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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很快便再次来到了王桂兰家那扇孤零零的破木门前。
火把的光晕将门前一小片空地照得通亮，愈发衬得那扇门紧闭而阴沉。
不等王贵吩咐，急于表现的赵大一个箭步上前，抡起拳头就“咚咚咚”地砸在门板上，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王桂兰！开门！王桂兰！吴大山！听见没有？快开门！”他一边砸一边喊，声音里带着几分将功补过的急躁。
然而，门内依旧是一片死寂。
仿佛里面根本没有人，又仿佛之前的对峙只是一场幻影。
只有夜风穿过门缝，带出细微的呜咽，像是在嘲弄门外这群人的徒劳。
赵大又用力敲了几下，侧耳倾听，里面依旧毫无反应。
他有些尴尬地回头，看向眉头越皱越紧的村长王贵。
讪讪地解释道：“贵叔，您看…就跟刚才一样，敲不开…刚才也是，后来我说要撞门了，那婆娘才吭声……”
王贵盯着那扇纹丝不动的门板，心中的不安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迅速扩散弥漫开来。
他不再犹豫，厉声喝道：“那你还等什么？！等里面的人给你泡茶吗？！撞！赶紧给我把门撞开！”
“哎！是！”赵大得了明确的指令，精神一振，立刻朝身后几个膀大腰圆的青壮一挥手，“来！哥几个，搭把手！给我把这门撞开！”
几个青壮应声上前，侧过肩膀，对准那看起来并不十分结实的门板。
赵大后退半步，深吸一口气，猛地发令：“一、二、三！撞！”
“砰！”
沉重的撞门声又响了两下，那门栓已经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就在这时，门内终于传来了一阵急促又略显慌乱的脚步声。
紧接着，王桂兰那尖利中带着暴躁的声音穿透门板，再次响了起来：“有完没完了？！赵大！
你们是缠上我家了还是怎么着？刚撵走一群，这又换一拨来？滚！都给我滚远点！”
赵大一听这声音，立刻停了撞门的动作，像是终于抓住了对方的把柄。
扯着嗓子对着门缝吼道：“刚才叫你半天你聋了？！装听不见是吧？现在知道出来了？我告诉你，这次可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
门内的王桂兰语气一滞，似乎没料到赵大这次如此强硬。
顿了一下才强撑着嚷道：“我在我自己家里，爱应声就应声，不爱应声就不应！关你屁事！你们赶紧给我走！再不走，我…我……”
“你什么你！”
赵大毫不客气地打断她，底气比之前足了不少。
一方面是村长就在身后，另一方面也是憋着一股火，“少废话！王桂兰，今天这门，你开也得开，不开也得开！我们必须进去看看！”
“凭什么！”王桂兰的声音猛地拔高，带着一种被侵犯的尖锐，“这是我家！你们凭什么想进就进？还有没有王法了！”
“就凭村里进了外人，家家户户都得排查！”赵大寸步不让，“别人家都让进，就你王家特殊？少啰嗦，赶紧开门！”
门内的王桂兰显然打定了主意耍横，声音愈发尖刻：“赵大！
你少拿大帽子压我！我说不让进就不让进！有本事你就把门撞烂闯进来！
到时候我去县里告你一个强闯民宅，欺辱寡妇！我看你吃不吃得消！”
她这话说得极为刁钻，笃定了赵大不敢承担这个后果。
赵大气得脸色通红，拳头攥得咯咯响，却一时语塞。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旁观的村长王贵往前迈了一步，靠近门缝。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传了进去：“桂兰，是我，快开门，配合村里的搜查，这是为了全村人的安全，不是儿戏。”
门内瞬间安静了。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王桂兰，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嚣张气焰霎时间消散无踪。
过了好几秒，她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却完全变了调子，带着明显的慌乱和一丝讨好：
“村…村长？您…您怎么也来了？这…这大半夜的……”
王贵不为所动，语气依旧平稳而坚决：“我来了。现在能把门打开了吗？”
“不是…村长，您听我解释，”
王桂兰的声音透着急切，仿佛真有什么难言之隐。
“真不是我不配合，是…是我这刚准备睡下，身上…身上就穿了件单薄的衬衣，实在是不方便啊！
这门外老少爷们一大堆，我…我一个妇道人家，这要是开了门，脸往哪儿搁啊？您说是不是？”
她这番说辞带着哭腔，听起来情真意切。
门外的村民们互相看了看，有些人脸上露出了些许犹豫和尴尬。
但王贵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他丝毫不为所动。
声音甚至更沉了几分：“没穿衣服，就现在去穿上！桂兰，我不管你方便不方便，今晚这门，必须开。
我给你半炷香的时间，把衣服穿好，过来开门。否则，”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最后的通牒，“我们就只能当你家里真藏了见不得人的东西，硬闯了。”
他的话语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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