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露,鸡鸣声还萦绕在院落上空,王彬已扛着斧头走向西角。昨夜的大风将篱笆掀倒了大半,断裂的木条散落一地,露出院墙的缺口。他蹲下身检查破损处,手指抚过被风雨侵蚀的木痕,盘算着该如何修补。
王彬哥。徐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提着两捆粗麻绳,这些麻绳浸过桐油,耐得住风雨。王彬接过麻绳在掌心试了试韧劲,点头道:正好,待会儿扎篱笆时用得上。
斧头起落间,的劈木声惊起了林间的雀鸟。木屑在晨光中飞舞,带着松木特有的清香。徐嘉将劈好的栅条按长短分类,又细心地将还能用的旧木条挑出来,用砂石磨去毛刺。
日头渐高时,李伯提着工具筐走来。他取出一把磨得发亮的凿子,在栅条相接处比划:开个榫卯,比单纯捆扎结实。凿刃精准地落在木料上,很快凿出规整的凹槽。王彬学着他的手法试了几次,起初总对不准角度,试到第五根时终于掌握了要领。木屑簌簌落下,在阳光下泛着金辉。
三人协力将旧桩清理干净,新栅条依次立起。榫卯相扣的瞬间发出清脆的声,严丝合缝得令人心安。麻绳在栅条间穿梭缠绕,结扣个个扎实。张茜端着食盘走来,盘中的山楂水晶莹透亮:先歇歇,喝口水。她望着初具规模的篱笆,眼中漾开笑意:待会儿我去采些青藤,绕着篱笆种一圈,既美观又能防小兽钻入。
午后,新篱笆巍然立起,笔直的栅条在阳光下投下整齐的影格。徐嘉随张茜往后山去,不多时便采回几捆翠绿的藤蔓。柔韧的藤条在木栅间蜿蜒缠绕,很快为冷硬的木色添上生机。这样瞧着,才像个完整的家。张茜指尖轻抚藤叶,叶瓣在风中微微颤动。
暮色渐染时,小石头抱着竹筐跑进院子,筐里的野菜还带着泥土的清香。开饭啦!他撒野菜的动作像在播种,鸡鸭们立刻围拢过来,欢快的啄食声此起彼伏。林笑端着粟米跟在后面,金黄的米粒均匀撒在青翠的野菜间:光吃野菜不长膘,得加点细粮。
小石头蹲在鸡群旁,想摸又不敢惊动它们,只轻轻碰了碰小黄鸡的绒毛。你看它的羽毛多软。他仰头对林笑说,眼睛亮晶晶的。林笑俯身将粟米撒成个圆圈:等它们再长大些,天天都有新鲜鸡蛋吃。
屋檐下,李伯和王彬望着修缮一新的院落。新篱笆投下的影子渐渐拉长,与晚霞交融在一起。如今篱笆牢固,禽畜安稳,王彬轻抚栅条上的藤蔓,这才真正有了家的模样。李伯啜着温茶,目光掠过啄食的鸡群:日子就是要这样,一砖一瓦地垒起来。
炊烟袅袅升起时,张茜端出蒸好的红薯。橙红的薯肉冒着热气,甜香四溢。小石头捧着红薯坐在鸡窝旁,看鸡鸭陆续归巢。温暖的灯光从窗棂透出,将众人的身影投在新扎的篱笆上。藤蔓在晚风中轻摇,鸡鸭的咕咕声渐渐低沉,唯有红薯的暖香与笑语声在夜色中缓缓流淌,将这片荒野中的家园温柔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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