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汛期的午后,陈祖望攥着爹留下的铁凿子刚走到滩头,就听见上游传来“轰隆”的巨响——不是黄河浪头的声音,是山崩地裂似的轰鸣,带着股让人发慌的震颤,从太行山余脉的方向滚过来,压得滩上的风都顿了顿。
13岁的少年心里“咯噔”一下,抬头往上游望——只见远处的山口处,黄蒙蒙的一片水墙正顺着山沟往下冲,像条发疯的黄龙,卷着断枝、泥沙,还有几顶被吹得歪歪扭扭的蓝布帽,速度快得吓人。
“是山洪!”刘老三举着粗茶碗,手都在抖,茶水流了一地,“上游下暴雨了!快往高处跑!”
滩上的乡亲们顿时乱了,扛着锄头的、抱着孩子的,纷纷往村里的高坡跑。
陈祖望却没动——他看见那深水沟里,有几个身影在挣扎,蓝布褂子被水冲得紧紧贴在身上,正是昨天来村里插队的知识青年!
听说他们今早去上游山沟里去采标本,没想到遇上了山洪暴发……
“救人!快救人!”陈祖望嘶喊着,往山沟口跑。
刚跑两步,就被陈发科拽住胳膊——师父爷爷不知何时也来了,手里拄着拐杖,脸色发白,却死死攥着他的手腕:“祖望,水太急!你救不了!”
“爷爷!他们快被冲下来了!”
陈祖望指着水墙,声音都在发颤。只见最前面的那个知识青年,已经被水流卷得翻了个身,手里的标本夹掉在水里,顺着洪水流得飞快,眼看就要被卷进黄河主河道。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滩头拴牛的木桩——昨天为了防止铁牛再动,乡亲们找了根碗口粗的牛绳,一头拴在铁牛蹄上,一头拴在木桩上,绳子浸了水,绷得笔直,像条蓄势待发的蛇。
“爷爷,借牛绳一用!”陈祖望猛地挣开爷爷的手,几步冲到木桩前,掏出铁凿子,“哐当”一下砸断绳结。
碗口粗的牛绳瞬间弹开,带着股腥气的水珠溅了他一脸。他攥着绳头,往后退了两步,双脚分开站成“丁八步”,沉肩坠肘,竟把牛绳当成了牛鞭,学着往日赶牛的姿势,手腕轻轻一扬——
这不是赶牛的劲,是练“倒卷肱”的劲!
他想起昨日在黄河涡旋里悟到的水劲,手臂顺着绳的力道往后收,再猛地往前送,牛绳像道黑色的闪电,“唰”地飞出去,绳头正好缠住那个快被卷进主河道的知识青年的腰!
“抓紧!”陈祖望喊着,左手往回拽绳,右手顺着“倒卷肱”的劲往后一拉——这一拉不是硬拽,是借着绳的弹力和水流的劲,像在水里反弹那样,把青年往滩头“弹”过来!
“哗啦”一声,青年被绳头带着,从洪水里弹出来,重重摔在滩上的软泥里,呛得连连咳嗽。
陈祖望没停手,手腕再扬,牛绳再次飞出去,这次缠住了两个抱在一起的知识青年——他们吓得脸色惨白,手死死抓着对方的胳膊,连喊救命的力气都没了。
“稳住!别慌!”陈祖望深吸一口气,把“倒卷肱”的劲用到极致。
他左腿往后退半步,腰轻轻一转,手臂顺着绳的拉力往后收,再猛地发力——两个青年被绳头卷着,像两片叶子似的,从洪水里被拉了出来,落在第一个青年身边。
短短两息时间,三条人命被他用牛绳救了下来!
滩上跑远的乡亲们都看呆了,刘老三举着粗茶碗忘了喝,王婶攥着衣角的手松了松,连陈发科都忘了拄拐杖,眼睛死死盯着陈祖望手里的牛绳,嘴角微微发抖。
可山洪还没停,剩下的两个知识青年,已经被水流卷到了山沟口,离黄河主河道只有几步远——那里的水流更急,一旦被卷进去,神仙都救不活。
陈祖望心里一紧,刚要扬绳,却发现牛绳不够长了!
绳头离最近的那个女知识青年,还差着一丈远,眼睁睁看着对方的手在水里胡乱抓着,却够不到任何东西。
“祖望!用‘高探马’!”
陈发科突然喊了一声,拐杖重重砸在地上,“垫步!伸臂!够得着!”
陈祖望猛地醒过神——“高探马”是太极里的快步招式,垫步向前,伸臂探手,讲究的是快、准、稳,像探囊取物似的。
他攥着绳头,左脚往前垫了半步,右腿猛地蹬地,身子像支箭似的往前窜出半丈远,同时右臂顺着“高探马”的劲往前伸,绳头在空中划了个弧,正好缠住那个女知识青年的手腕!
“拉!”陈发科又喊。
陈祖望借着垫步的劲,往后一拽,女青年被拉得往前扑了扑,却依旧没脱离水流——山洪的劲太大,他一个人的力气,竟拽不动!
就在这时,最后一个知识青年突然被水流往旁边冲了冲,正好撞在前面女青年身上,两个人缠在一起,往黄河主河道滚去。
陈祖望眼疾手快,左脚往后一撤,右腿屈膝,身子往下沉,突然使出“右擦脚”的招式——这招原是踢腿防御的,此刻他却借着踢腿的劲,把右腿往旁边一摆,缠住两人的绳头被他带得往侧后方一拉,正好把他们从主河道边缘拉了回来!
“扑通!”两人重重摔在滩上,溅起的泥沙沾了陈祖望一身。
他没顾上擦,赶紧冲过去,解开缠在他们身上的牛绳——五个知识青年,终于全救下来了!
山洪还在往下冲,却渐渐小了些,顺着滩边的排水沟,慢慢流进黄河,没再造成更大的危险。
陈祖望瘫坐在地上,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了,攥着牛绳的手微微发抖,手腕上那圈铁牛舌留下的红印,又开始发烫,却没让他觉得疼,反倒透着股劲。
“祖望……你……你救了5条命啊……”
刘老三跑过来,蹲在他身边,声音都在发颤,指着他手里的牛绳,“你真了不得,竟然用这绳子,用你练的拳……救了人!”
被救的4个男知识青年们正在慢慢缓过劲……
而那个叫林敏的女青年,却昏迷不醒,脸色苍白,眼看就要溺水而亡。
陈祖望顾不上休息,又利用师爷爷传给他的太极救人招式,立马对林敏进行了施救……
过了一会儿,林敏才缓缓复活苏醒。
其他男几个知青纷纷围过来,最前面的那个戴眼镜的青年,握着陈祖望的手,眼眶通红:“小兄弟,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们都得喂鱼!你这是什么功夫?太厉害了!”
“是太极……”陈祖望喘着气,声音还有点发哑,“师父教的……‘倒卷肱’‘高探马’‘右擦脚’……”
乡亲们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夸着。
王婶递过干布,帮他擦脸上的泥沙:“祖望这孩子,真是神仙下凡!用拳救人,比戏文里的英雄还厉害!”
“是‘太极神’!”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紧接着,乡亲们都跟着喊起来:“太极神!太极神!”
喊声顺着黄河滩传出去,飘在风里,落在铁牛背上——铁牛依旧立在水里,牛背的“云手”铜印,竟比往常更亮了,金光顺着水流,往陈祖望这边飘了飘,像是在为他喝彩。
陈发科走过来,蹲在他身边,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眼里闪着光:“好孙子……没给太极丢脸,没给你爹丢脸。你今天用拳救了人,这才是太极的真用——不是刻在牛背上的字,是藏在骨子里的劲,是能护人、能救命的活功夫。”
陈祖望点点头,望着身边的知识青年们,望着欢呼的乡亲,望着远处渐渐平息的山洪,心里暖烘烘的,亮亮的。
他攥着手里的牛绳,想起昨日在水里悟到的“倒卷肱”水劲,想起刚才用“高探马”伸臂的瞬间,突然明白师父说的“拳暖人心”是什么意思——太极不是用来耍的,是用来护的,护乡亲,护陌生人,护这黄河滩上所有该护的人。
当太阳西落时,知识青年们被乡亲们扶着回村,每个人都对陈祖望感激不尽,戴眼镜的青年还把自己的钢笔送给了他,说要记住这个救了他们命的太极少年。
陈祖望攥着钢笔,手里还拿着那根救了人的牛绳,往爷爷家里走。
风里带着山洪过后的泥土味,却没让他觉得难闻。
他走得很慢,脚下踩着太极的步子,每一步都很稳——他知道,今天这一遭,不仅救了人,更让他的太极功夫得到了验证,让乡亲们懂了太极的用,让知识青年们记住了陈家沟的拳。
他还知道,以后再练“倒卷肱”,他会想起今天拽牛绳的劲;再练“高探马”,会想起伸臂救人的瞬间;再练“右擦脚”,会想起那两个被拉回来的知识青年。他的拳,不再只是师父教的招式,是救过人命的真功夫,是刻在心里的责任。
村口的老槐树下,狗蛋带着小娃们举着小红旗,见他回来,就蹦着喊:“祖望哥!太极神!祖望哥!太极神!”
陈祖望笑着点头,举起手里的牛绳,对着小娃们挥了挥——他的太极之路,还很长;陈家沟的太极,才刚刚开始。
而今天救下来的5条命,用牛绳和太极招式写就的故事,会像黄河水一样,在陈家沟流下去,在太极的传承里,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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