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乍破，第一缕晨光越过远山的轮廓，将云海染成淡淡的金色。沈清澜望着天际线处那抹越来越亮的光晕，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要来了。”陆寒霆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这神圣的时刻。
就在太阳跃出云海的那一瞬间，万丈金光洒满山顶，也照亮了彼此的脸庞。沈清澜下意识地侧过头，恰好对上陆寒霆凝视她的目光。
在朝阳的映照下，他的眼睛呈现出琥珀般的色泽，里面清晰地倒映着她的身影。这一刻，仿佛时光静止，世间万物都退成了模糊的背景。
“你...”沈清澜刚要开口，却发现自己词穷了。
陆寒霆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拂去她发梢上的露珠：“你的眼睛里有整个日出。”
这个动作做得极其自然，就像晨曦必然驱散黑夜，就像露珠终将折射阳光。她没有躲闪，任由他的指尖轻柔地掠过她的鬓角。
阳光越来越暖，将两人笼罩在金色的光晕里。不知何时，他们的距离已经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在天亮前带你上山吗？”陆寒霆轻声问。
沈清澜摇摇头，发丝在晨风中轻轻飘动。
“因为在黑夜里待得太久的人，最懂得黎明的珍贵。”他的目光温柔而专注，“而我们，都在各自的黑夜里走了太久。”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轻轻打开了她的心扉。是啊，从望北镇的迷雾到国际舞台的聚光灯，他们都曾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当太阳完全升起，将整座山镀上金光时，陆寒霆缓缓开口：
“我不说永远，因为永远太虚无。但我可以承诺每一个黎明——只要太阳照常升起，我就会在你身边。”
这不是年轻时的海誓山盟，而是一个经历过人生起伏的成年人，所能给出的最郑重的承诺。
沈清澜望着他被阳光勾勒的侧脸，忽然明白了什么是“爱在黎明破晓时”。不是轰轰烈烈的激情，而是在长夜将尽时，依然选择相信光的勇气。
她向前迈了一步，主动握住了他的手。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陆寒霆的眼中闪过惊喜的光芒。
“我一直在等，”她轻声说，“等一个配得上这日出的时刻。”
阳光在他们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两个剪影终于重叠在一起。没有拥抱，没有亲吻，只是十指相扣，并肩而立，却比任何亲密举动都更加动人。
远处，早起的鸟儿开始鸣唱，山间的雾气渐渐散去，露出底下郁郁葱葱的森林。新的一天，就这样在他们面前徐徐展开。
“知道日出最美的是哪一刻吗？”沈清澜突然问。
“是太阳跃出地平线的那一瞬间？”
“不，”她微笑，“是破晓前最黑暗的时刻。因为知道光明将至，所以连等待都充满希望。”
陆寒霆深深地看着她：“你就是我的破晓时刻。”
这句话说得极轻，却重重地落在她的心上。她想起那些独自等待的夜晚，想起记忆复苏时的痛苦，想起重新学会信任的艰难。所有的过往，在这一刻都有了意义。
当阳光变得明亮刺眼，他们不得不移开视线时，沈清澜轻声说：
“我不承诺永远，但我愿意和你一起，迎接每一个黎明。”
这是她能给出的最真诚的回应。不沉溺于过往，不空许未来，只珍惜当下的每一个清晨。
陆寒霆握紧她的手：“那就说定了，从今天开始。”
从今天开始，不是重新开始，而是以全新的姿态，继续未完的旅程。
沿着来路下山时，阳光已经洒满整条小径。他们依然牵着手，但这一次，十指自然地交缠，仿佛本该如此。
“下次去看海边的日出吧。”沈清澜提议。
“好，去看潮汐与朝阳共舞。”陆寒霆回应。
这个约定让他们的步伐都轻快了许多。未来突然变得值得期待，不是因为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计划，只是因为知道有人会陪你看每一次日出。
林间的鸟儿欢快地鸣叫着，露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就连脚下的青苔都显得可爱起来。爱情最美的样子，大概就是让平凡的一切都变得美好。
归途
回到车上，两人相视一笑。这个笑容里，有释然，有期待，更有历经千帆后的珍惜。
车子发动时，沈清澜突然说：“谢谢。”
“谢什么？”
“谢谢你等到破晓时分。”
陆寒霆转头看她，阳光透过车窗在她脸上跳跃：“也谢谢你，愿意陪我等到天亮。”
车子驶向城市，而他们的心，却永远留在了那个黎明的山顶。
爱在黎明破晓时，
不是一见钟情的狂热，
而是久别重逢的确认。
是在漫长的黑夜之后，
依然相信光的勇气，
是在看清所有阴影之后，
依然选择面向阳光的智慧。
这个早晨，
不仅迎来了新的一天，
更迎来了
一个全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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