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带着柳思先去了王琪家,来开门的是王生,“王大哥,我来找琪哥儿,想问问他去不去河里抓鱼。”
王生见楚言身后还跟着个小哥儿,便知是前几日买回来的了,他也将楚言当成弟弟一样,尤其是萧霖还救过他们一家的命,就对萧家人越发感激,笑着说,“进来吧,他刚好在家也无聊呢,刚刚还抱怨说在家没事干,”
王琪从屋子里出来,“大哥,你又说我什么坏话啊。”
“我可没有,不信你问言哥儿。”
“嗯嗯,果真没说呢,”王生也觉得楚言好玩,又听见楚言说,“琪哥儿,我们去抓鱼吧,我今天把叉子借给你。”
“那好吧,等我去那个鱼篓。”拿上鱼篓,三人就出发了。
王婶子见王生一直看着那边,笑着问,“怎么了?”
“没,只是觉得言哥儿性子果然像琪儿说的那般,”
“你可别乱想啊,年底可要成亲了的,可不能辜负人家哥儿啊。”
王生一听就知道他娘想岔了,笑着说,“阿娘,你想什么呢,我只是觉得言哥儿好玩,把他当弟弟罢了,”
王婶子一听也就放心了,她知道她儿子是什么样的人。
*
“这是柳哥儿,柳思,是柳阿么的孩子。”楚言给王琪和徐小平介绍着,两人点点头,也多少了解了些情况,也没多问什么。
四人到了,见河边有好几个人,又往下游走了一段,没什么人了,就脱鞋子,往河里走去,楚言问道,“柳哥儿,你会凫水吗?”
柳思笑着说,“放心吧,小公子,我会的,”
“那就好,走吧。”
几人在河里叉鱼,王琪和徐小平回家也让自家哥哥给做了鱼叉,所以今天就没什么活鱼,全都是叉了的,楚言倒是可以多叉点,可以留几条,明日多熬点汤,往旁边工地上送些。
楚言叉了七条,叉不动了,就往岸上走,坐在绿荫底下等他们,王琪和徐小平则是在河里笑话楚言,说楚言不愧是娇养的小哥儿,还说楚言以后应该改名叫楚娇娇,气的楚言在岸边和他们扯话。
过了一会儿,旁边走来了几个人,一行八人,为首的穿的很周正,带着冠,一身浅灰色长衫,腰间还挂着玉佩,楚言一直注意在河里,没注意身后来人了。
“敢问这位小哥儿,这里可是大溪村,往小溪村应该走哪边?”
楚言闻声转回来,两方都愣在当场,楚言是没想到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而来的人则是没想到村里还有这样的美人。
楚言反应过来,赶紧将鞋子穿好,又往后退了几步,看过去,才发现原来面前那个男子身后站着的就是那天来家里收税的衙役。
王琪和徐小平在河里看见,赶紧往这边走来,他们都下意识的将楚言当弟弟,觉得这么大阵仗,楚言肯定吓到了,柳思也赶紧跑过去,还好他离岸边不远,跑过去也顾不得穿鞋,挡在楚言身前,说道,“公子,你没事吧。”后面王琪和徐小平也跟了过来,不过他们是穿好了鞋子才过来的,毕竟这么多男子。
“我没事。这位大人,我们这里是大溪村,小溪村在哪,我不知道,不过你可以问我朋友。”楚言说道。
那个衙役一听便知是认出了自己,上前给大人解释了一下。是的,为首的这个就是华县的县令,周启,周大人。今天是来看管辖的各个村的位置,他是上个月才调来的,之前一直在翰林院任职,年初拜访了老师,后来家中托关系,本来是去锦州的,没想到来了泞州,还是华县,还好,华县不是泞州最穷的县。
王琪上前说道:“大人,小溪村是从村口另一边岔路走的,你走这边就走错了。”
周启说,“我是上个月调来的,手下人也是刚来,人生地不熟的,这才不识得路,多谢各位。”
“大人客气了。”楚言说道,“若是大人实在不知,可以让衙役大哥去寻村长,村长肯定会将大人安全送到的。”
“多谢。”周启如何听不出来楚言的意思,此事确实是他做的不对,一群男的,怎好去向一个小哥儿问路。“你去寻村长来,我在此处等着。”
“是,大人。”衙役领命就走了。
楚言几人走又不好走,只好也在这等着。不一会儿,村长来了。
“拜见大人,来的路上说,大人是要去小溪村,这便为大人引路。”徐开福笑着说,说完带大人离开,还让楚言他们赶紧回家。
周启他们一行人是骑马而来的,马放在路口,有人看着,那个衙役是看见河边有人,想着是不是上次那个小哥儿,走近一看,果然是,其实他也没什么想法,只是觉得萧政有些像一个故人罢了,本来想着可以问问,但想到上次萧政那个眼神,只怕是弄巧成拙了。
*
楚言他们回去后,萧政发现他有点不对劲,后来问了柳思才知道发生了何事,晚饭的时候,萧政便问了,“下午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发生了一点,有一群男的,突然来找我问路,我发现其中有上次来收税的那个衙役,便猜到为首那个男子应是县令或者县丞,果然一问,是上个月才上任的县令,姓周,其实我知道他们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突然来七八个男的,有点吓到了。”
“没事,我让柳叔去薛大夫那里开了些安神药,待会儿你喝了便早些休息,大哥估计就这几日回来了,等他回来,你便什么也无需怕了。”
楚言一下就被逗笑了,“好,谢谢你,”
“一家人,不说谢,吃饭吧。”
“好。”
萧政等楚言休息之后才去休息,夜里躺在床上,他总觉得那个衙役,他之前见过,在很小的时候,心想,只有等大哥回来才知道了。
而两人记挂的萧霖,这会儿正蹲在树上,大黑和月亮在树下的草丛里,黑色的皮毛,在黑夜里很好蛰伏,就连萧霖都穿了身黑色的衣服。
过了一会儿,萧霖就看到了今天等的猎物,两只野猪,只是野猪在追几头梅花鹿,萧霖等了很久,一直等到野猪将梅花鹿追到撞死,才射箭,毕竟这会儿野猪正在吃东西,先是一箭射在眼睛上,又射在后腿上,一只留下了,另一只带着萧霖的箭跑了,萧霖从树上下来。
一刀将野猪毙命,大黑和月亮则是在旁边守着,萧霖先将野猪移开,将血液掩埋,不然怕等会引来麻烦。
埋完刚准备走了,突然大黑朝西边叫了几声,“大黑,怎么了?”萧霖立刻将野猪放下,拿起弓箭,往那边走去,“大黑,上。”
大黑迅速冲过去,月亮也跟着上去,萧霖走上去一看,是一窝虎崽子,母虎不在,有三只,开始萧霖没看清,有一只跑到萧霖旁边了,萧霖一手捞起来,就着月色才看清,吓他一跳。
萧霖赶紧把大黑和月亮往后推,然后将野猪没啃完的鹿,扔给了这几只虎崽子,赶紧扛着野猪,带着大黑和月亮就往小木屋走去,根本不敢停留一步,他手里的弓箭也不够,若是遇到母虎,只怕命要留在这。
萧霖到了小木屋,也没睡,连夜编了几个笼子,将猎到的兔子,野鸡都装好,还有两只狍子,活的,牵上绳子就能带着走,绑好后,趁着夜色,带上大黑和月亮,就往山下走,暂时不敢上山来,刚刚进去用手碰了虎崽子,怕老虎回来闻着味追来就不好了。
还好有大黑,一直在前面带路,月亮走在旁边,一会儿叫一声,吓唬吓唬狍子,让它们赶紧走。
天刚亮,萧霖就到家了,刚到村里时,好多人看见了,就越发嫉妒楚言,能嫁给这么好的人。
萧霖到家的时候,只有柳家两口子起来了,柳夫郎在做饭,柳英在打扫院子。
“主子,你回来了。这么多东西,快,玉河,快,倒点水出来。”玉河是柳夫郎在娘家的名字。
柳夫郎出来就看见这么多东西,赶紧拿着盆去打了热水出来,让萧霖好好擦一下。
“这段时间,家里没什么事吧?”萧霖问道。
柳英迟疑了一下,还是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给萧霖说一下,刚说完,萧政就出来了,见他哥没什么事,叫了一声,月亮听见他的声音,还跑过去在腿边打转,可萧政今天没抱他。
“柳叔,你把这两个狍子牵到后院,这个野猪,暂时放在这里,其余的,待会等阿言起床,他看过再做打算。”萧霖简单的安排了一下,他去山上满打满算待了十二天,回来感觉家里变得挺多的。
“萧大哥,你回来啦,”楚言睡眼惺忪的打开门,没想到一眼就看到坐在院子里的人,他正在和萧政说话。
“嗯,回来了,快去洗漱一下,待会儿吃饭了。”
“好。”楚言欢天喜地去洗漱了,洗漱完,到架子下就看到了几窝兔子和野鸡在笼子里,兔子大的小的都有,野鸡倒是都是大的,“这些都是你打的吗?萧大哥,你好厉害啊。”
“是我打的,后院还有两只狍子,那边还放了一只野猪呢。”
“那你,”楚言赶紧走上前,将萧霖来来回回,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又问,“那你没受伤吧,那么大的野猪,你怎么打的啊。”
萧霖赶紧拉住楚言,说,“没事,没受伤,多亏了大黑和月亮,吃了饭,你能不能帮忙给他们洗个澡啊,阿政都不愿意抱月亮了。”
“嘿嘿嘿,我们月亮又变成脏脏包了吗。”月亮听见在叫自己,连忙跑过来,由着楚言揉脸。
“吃饭了,主子,二公子,公子。”柳夫郎在屋里摆好饭,就来叫他们。
吃完饭,萧霖说他要赶着去城里,将两只狍子,还有野猪卖掉,野鸡的话,楚言说给刘家留一只,自己家里留一只,兔子就等萧政剥皮,做成皮子,冬日里在卖,兔子肉还可以吃。
之前王木匠打的马车,也打好了,只是家里马没有装马鞍,也还没有将马训好,只好去将王木匠的牛车借来使用,送了只野鸡给他们,柳英赶牛车,萧霖坐在后面看着这些猎物。
萧霖今天依旧先去福如楼,看看他们要不要,要的话就他们先选,再有就是今天柳英来露个脸,以后若是还要卖猎物,就是柳英来卖了。
“霖小子,去上山打猎了,哎哟,两只狍子啊,可以啊,还是活的。”许掌柜依旧热情的打着招呼。
萧霖笑着说,“许掌柜,我这还有一头野猪,昨天晚上打死的,你看了一下,还有四只野鸡,你看要哪些?”
“我去瞧瞧,今天刚好还没去拿肉。”许掌柜去看了一下,说道,“这样吧,这些我都要了,一共给你八十两,如何?”
萧霖想了一下,这个价格其实还高了,便同意了,“多谢许掌柜。”
双方一手交钱 一手交货,完了萧霖去买了点干果和糖,还买了大米和白面,各五十斤,就往家走去。
萧霖一路上和柳英聊着家常,很快也就到家了。
楚言从早上萧霖走后,就带着柳思先将野鸡拿到刘家,又坐了一会儿,还拿了双鞋子,是刘婶子给他做的,家里的哥哥弟弟都有。
回来后,萧政便问道:“阿言,这些小兔子,要不然就再养养,长大了在吃。”
“好啊。那我把它们分开。”楚言数着这些兔子,“这怎么这么多啊,大的十一只,小的八只。”楚言看着这白的,灰的,粽的,各种兔子,觉得太可爱了。
萧政磨着刀,笑着说,“每年这个时候,山上兔子可多了,你去都能逮到,”
楚言和柳思一人抱一只小兔子,坐在旁边看着萧政磨刀,“那我下次去试试。”
“别,大哥不会让你去的,那得往深山去了,下面的基本上村里人都抓了。”
“好吧,阿政,你是要剥皮了吗?”
“嗯,我觉得你还是回房间的好,免得晚上做噩梦。”
“怎么会,放心吧,不会的。”楚言就坐在这,表示要看,手一伸:“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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