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古战神殿的气氛，因为唐三藏那番冷酷的“岗位说明”，变得愈发凝重。
孙悟空的呼吸声粗重得像一头濒死的野牛，他周身的煞气几乎凝为实质。
金色的瞳孔中，怒火与杀意交织，仿佛随时都会暴起，将眼前这个喋喋不休的凡人撕成碎片。
但他终究没有动。
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玄狰那看似随意的眼神，像两座太古神山，死死地压在他的真灵之上。
让他明白，任何违逆规则的举动，都将招致无法想象的后果。
那种感觉，比当年压在五行山下，还要沉重，还要绝望。
“很好，看来大家对任务流程，都没有异议了。”
玄狰满意地拍了拍手，打破了僵局。
“既然如此，那就出发吧。记住，你们代表的是盘古集团的脸面，做事要专业，要高效。”
他话音刚落，大殿中央的空间便一阵扭曲，一个直通东海之滨的空间通道，已然洞开。
猪八戒第一个响应，挺着大肚子，屁颠屁颠地跑到唐三藏身边，满脸堆笑：“cEo请，cEo先请！”
沙悟净和白龙也紧随其后，簇拥着唐三藏，如同护卫着君王。
唐三藏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率先迈步，走入了那片旋转的光晕之中。
孙悟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一尊顽固的雕像。
猪八戒回头，小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劝道：
“猴哥，别愣着了。时代变了，现在不兴单打独斗了，讲究的是团队合作，是……流程！”
“滚！”孙悟空从牙缝里迸出一个字。
猪八戒也不生气，嘿嘿一笑，转身跟了上去。
最终，孙悟空还是动了。
他几乎是拖着那根无形的金箍棒，一步一步，极不情愿地走进了通道。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尊严和骄傲之上。
看着五人消失的背影，一直沉默的接引道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枯木在摩擦：
“玄狰道友……你……你究竟想做什么？”
他实在无法理解。
西游量劫，本是天道大势，是玄门与佛门之争，是功德与气运的再分配。
可在玄狰手里，怎么就变成了一场……一场如此荒诞不经的商业活动？
“做什么？”
玄狰转过身，看着这两位已经彻底被玩坏了的圣人，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打了个响指。
那面巨大的【剧本镜】，再次浮现在大殿中央。
镜中的画面，却不再是宏大的三界景象，而是被分割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小方格，像一个……多机位的监控室。
其中最大的一个主屏幕上，正实时播放着东海龙宫的景象。
而周围的几个小屏幕，则分别锁定了唐三藏、孙悟空、猪八戒、沙悟净和白龙五人，甚至连他们脸上的微表情，都清晰可见。
更让两位圣人头皮发麻的是，在每个人的画面旁边，还有一连串不断跳动的、他们看不懂的数据。
【唐三藏-cEo | 情绪稳定度：99.8% | KpI执行意愿：100% | 团队掌控力：78%（上升中）】
【孙悟空-cto | 情绪稳定度：12.3%（警告：高风险）| KpI执行意愿：35%（被动执行）| 潜在破坏性：95%】
【猪八戒-coo | 情绪稳定度：85% | KpI执行意愿：92%（投机性执行）| 忠诚度：45%（摇摆）】
……
“我在……做管理啊。”
玄狰指着镜子，理所当然地说道，“一个优秀的企业，必须要有完善的监管体系。
实时监控员工的工作状态，评估他们的心理健康，分析他们的行为数据，这不是很基础的操作吗？”
接引和准提看着那如同天书般的数据流，感觉自己的三观，连带着圣人道果，都被玄狰扔在地上，用脚碾成了齑粉。
这他妈……叫管理？！
这分明是把人当成了提线木偶！连喜怒哀乐都被量化成了数据，还有什么是真实的？
准提颤抖着嘴唇，指着孙悟空那红得发黑的“情绪稳定度”数据条：
“他……他若是真的失控了，你当如何？”
“失控？”玄狰笑了，
“放心，在我的系统里，不存在‘失控’这个词，只有‘需要心理疏导’。”
他话音刚落，便轻轻一点【剧本镜】。
……
东海之滨。
孙悟空刚从空间通道里出来，压抑了一路的怒火终于再也无法遏制。
他仰天一声长啸，声震四野，手中的金箍棒瞬间化作万丈巨柱，搅得整个东海天翻地覆，巨浪滔天！
“敖广老儿！你孙爷爷又回来了！！”
他正要一棒子砸开水晶宫的大门，脑海中却猛地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
【警告，cto孙悟空。你的行为已严重偏离第一阶段任务目标。系统判定为‘一级违规’。现对你进行首次‘情绪干预’。】
嗡！
一股无法抗拒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恐怖力量，瞬间席卷了孙悟空的全身！
那不是疼痛，而是一种更加可怕的感觉。
他满腔的怒火，他滔天的战意，他那桀骜不驯的野性……在这一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按了下去！
就像烧得正旺的柴火，被兜头浇上了一盆冰水。
整个世界，瞬间变得索然无味。
他甚至连举起金箍棒的力气和欲望，都消失了。
“猴哥？猴哥你怎么了？”
猪八戒在一旁看得真切，吓了一跳。
孙悟空茫然地站在原地，金箍棒“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困惑与恐惧。
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的怒火……去哪了？
就在此时，唐三藏的声音，平静地在他身后响起。
“首席技术官，现在不是你的环节。请退后，不要干扰首席运营官的工作。”
孙悟空僵硬地转过身，看着那张毫无表情的脸，第一次，他感觉到了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这个和尚……他能控制我的情绪！
盘古殿内，玄狰欣赏着孙悟空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对身旁两位圣人笑道：
“看到了吗？这就叫‘人性化管理’。
当员工情绪不稳定时，我们不能批评他，而是要帮助他‘冷静’下来。
你看，效果立竿见影。”
准提看着镜中那个眼神空洞的孙悟空，只感觉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魔鬼！
这个玄狰，绝对是比混沌魔神还要恐怖一万倍的魔鬼！
东海之滨，在经历了短暂的插曲后，猪八戒整理了一下自己那件本就不存在的“西装”，清了清嗓子，大摇大摆地走到了水晶宫门前。
他没有像孙悟空那样喊打喊杀，而是对着守门的虾兵蟹将，客客气气地一拱手，脸上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商业微笑。
“两位兄弟，麻烦通报一声。
就说盘古集团，西游事业部，首席运营官猪悟能，前来拜访东海龙王敖广先生，洽谈一项关于‘四海资源整合与战略升级’的重要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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