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辛文郁倒还不曾如何，那边在辛文郁陷入险境的三人呆立良久，其中胡建国听得岳飞二字，心中打了一个激灵！
“岳飞，岳元帅！”胡建国急去要端详仔细的时候，岳飞已然走远！
胡建国突然哈哈笑了起来！
众人大奇，王守一问道：“四弟，你莫不是吐糊涂了！”
胡建国道：“岳元帅居然在开封，居然在开封，既然他在这，开封哪里还会有事！何况还有我的火炮呢！哎？火炮呢？怎么没有听到火炮声！”
四人急去火炮处，见火炮孤零零在那处，也不见炮手！忙问周围将士，有将士答道：“兵力吃紧，炮手被刘韐将军调去增援了！”
胡建国大怒：“什么玩意，炮手放炮是什么威力，跑去拼刺刀有什么用！”
辛文郁抓住一个将士：“带我们去见刘韐！”
那将士哪里知道他是何人，这守城正忙着，谁管你的事！辛文郁气力不小，小将士身着重甲一时挣扎不开，只好答应带他们见刘韐！
四人跟着小将士，顺着城墙走了许久，这段路本来不长，但城墙上堆满了防御物资，还有将士尸体和奔走的将士，偶尔还能碰到爬上城墙的金兵，故此走得极是艰难！
见到刘韐时，他正在一条条大声发布军令！传令兵奔跑不歇！哪里有空理会他们！
四人大急，叫破了嗓子也没半分用处！
辛文郁忽地想起什么，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大喊道：“陛下令牌在此，刘韐听令！”
刘韐走到近前，问道：“你这是何令牌？怎管得我守城大事！”
辛文郁递上令牌道：“此令牌确是陛下所赐！我们是守城必胜之法，求见刘将军！”
刘韐接过令牌，仔细分辨，倒是制作精良，但看不出是不是皇家之物，也不抬眼，皱眉道：“是何办法！”
辛文郁道：“司天监所铸火炮，威力惊人，可退强敌，现在已然布在南熏门城头，只要让炮手回去放炮即可！”
刘韐猛然抬头道：“什么火炮？什么炮手？”
刘韐猛然抬头道：“什么火炮？什么炮手？”
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也不怨刘韐，他刚刚接下四壁防御使之职，对城墙的防守力量一无所知，都是靠着多年领兵经验与金兵周旋。之前倒是听说过有炮，但他印象中的炮是凌振所发老炮，威力有限，远不及神臂弓，故此他调走了火炮手，却不曾调走神臂弓手！
胡建国强压心中愤怒：“我们在城头布置了十门火炮，我所设计的火炮威力巨大，本来可以让金兵根本不敢爬城墙，但是你把炮手都调走了，才导致了金兵上了城墙！”
刘韐不以为杵，本来焦头烂额的防务，突然有了希望，哪里有空去与胡建国计较态度。一把抓住胡建国肩膀道：“小子，你说，这城墙的火炮威力大到能直接退敌？”
胡建国本来就吐的虚弱至极，被刘韐粗壮的胳膊一晃，险些晕过去！
那边沈格施礼道：“将军，我司天监从无虚言！”
刘韐哪里管得了去验证司天监口碑如何！见几人说得确凿，忙下令让炮手各回本位！
一盏茶后，火炮声响起！金兵阵营大乱，这火炮虽然射程远不及神臂弓，但威力大得多，炮手瞄准了金兵密集处开炮，顿时人仰马翻，攻势为之一挫！
城头刘韐见了，哈哈大笑，一双大手拍在胡建国肩头：“好小子，有这等好东西，怎地现在才拿出来！”
胡建国吃这一拍，终于忍受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刘韐见他坐倒，忙将他扶起，坐在主帅位置上，这可是个宝贝，可千万出不得意外！
给胡建国倒了碗粗茶，喝了一口，胡建国总算缓了过来。
刘韐挤出个笑脸道：“小先生，好些了吧，你这火炮能不能多给我一些，若是每百人配这一门炮，咱大宋可以横扫天下了！”
胡建国见他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倒是比哭还难看三分，心中念了一遍常清静经。
得了内心平和，然后道：“大宋的铸造工艺有限，炮管气孔太多，所以炮管做得极厚，极笨重，就这样，发几炮便要降温，不好拖着到处跑的！而且炮弹也挺贵的，这一炮至少花费二十贯！”
刘韐吃了一惊，这玩意这么贵呢，反过来一想，倒也是，这等神器若是耗费不多，天下反不得安稳了！
正在刘韐神思百转之间，胡建国道：“不过还有个小的，可以人手一把，工艺成熟的话，发一枪也就5文钱。”
刘韐眉头一跳：“这东西在哪？”
胡建国苦着脸道：“工艺精度不够啊，现在还没法量产，回头我送你一把，你先玩着！”
这边正说着话，“轰”的一声，一发炮弹打在南熏门上，只震得茶水了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刘韐大怒跳起来骂道：“是哪个王八蛋，把炮打我这来了！他娘的出门没带眼睛吗？”
胡建国怔怔道：“我们的炮位置我都知道，怎么都打不过这里来！”
众人愣住了！
忽地，胡建国大叫：“卧倒！”瞬间趴到地上！
众人不解其意，辛文郁王守一沈格三人极信任他，也状也自卧倒，顺便一把带倒了刘韐！
“轰”的一声，一发炮弹打中了城楼，刘韐的两名卫士瞬间化为血雾！一些炸成碎末的内脏落在几人身前！
众人都惊得呆了！除了刘韐都翻江倒胃起来！
刘韐毕竟是沙场老将，招呼众人道：“沿着女墙往西侧爬！不要抬头！”
众人哪里还敢啰嗦，纷纷随他爬过去！
过了片刻，城头火炮声响起，底下火炮声停顿了片刻，也再次响起！
想必前次停顿是守军调整火炮的射界瞄准了敌方火炮！
而后一次敌方火炮停顿想必也是调整射界瞄准了城上火炮！
刹那间，双方对轰了起来，金兵也不再爬城，宋兵也不敢抬头。所有人只看到对面的人在嘶吼着说些什么，但耳朵中全是轰鸣声，哪里能听到半分！
对轰了良久，终于随着天色渐晚慢慢停歇了下来，没有视线的情况下，再去开炮无非是浪费炮弹！
守军被打中一门炮，不知还能否修复，金兵损失了两门，其中一门是被守军炮打中，另一门是炸膛！首次炮战，双方经验都不足，但守军凭借城墙优势情况下才击中一门炮，可以说战绩不甚理想！
刘韐与诸将自去商议后续防务，辛文郁等人无权参与也并不想参与，便就近回了太学！
“肯定是有内鬼，咱们火炮的图纸泄漏出去了！”胡建国拍着桌子愤怒道！他现在不敢回司天监，想想自己身边之人是金人的奸细，不禁气得浑身发抖！
辛文郁他们听不懂什么叫做内鬼，但根据语境大概猜到是奸细的意思，不禁面面相觑，他们不愿意相信司天监有奸细，但除此之外，实是想不到其他可能！
司天监聚集了全天下杂学天才，凑在一块，才弄出十门火炮！
金国是什么国家？女真分生女真与熟女真，熟女真与辽人一般无二，生女真则更接近野人一些，而金国就是生女真所建立！如果不是他们吞并了熟女真与辽国，只怕都没有多少人识字，就凭他们能弄出火炮来？这绝不可能！
定然有奸细偷了司天监的图纸交予了金人，而后金人遣旧辽匠人照图铸造！
之前他们都不承想过保密的问题，所有图纸数据都是在司天监内敞开放置的，连锁都没有，司天监有一百六十余人，这到哪里去查？
沈格道：“之前的东西只怕都已经泄密，去问问李若水博士，看我们是否可以来太学格物！至于司天监那边，除了凌振咱们都……”
辛文郁问道：“凌振会不会是奸细，他是参与火炮研究最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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