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慈，在战场上，就是最牛逼的催命符。
金蝉子很快就为自己的“圣母心”爆棚，付出了血淋淋的代价。
那个被他豁出老命保下来的降兵头头，表面上感恩戴德，磕头磕得邦邦响。
背地里那双眼睛，却一直跟毒蛇似的，在寻找着反咬一口的机会。
机会，说来就来。
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敌军发动了闪电般的突袭。
那个降兵头头，领着他手下那帮子苦役，在军营的最核心地带，直接反了！
他们砍断营门的锁链，放了敌军主力进来，一波完美的里应外合，直接把整个大营变成了人间地狱。
金蝉子在睡梦中被震天的喊杀声惊醒，一头撞出营帐，眼前就是一片火海与尸山。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被他亲手放过的降兵头头。
那家伙正狞笑着，把一把沾满热血的刀，狠狠捅进了他最敬爱的将军的胸膛！
“为什么！”
金蝉子眼珠子都快瞪裂了，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疯了一样冲了过去。
降兵头头一脚踢开还在抽搐的将军尸体，脸上全是看傻子一样的鄙夷和嘲弄。
“蠢货！这是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跟老子讲仁慈？那是你们这种天真的傻b才会干的事！”
金蝉子彻底疯了。
理智的弦，“崩”地一声就断了。
他挥舞着手里的长刀，跟个疯魔似的，一个人就往叛军堆里扎。
可惜，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
在他疯狗一样砍翻了十几个敌人后，一把冰冷的尖刀，又准又狠，从他的背后，噗嗤一声捅穿了他的心脏。
出手捅他的，正是他曾经救下的一个，看起来最老实巴交的降兵。
在他意识彻底黑下去的前一秒，他看到的，是自己那些曾经一起喝酒吃肉的兄弟袍泽们，一个个惨死在叛军和敌人的屠刀之下。
而这一切悲剧的源头，仅仅是因为他那一个，不合时宜的，该死的，慈悲的念头。
“噗——”
水镜前，接引道人再也绷不住了，一口老血狂喷而出，把他身前那片幽冥大地都染得暗淡无光。
“孽障！这都是孽障啊！”他指着水镜，一把年纪的圣人，哭得老泪纵横。
金蝉子的元神，带着无穷无尽的悔恨、滔天的愤怒，以及对“慈悲”这两个字刻骨铭心的憎恨，又一次回到了地府大殿。
这一次，他的元神，不再困惑，不再恐惧。
而是变得冰冷，坚硬。
就像一块刚刚从血与火里捞出来，又被狠狠淬了九遍的顽铁。
“第三轮‘圣母心’兼容性压力测试结束。”
玄狰的声音，平淡得像没有感情的机器，他手里那块小小的玉简上，自动刻下了新的大道符文。
“测试结果：‘慈悲’模块在遭遇‘背刺’后，发生毁灭性崩溃，并生成‘极端排斥’的反向指令集。”
“结论：目标元神已成功格式化‘仁慈’、‘怜悯’等一系列高风险冗余情感。初步具备了‘杀伐果断’的职业潜质。本次培训进度……非常出色，值得表扬。”
他淡定地收起玉简，满意地看了一眼旁边那个已经初具雏形的“灵魂回收站”。
此刻，那个巨大的法则漩涡，已经开始嗡嗡作响，缓缓转动。
一丝丝带着金蝉子前三世印记的“佛性”、“善念”、“慈悲心”，正像垃圾一样，被强行从轮回通道中剥离出来。
化作点点星光，被吸入回收站那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之中。
后土凑了过来，眼中充满了好奇。
她今天依旧穿着那身凸显身材的玄色帝袍，胸前“盘古地府”的logo被撑得很有立体感，明明是威严的幽冥之主，却偏偏带着一股子勾人的味道。
“董事长，这些被淘汰下来的‘灵魂废料’……真的还能再利用吗？感觉跟厨余垃圾似的。”
“当然。”玄狰嘿嘿一笑。
【开玩笑，哥们儿我可是可持续性竭泽而渔的祖师爷！蚊子腿上都能刮下二两肉来！】
他伸出手，对着那个巨大的回收站漩涡，轻轻一招。
“看好了，姐姐，给你变个魔术。”
一缕最精纯、最璀璨的“佛性”数据，被他精准地从万千光点中摄取了出来，悬浮在他的掌心。
这缕数据，散发着柔和而温暖的光芒，充满了宁静与祥和的至高气息。
它，正是金蝉子那颗已经被彻底格式化掉的，对佛法最虔诚、最纯粹的信仰本源！
看着这玩意儿，后土的眼睛都亮了，她感觉自己仿佛又从董事长这里学到了全新的商业变现姿势。
“董事长又在画大饼，我的年终奖都拖了八百年了还没影呢！”
玄狰老脸一红，干咳两声。
“咳咳，这不是在给你创造赚年终奖的机会嘛！格局要打开！”
他凑近后土，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暧昧的气息吹在她耳边。
“等这摊子事儿忙完，我私人给你包个大红包，保证让你满意。”
后土白了他一眼，那一瞬间的风情，让周围忙碌的鬼差们心头一跳，赶紧低下头假装在搬砖，心里却在大喊：磕到了！磕到了！
玄狰把注意力拉回了正事上。
他托着掌心那团金光，对着角落里已经彻底石化、道心稀碎的接引和准提，露出了一个无比和善的，资本家看到全新盈利点时的标准笑容。
“两位道友，别那么愁眉苦脸嘛。”
“你们看，这不就变废为宝了？”
“金蝉子道心碎了，但他的信仰可没浪费啊！”
玄狰掂了掂手里的光团，就像在掂量一块金砖。
“这玩意儿，可是绝版的‘圣人级信仰结晶’啊！你们说说，这要是拿出去卖，能卖多少功德？能换多少气运？”
接引和准提的脸，已经从猪肝色变成了死灰色。
他们看着玄狰手里的那团光，那可是他们最得意的徒孙，用十世轮回的痛苦换来的道心结晶啊！
现在，就这么被这个魔鬼，当成商品一样，在他们面前公开估价！
杀人诛心！不！这是杀人、诛心，还要把骨灰给你扬了，顺便再用骨灰盒种点韭菜！
准提的圣人之躯抖得跟筛糠似的，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玄狰完全没理会他们俩的感受，兴致勃勃地继续推销着自己的“新产品”。
“你们想啊，把这玩意儿，稍微加工一下，做成‘一念成佛体验卡’，卖给那些卡在瓶颈的准圣大能，是不是血赚？”
“或者，把它稀释个百八十万倍，做成‘圣心安神香’，卖给那些天天渡劫被心魔搞得死去活来的小仙人，那销量，不得起飞喽？”
“最不济，咱把它磨成粉，掺在孟婆汤里，还能提升一下咱们地府员工福利和客户体验嘛！”
玄狰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一条全新的产业链，正在冉冉升起。
而后土在一旁听得也是双眼放光，她感觉自己又被上了一课。
不愧是董事长，这商业头脑，这薅羊毛的姿势，简直绝了！
就在这时，水镜上，金蝉子的第四世，已经开始了。
这一次，他似乎吸取了所有的教训，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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