿意被安排去407病房护理病人。而住进407的病人，大多会在深夜听到哭声，有的甚至会看到模糊的人影，没过多久就会强烈要求换房，有的甚至直接办理了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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