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愈演愈烈。
随之加入的还有菜刀碰撞磨刀石的声音。
黎知珩耐不住好奇心,一把推开窗户。
咔嚓。
屋顶的瓦片,就从黎知珩面前摔落在地,碎裂开来。
紧接着,黎知珩眼前一亮,两个人正在打架,一个蒙着脸,穿着黑色衣裳,布料上游走红色暗纹,持剑向对面刺去,另一个人则白衣广袖,黑发如绸,拿着剑的动作不像打架,反而像舞剑,但招式凌厉,步步紧逼。
该死,被剑反射的月光刺到眼睛了。
黎知珩淡定关窗。
哦,原来不是在磨菜刀,是在打架啊。
远处逐渐亮起火光,还有大喊的声音:“刺客在这边!”
黎知珩默默的想,原本不是在打架,是有人行刺啊。
黎知珩五官稀碎.jpg
将军府的下人们,身上多多少少都被培养了点武术在身,过来的很快,黎知珩刚关完窗,就听见有小厮在敲他的门。
“大公子,您没事吧。”
咳咳,黎知珩清清嗓:“我没事。”
“大哥,刚刚可是受了惊吓。”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
这是哪个弟弟啊!
黎知珩闭了闭眼,再睁开,快步走到门前,打开门。
“弟弟,你没事吧。”
仔细一看,这不是舞剑哥嘛。
舞剑哥面色焦急:“大哥!”
黎知珩故作高深,等着剖析对方接下来谈话,能否获得一点人物线索。
舞剑哥只是紧紧的盯着他,不说话了。
黎知珩:“……”
麻烦你有事说事。
“弟弟!”
舞剑哥向前一步,握住黎知珩的肩膀:“大哥!”
“弟弟。”
肩膀好疼。
“二哥,你别捏着大哥的肩膀,你手劲那么大,大哥怎么受得住。”
随着声音,黎知珩肩膀上的重量陡然一松,再抬眼就看见舞剑哥一脸愧疚之色,还有他身后漫步而来的红色孔雀。
呸,什么孔雀。
舞剑哥是老二,这应当就是黎家幼子:黎润汐。
“无事,大哥不疼。”黎知珩笑道。
话落,后面的黎润汐已经站到门前,年纪原因,比起黎知珩和黎泽淇略矮一些。
穿着红色华服,衣纹繁复,金线点绣,腰间朱玉盘扣,走起路来便铃铛作响,即便在黑夜里,也显得流光溢彩。
不是黎知珩故意把他叫孔雀的。
这个年纪的男孩,比起女孩,在爱美这方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么一衬,反倒将一袭白衣的黎泽淇,显得朴素至极。
兄弟俩双双站在黎知珩的面前,五官相似却又各有特色。
黎泽淇,眉目温润,却因常年练舞,啊不是,练武,显出几分锋利,现在眼睛含着担忧,又弱化了下去,唇薄色淡,若是双目垂下,总给人一种怜悯之意,这样的人在后世记载中却是一个杀神。
怜悯,这样的感觉不该出现在武将身上。
黎润汐,束着红色发带,双唇含笑,或许是年纪尚小的原因,五官尚且稚嫩,但还是能看出以后有多风华绝代,老三比起二哥又多了几分精致潇洒。
一看便不是会入朝为官的洒脱样。
黎知珩感叹,这黎家的基因是真好啊,个个都是大帅哥。
就是有点眼熟。
黎润汐:“大哥才中了状元,刺客就到了家门口了,树大招风啊。”
旁边的黎泽淇沉吟道:“刺客也不一定是冲大哥来的,但府内我还是会多加派人手的。”
黎润汐白了他二哥一眼,纤细的指尖,点了点黎知珩,又点了点黎泽淇:“文武双全。”
黎泽淇只当他是夸赞,腼腆一笑。
但却给黎知珩提了个醒,心下大震,看向黎润汐的眼神带了点惊疑。
十四岁的少年,笑的眉目舒张,唇边的梨涡荡漾春水,像话本里面世事不知的富家少爷。
但指出的问题却是一针见血。
比他二哥要聪明精敏的多,不知后来为何没有入朝为官,走了商贾之路。
这么强的政治灵敏度,若是入朝必有一番大作为。
三人又闲聊几句,等小厮排查完府内,确定安全后,另外两人才各自回到自己的院子里面。
后面的聊天,黎知珩已经不放在心上了,他转瞬之间就已经明白了,为什么史书上没有黎淮清的记载。
战火连天的年代,不乏武将青史流传,但文官死了一个,还是没创出名头的状元,又有谁在意呢。
记下几行黑字,都说的上浪费笔墨。
而历史上的黎淮清,应该是死在了自己登科宴的晚上。
但现在呢?为何黎淮清没死,但我还是穿来了。
自古以来,世家清流,文官武将就站在相互对立的一面,皇帝也以此相互制衡,而黎家打破了这个局面。
黎家功高盖主,枭雄成败,先帝起义之时,黎犹便有从龙之功。
下一代若没落了还好说,可偏偏,三子都生的人中龙凤。
二子自小便展露奇高的武将天赋,长子又摘了状元的桂冠,实在让人忌惮。
三子尚轻,暂时不提。
黎家,文武双全。
想到这,黎知珩不由头疼,自己现在这条命还不知保不保得住。
想来,黎润汐的单纯也不知道是真纯还是假蠢啊。
自古以来,活命机会最高的臣子无外乎就是只忠于皇族的纯臣。
而且,当今圣上是喻修野啊!
我可以!!黎知珩无声呐喊。
黎母崔氏担心大儿子体弱,此番受惊,怕病了,又派了大夫来瞧,一直闹腾到后半夜,黎知珩才真正的躺在床上休息下来。
来不及继续整理脑海里的思路,人就已经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是夜,御书房的烛火还在轻轻摇曳。
佝偻着背的太监,轻声的将茶搁在案旁。
老太监尖细的声音放的很柔:“陛下,冥十回来了。”
喻修野放下手中朱笔,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捏了捏鼻梁,灯火的映衬下,眉眼阴郁,垂下来点眼皮,遮住了瞳孔中的疲色和暴戾。
喻修野还未抬眼,就闻见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属下无能,未能完成陛下的任务,请陛下责罚。”冥十道。
干涸的血迹黏在黑色的布料上,新鲜的血液还在缓慢流出,而冥十的身子晃都不晃。
在冥十话落的一瞬,红色的墨迹滴落在奏折上,印上一片血红。
“原因。”喻修野搁下笔。
“黎公子说今日乏累,并未赴约赏景,一直待在自己的屋子里面,属下本想等黎公子睡下,再完成任务,没想到黎二公子就在附近,一时不察,请陛下恕罪。”
闻着愈来愈浓的鲜血味,喻修野摆摆手,下一瞬,跪在地上的人就不见了,随后就有小太监跪着进来擦干净地上的血。
“陛下,我瞧着黎公子那副病入膏肓的样子,也活不了多久,何必费那个心思呢。”德公公走近两步,一边研墨,一边劝道“就是入了朝堂,还不知能活几日。”
随着细细的声音,喻修野脑海里浮出今日见到的人影,还未及冠,长发高高的竖起,蓝色的发带随风摇摇的晃着,眉毛下滑,配上圆圆的杏眼,无辜清怜,少年人的五官愈发显得精致柔和。
见到他好像受惊一样,脸上也起了一层薄红,怎么看都不像久病难医的样子。
倒是蓝白交叠下的腰肢,细的像是一折就断。不然,可一点也看不出是抱病之身。
德公公见喻修野一直未出声,也不敢继续多嘴,整个大殿随即安静下来。
良久,大殿响起喻修野平淡的声音:“明日早朝后,把他带到御书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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