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这是你要的秘书人选！王云轻手轻脚地走进办公室，将几份装订整齐的简历放在程度面前。自从小柳调任华齐镇镇长后，程度身边少了一个得力助手，这几天文件堆积得比往常更高了。
秋日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深红色的办公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程度抬头看了眼王云，这位市委秘书长今天穿着深灰色西装，鬓角的白发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老王来了，坐。程度随手拿起最上面一份简历，示意王云在对面坐下。真皮沙发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王云只坐了半边屁股，身体微微前倾，保持着恭敬的姿势。
我听说那几个集团还是不死心？程度一边翻阅简历，一边头也不抬地问道。他的手指在纸面上轻轻敲击，节奏缓慢而有力。
王云压低声音：据我所知，政府那边已经接收了他们的材料。他不安地搓了搓手，昨天恒太集团的李总亲自去了趟教育局......
胡闹！程度猛地拍了下桌子，茶杯里的水面剧烈晃动。阳光照在他紧锁的眉头上，勾勒出一道锐利的阴影。教育、医疗绝对不能资本化！他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墙上的清正廉明书法横幅似乎也跟着震动了一下。
窗外的梧桐树上，几只麻雀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飞。程度站起身走到窗前，阳光为他挺拔的背影镀上一层金边。对了，市委巡视组要展开日常巡视。他的声音冷静下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是程度让易学习牵头组建的青林市委巡视组，从纪委监委、两办、公安、财政等部门抽调精干力量组成，专门对辖区28个局办、2个街道和10个乡镇展开不定期突击检查。
王云迅速翻开笔记本，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学习书记已经上报了青林第三轮巡视计划，他的声音谨慎而恭敬，我们正在讨论，有了结果之后报给您审阅。
程度走回办公桌前，阳光重新照在他的脸上。
他拿起一份简历，眉头微微舒展：这个不错！
他的指尖点在一张证件照上——照片里的年轻人面容清秀，戴着黑框眼镜，透着几分书卷气。徐茂，毕业于汉东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07年考进来的？
是的书记，王云脸上露出笑容，眼角挤出几道皱纹，这个小伙子还是不错的！笔头功夫扎实，做事也细致。他推荐的这几个人都是经过层层筛选，背景、能力都无可挑剔。
嗯，明天早上让他过来，我见见。程度点了点头，将简历放回桌上。阳光照在纸面上，徐茂的证件照仿佛在发光：帮我约一下何市长的时间，程度突然转换话题，请他尽快过来一趟。
好的，书记！王云立即站起身，将散落的简历整理好。他的影子投在墙上，随着动作微微晃动。
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眼又埋首文件的程度——阳光透过窗户，为这位年轻的市委书记勾勒出一道耀眼的轮廓。
王云每一次见程度，都有一种说不出的震撼。
他轻轻带上办公室的门，站在走廊上深吸了一口气。秋日的阳光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洒进来，照在他微微冒汗的额头上。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程度时的场景——那时这位年轻的县长刚来青林，穿着一件略显宽大的藏青色西装，站在县委大楼前与众人握手。
当时县里多少人在背后议论，说这个不到三十岁的毛头的毛头小子肯定干不长。毕竟青林的水太深了，连本地干部都摸不清底细。
王主任，又来找程书记汇报工作啊？路过的财政局副局长笑着打招呼，打断了王云的思绪。
啊，是的。王云回过神来，整了整手中的文件。
他沿着走廊慢慢走着，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谁能想到，短短几年间，青林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前任县长莫名其妙死在办公室，书记仓皇出逃海外，盛极一时的天龙集团轰然倒塌......这一连串事件背后，都有程度运筹帷幄的身影。
电梯门缓缓关闭，王云看着倒映在金属门上的自己——鬓角已经斑白，眼角爬满皱纹。
而程度，那个刚来时还略显青涩的年轻人，如今已是青林说一不二的掌舵者。他用铁腕手段整合了四分五裂的县委班子，强势推进县改市，又引入几家巨型企业实现产业转型升级......每一步都走得精准而果断。
的一声，电梯到达一楼。王云走出市委大楼，秋日的阳光有些刺眼。
他回头看了眼身后庄严的建筑，程度办公室的窗户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最近这一年，程度的声望在青林与日俱增，老百姓都说他是青林几十年来最有魄力的领导。
在青林，程度的话确实比市委书记高育良还管用——对于副处级以下干部，程度完全可以一言而决。
王云的视线转向不远处的市政府大楼，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何市长到底吃错了什么药？明明程度书记已经明确否决了教育医疗集团化的提案，易学习带领的纪委还因此查处了二十多个干部。现在居然还敢旧事重提？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打断了王云的思绪。
他拉开车门，最后看了眼市委大楼。阳光照在为人民服务五个鎏金大字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王云突然明白程度为何如此反对教育医疗资本化——这些关乎民生的领域一旦被资本侵蚀，最终受苦的还是普通百姓。
去教育局。王云对司机说道，声音比平时坚定了许多。
车子缓缓驶离市委大院，后视镜里，那面鲜艳的国旗在秋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
另一边，程度完成了组织部的最终谈话。走出省委组织部大楼时，秋日的阳光正好，照在他笔挺的西装上，勾勒出一道挺拔的轮廓。
他抬手看了看腕表——这块江知夏送他的军用手表在阳光下闪着低调的光芒，时针指向上午十一点三十分。
接下来，刘省长和赵立春书记分别对程度上任前进行了单独谈话。两场谈话风格迥异，却都让程度印象深刻。
在刘省长古色古香的办公室里，檀香的淡雅气息萦绕其间。刘省长亲自为程度泡了一壶上好的龙井，茶香氤氲中，程度详细阐述了他的执政理念：
第一，继续提升高质量Gdp增长。程度的声音沉稳有力，手指在茶几上轻轻点着节奏，加快推进吕州作为旅游城市的建设，同时重点发展光伏、锂电、风电、半导体和高端设备制造等新兴产业。阳光透过窗棂，在他坚毅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刘省长微微颔首，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闪烁着赞许。他拿起钢笔，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纸张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第二，提高居民平均收入水平，特别是农村地区的可支配收入，实现共同富裕。程度继续说道，眼前浮现出青林农村那些破旧的土房和渴望改变的眼神。
第三，拿出部分财政投入到教育、医疗改革，减轻居民生活负担。他的声音变得更加坚定，第四，继续加强环保治理，特别是月牙湖地区的生态修复。
刘省长突然放下钢笔，茶杯与托盘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个思路很好，不过环保投入会不会影响Gdp增速？他的目光如炬，直指问题核心。
程度早有准备：省长，我们测算过，环保产业本身就能创造新的经济增长点。他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报告，比如月牙湖治理后，周边地价已经上涨了30%，生态旅游收入翻了两番。
刘省长翻阅报告时，窗外的梧桐叶随风飘落，一片叶子轻轻贴在窗玻璃上。他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继续说。
第五，通过建设福利房、康租房等保障性住房，配合政策调控，抑制房价过快上涨。程度的声音变得严肃，第六，加快人才引进，设立特殊人才制度......
这场谈话持续了近三个小时，茶水续了又续。刘省长不仅对程度的计划表现出强烈兴趣，还亲自补充了几点建议。当程度离开时，夕阳的余晖为省委大院镀上一层金色，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而与赵立春的谈话则完全是另一种氛围。省委书记办公室宽敞明亮，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汉东省地图。赵立春背对着程度站在窗前，阳光为他高大的身影勾勒出一道金边。
环保理念与Gdp发展是有冲突的，年轻人。赵立春的声音低沉而威严，他转过身，胸前的党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吕州去年的环保投入占财政支出的8%，这个比例太高了。
程度注意到书记桌上摆着一个精致的沙盘模型——那是吕州新城的规划图，高楼林立，气势恢宏。
书记，我认为环保不是负担，而是新的经济增长点。程度不卑不亢地回应，声音清晰而坚定。
赵立春轻笑一声，走到沙盘前：看看这个新城规划，如果没有土地财政支持，怎么实现？他的手指点在一栋标志性建筑上，抑制房价会让土地财政杠杆失效，特别是在承接魔都产业转移的关键时期。
窗外，一群鸽子飞过，投下的影子在办公室里一闪而过。程度深吸一口气，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雪茄味——那是赵立春最爱的古巴货。
书记，我理解您的顾虑。程度选择着措辞，但我们调研发现，过高的房价反而会阻碍人才流入，影响产业长期发展。他从公文包中取出一组数据，这是青林实施房价调控后的经济指标......
赵立春摆摆手打断了他，腕上的百达翡丽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冷光：好了，你的想法我知道了。他走回办公桌后坐下，真皮座椅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去做吧，但记住，稳定压倒一切。
走出省委大楼时，华灯初上。程度站在台阶上，望着远处璀璨的城市灯火。两场截然不同的谈话，让他更加清晰地看到了未来的挑战与机遇。
秋风吹动他的衣角，带着丝丝凉意，却也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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