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傍晚,夕阳的余晖将京都第一医院的白墙染成暖金色。沈清澜脱下白大褂,换上简单的米色针织衫和黑色长裤,将乌黑的长发束成利落的马尾。她看了眼时间,距离晚宴开始还有一个半小时。
就在她拿起包准备离开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请进。”
推门而入的是神经内科的科秘书,脸上带着几分急切:“沈主任,刚刚急诊收治了一位从外地转来的危重动脉瘤患者,瘤体位置极其凶险,随时可能破裂。值班的副主任医师评估后,认为只有您有把握处理……”
沈清澜的心猛地一沉。她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将包放下:“患者现在在哪里?把影像资料拿给我看。”
“已经在介入手术室做准备了,影像传到了您电脑上。”
沈清澜快步走到电脑前,调出患者的脑血管造影图像。只看了一眼,她的眉头就紧紧锁起——一个巨大而不规则的后交通动脉瘤,像一颗附着在主干血管上的毒蘑菇,瘤颈宽,且紧贴着重要的穿支血管。情况比她预想的还要棘手。
这是一个无法推迟的手术。每延迟一分钟,患者都可能面临死亡。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桌上的内部电话,直接拨通了介入手术室:“我是沈清澜,准备手术。我十分钟后到。”
挂断电话,她看了一眼安静躺在抽屉里的那个黑色信封,然后拿起手机,找到了那个从未拨打过的、属于陆寒霆助理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
“您好,沈医生。”助理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恭敬。
“抱歉打扰,”沈清澜的声音清晰而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请转告陆先生,今晚的慈善晚宴我无法出席。我院刚刚接收了一位危重动脉瘤患者,必须立即进行急诊手术。”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似乎没料到会收到这样的回复。助理很快反应过来:“好的,沈医生,我会立刻向陆总汇报。您……辛苦了。”
“职责所在。”沈清澜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她没有时间思考陆寒霆会作何反应,也没有精力去揣摩这个拒绝可能带来的后果。此刻,她的全部心神都已经系在了那个素未谋面、生命垂危的患者身上。
她迅速换上洗手服,走向介入手术室的方向。走廊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长,步伐快速而坚定。
几乎在她走进手术室的同时,她的手机在办公室的抽屉里轻微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显示有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新信息,只有简短的三个字:
“知道了。”
发信人,陆寒霆。
……
王府半岛酒店宴会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陆寒霆站在二楼的弧形露台上,俯瞰着下方流光溢彩的会场。他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tom Ford晚礼服,身姿挺拔,气场迫人,只是深邃的眼眸中比平日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沉郁。
助理悄无声息地走近,低声汇报了沈清澜无法前来的原因。
陆寒霆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壁上漾开细微的涟漪。他没有说话,目光投向窗外京都璀璨的夜景,仿佛能穿透遥远的距离,看到那家医院手术室外亮起的红灯。
“危重动脉瘤……急诊手术……”他低声重复着这几个词,唇角几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似是自嘲,又似是别的什么情绪。
他预料过她可能会拒绝,甚至准备好了应对她各种推辞的方案。唯独没有料到,她的拒绝,是如此直接、如此正当、如此……令人无法反驳的理由。
在她那里,拯救一个陌生人的生命,远比参加这场汇聚了无数人脉和资源的顶级晚宴重要得多。
这份近乎“愚蠢”的坚持,再次鲜明地印证了她与他所在世界的格格不入。
“陆总,是否需要为您安排其他女伴?”助理谨慎地问道。
“不必。”陆寒霆收回目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眼神已恢复了一贯的冷冽与掌控感,“去查一下,是哪家医院转来的病人,什么背景。”
“是。”
助理应声退下。
陆寒霆独自站在露台上,晚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他想起那份关于脑健康的计划书,想起她谈论理想时眼中闪烁的光芒,也想起她此刻正站在无影灯下,全神贯注地与死神博弈。
拒绝?
不,这或许不是拒绝。
这只是再次清晰地划下了一道界限——在她的价值序列里,有些东西,永远排在世俗的规则和权力的游戏之前。
而他,第一次在一个女人身上,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了这种近乎偏执的、却又令人无法轻视的排序。
他转身,重新融入那片浮华与喧嚣,嘴角却噙着一丝若有若无、意味复杂的弧度。
沈清澜。
这场博弈,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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